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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退出无情道,对你、对宗门、对天下正道都没好处,你如何还不知错?!”
“宗门相安无事至今,非云行一人之力,而是宗门上下所有弟子齐心协力,天下正道仍在,也非云行一人之力所守护,乃天下苍生共同所愿。”
“你……幽族不除,你如何能就此罢手?!”
“退出无情道,我手中仍有剑。”
“荒唐!
退出无情道,你至今所有修为会慢慢反噬本体继而消散!
手中有剑又能如何?!”
云行幽幽睁开两眼,黑眸中倒映着漫天飞舞的大雪,耳畔响起知摇方才说的话。
若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云行师兄会继续坚持克服,然后更上一层楼。
他啓唇,“剑,有情无情,亦是剑,我能做到。”
“你……冥顽不灵!
枉费老夫一番心血!”
“抱歉师尊,云行让你失望了。”
云行重新闭目,雷打不动,风雨不惊。
穹顶安静了好一会儿,複又响起那低沉的嗓音,仿佛疲惫了许多。
“你的事,老夫一人无法做主,已经书信一封送往云家,相信要不了多少时日云家就会有人前来,届时……你与云家人说吧。”
云行闭着眼,俊美无俦的面上结了薄薄一层霜,白的近乎透明。
“还请师尊莫要忘记先前答应云行的,此事不对外声张。”
“如此大事,我怎敢声张?”
那声音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
声音在一声声越来越弱的回音中消散,风雪加剧,云行端坐其中,不动如山。
“混账!
真是混账!”
正殿内,高挂“天下正气”
漆红烫金的牌匾下,一位身着紫色道袍的白发老者拍案而起,在匾额下来回踱步。
“师兄,木已成舟,气也没用,当心身体。”
玄微低眉顺目,在旁边劝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宗主天权脚步倏然止住,猛地回头走到他面前。
“你、好你个玄微!
我将宗门交给你,将云行交给你,等我出来,云行却变成这个样子,你该如何跟我交代?”
玄微苦笑,“师兄,我冤枉……云行那小子有自己的想法,我总不能开了他的脑子,将我的想法注入进去吧?我可开罪不起云家,不妨师兄试试?师兄倒是有这个能耐。”
“两位师兄不觉得,云行此番突然说要退出无情道,有些蹊跷吗?”
人未至,一股浓郁的酒气先行到来。天枢提步跨入门槛,松散的身形七扭八歪,脚下几乎走成个蛇形,但愣是让他準确无误的走到椅子前坐下。
天权擡手在鼻尖扇了扇,转而看向天枢,“天枢师弟有何高见?”
“与其扭转云行想法,不如寻寻导致他改变的问题根源,兴许就有应对的办法了。”
天枢打开装酒的玉瓶,往嘴里又倒了一口,“否则等云家的人来了,别说解决问题,只怕留下云行的命都困难咯,啧啧啧……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根源?”
天权擡手捋须,陷入深思,扭头又看玄微,“师弟可有蛛丝马迹?”
玄微仔细沉吟片刻,“确实有不妥之处……某日我碰到云行,见他面色不佳,把脉得知他体内灵力翻腾不已,像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他当时解释说是修炼导致,现在想想,有些不对。”
天枢放下酒瓶,“自古修炼不成无情道的根本原因,便是割舍不下红尘俗世,修炼?我看是因为女人吧?师兄,这宗门上下的女修,可以开始排查了。”
玄微道,“不过话说回来,云行近日去你们符修峰挺频繁的。”
知摇是被谈笑声吵醒的。
符修峰上那般清净,以至于她听到谈笑声时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尝试自己操控梦境将那谈笑声给抹去,却发现无济于事,只得幽怨的睁开两眼怔怔望着穹顶。
外面的谈话声仍旧源源不断涌入耳中。
“符修峰就这两个弟子了吗?”
是个陌生的老头嗓音。
“原先是三个,有一个转道去了剑修峰,进展不错,短短数日,已是中级剑修了,师兄可关注下,此子名为孟文州。”
是她现在的师尊天枢长老的声音,被他唤作“师兄”
的,只能是归一宗现任宗主天权了。
天权在,那云行是不是也在?
昨日传音符中听到他气息略微不对,问也没问出来个什麽。
知摇当即翻身下榻,一番修整之后将门阖开一条缝往外看。
桃花树下,杜淩萱与刘伯山并肩而立,看着石桌前坐着的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不见云行身影。
这种场合都不在,他会去哪儿?
莫名觉得烦闷,知摇提步迈出门去。
桃花树下距离她的小院还有些距离,晨时灵雾翻滚浓郁,她安静的牵着饭桶从院门前经过,不会有人察觉。
知摇前脚刚走,那边石桌前天权跟天枢视线落在杜淩萱身上,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传音入密。
“便是这个女弟子?模样娇俏,但眉宇略显英气,瞧着是个硬茬子,云行……好这口?”
“你问我,我问谁,我这峰上就这一个女弟子,总不能是看上伯山了吧?”
“……”
“不管怎麽样,先试探下,得赶在云家人来之前把原因找出来,至少,得保下云行的命,年纪轻轻就到宗师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灵雾翻飞,如薄纱随风而起,知摇带着饭桶一路去了野生仙鹤群,看着它自己找玩伴儿,自己寻了个树杈躺下沐浴晨光。
葱葱玉指夹着那枚传音符翻来覆去的看,时而坐直起身,时而躺下去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