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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道：“若是未办好这差事呢？”
“臣任由陛下处置，再无二话！”王相叩首。
“朕允了。”
帝王撂下这一句，话落便看了长歌一眼朝着内室走去。
众人出了殿，长歌则跟了上去，她甫一踏进内室，便闻到了熏香中混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味。帝王斜倚在软榻上，面露倦色。
“你可是对父皇失望了？”皇帝问。
长歌心中忽地冒出一股怒气，她忍不住刺了帝王一句：“失望的当是燕然关白白葬送的数万将士，还轮不上儿臣。”
“长歌，你还是太年轻了，”皇帝睁开眼看着她，“边关之事朕自然会给一个交代，但还不是现在，隐田一事关乎税赋，你当知晓孰轻孰重。”
“清流中向来有主张清丈土地之人，为何偏偏得是王相？”
“你对王相偏见颇深？”
长歌默了一瞬，自嘲道：“父皇可记得儿臣曾遇刺杀？若非王相默许，李临可不敢替刺客掩护。”
皇帝敛了面上笑意，斥责说：“妇人之仁！即便要收拾棋子，也得看看那棋子还有没有利用价值，目光怎能局限于私人之怨！”
“若是太子在此，他的答案必然与你不同。”
紧接着帝王又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挥了挥衣袖示意她退下。
“儿臣告退。”
长歌从内室退出来，便见许公公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她环顾一圈未见其余宫人，脚步一顿便走了过去，一同蹲下帮着一块收拾。
许公公以气音说：“哎呦，殿下您乃千金之躯，快些放下可不要伤着自己！”
“公公怎不叫宫人进来收拾？”长歌低声问。
“陛下，近些时日不喜旁人进殿内，都是老奴收拾的。”许公公小声回答，“殿下您快放下罢，老奴一人来便好。”
长歌笑了笑，又捡起一块碎瓷片放进一旁的渣斗，这才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与此同时，内室内皇帝招了招手，便见暗处走出一个同样穿着玄色龙首鱼尾纹样的男子，他一言不发宛若木头般恭顺地跪在地上。
片刻后，鞭子挥舞的破风声混杂着劈里啪啦的抽打声响起。
不知何时，内室开始传出低低的痛呼声，血腥气也愈发浓郁。
“陛下。”
一道低声的嗓音响起，惊得呆愣的许公公回过神来，内室的抽打声亦停了下来。
不多时便见一后背皮开肉绽的人走出，他看了眼来人，仍强撑着想行礼，来人忙将他扶起，嘱咐道：“近几日你休沐，好生休息。”
言罢，他眸光闪了闪，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走进内室。
见他进来，皇帝将颜色愈发浓重的鞭子扔开，拿起手帕擦手道：“昨日李临之死，究竟有没有长歌的手笔？”
来人垂眸看了眼他所跪之处，不过须臾双膝已然被血迹浸红。
此刻，他眼前忽地浮现方才长公主蹲下收拾碎瓷片的场景……
他微微摇首，只说：“与长公主无关，的确是世家下的手，监察司奉命押送李临并无异常。”
闻言，皇帝长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长歌自然是不一样的，她只能依靠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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