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擡手将她面颊被汗水粘住的发丝拨在耳后,“我知晓。”
旋即托起知摇双手,掌心微光亮起,以灵力将侵蚀知摇的魔气引出,在掌心捏成粉雾消散。
他将知摇抱到杜淩萱身边,浅吻她眉心,轻轻一啄退离,望进她眉眼。
“下次记得再多唤唤我。”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指腹摩挲她脸颊,又补充一句,“无论什麽时候。”
话音还未落,浓浓的花香随着风飘入木屋,眨眼间,地上盛开大片猩红的花,妖冶似血池。
云行熟视无睹,轻揉知摇发丝,“好好休息,等着我回来。”
起身提剑,朝着门外踏去。
他如天边行云,远观静止。
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好似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事能牵动他情绪半分。
知摇只是看着他,稍微不安的心便回落腹中,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将心头踏的实实的。
眼见他踏出门去,停在绽放开一片猩红海洋的花丛中。
白衣飘飘,犹如仙鹤立在其中,任何豔丽的色彩都无法沾染他半分。
还未拔剑,只握着剑鞘朝地面一点,好似泰山倾崩汪洋之中,登时掀起万丈狂澜,将那一片红色花海瞬间吞噬。
花瓣一片不留,唯有丁点芳香还残存在空气当中。
暗处传出一声痛苦闷哼,云行眼皮轻跳,擡手在虚空一握,树丛中当即飞起一道纤细身影,重重摔落在眼前,檀口中溢出鲜血。
知摇看着这画面,连连摇头。
敢利用她来埋伏设计云行,还以为修为不得了呢,结果是个菜鸡。
吐槽完又给流水竖了个大拇指。
菜归菜,勇气可嘉。
夸归夸,她可不会学习。
那位流水姑娘口吐鲜血却满是不甘地盯着云行,“我知我技不如你,但为我姐姐一线生机,多少得搏一搏。”
眼看她强撑着身子站起,云行神色冷漠,淡声道,“你本不用死。”
言罢,拔剑。
流水却好似不畏惧那剑气,擡手擦去嘴角血迹,提步朝云行缓步踏去。
步伐娉婷袅娜,全然不像在赴死。
知摇挑眉,眼看着流水距离云行不过五步之遥,而云行一手握剑準备动作,脑海中忽然灵光闪过。
“情况不对!
退后!”
剑势已出,不可收回。
电光火闪之间,势如破竹的云行动作忽然停止。那流水倏然双手交叠在身前,模样幻化成一个温婉貌美的女子,手中握着红绳编织的平安结,沖着云行盈盈微笑,笑得柔静且美好。
剑气瞬消。
云行的背影将画面大片遮挡,知摇不知发生了什麽,但越过他垂落在身侧的手,瞧见流水伸手入袖中,寒光忽闪,当下面色瞬变。
“师兄小心!”
宛若沉溺迷雾中的云行眼底倏然亮起精芒,提剑挑落刺向心口的匕首,一剑穿透流水胸背,另一手接住她手中掉落的平安结,霎时间眼底刮起凛冽寒风。
“东西,哪儿来的。”
体内被冰冷的利器穿透,剑气肆意在体内激蕩,流水因疼痛而身子蜷紧。
听他发问,偏偏扯了扯唇笑开。
“你不圆我愿,我也不……”
唇角笑意逐渐落下,她身子逐渐化为荧光点点消散。
被风一吹,有片嫣红的花瓣飘扬在空中,摇晃着落地。
“师兄?”
知摇恢複了气力,起身行至木门前,便见他手中握着发旧的平安结,指尖都攥的发白。
他入无情道,七情六欲虽未完全被剥夺,但知摇还从未见他显山露水。
可是那日,她在云行面上看到了汹涌澎湃的怒气与悲伤。
夜明星稀。
从晨昏线归来已经过去三日。
知摇当时只是力竭,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就连头发丝都没掉几根,回到院中的当下,确认杜淩萱没有性命之虞,便是怒睡一日一夜。
不知是某日傍晚还是晨曦时分,天昏昏暗,她半睡半醒之间,看到云行站在床头,伸手拨弄了下她的发,又帮她掖了掖被角,紧接着从手腕处涌进来一股清凉。
她想说这人进她门倒是进的自如,但乏累的紧,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得知杜淩萱也已经康複,準备了糕点送去。
见知摇来,杜淩萱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抱着知摇哭的梨花带雨的给知摇道歉,不断重複着当时实在是大意了,觉得一个老妪哪儿敢招惹穿着归一宗装束的她,应该听知摇劝告,否则哪儿会遭这罪。
知摇给她顺着毛,瞧见刘伯山端着药碗进来,便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去。
夜晚来的很快,她坐在院落摇椅上,看着漆黑夜幕中孤独的明月,虚空挂着一张符,徐徐送着风,好生惬意。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
知摇不免又想起当时云行戛然而止的动作,实在好奇他当时究竟看到了什麽,还有那个平安结,对他而言莫非有什麽特殊意义?那又怎麽会在流水手里?
谜团很多,知摇好奇的发疯,但稍加琢磨,好奇害死猫,便甩甩脑袋,将所有问题打包抛却九霄云外。
从玄机袖中摸索出一个话本来,甩至距离自己半米距离,以符固定,再用灵力操控旁边的风符风力,恰好到她看完一页再翻页的风力。
这几日閑来无事,她也学习了不少有利于更好生活的符篆,真真切切意识到那日拜入宗门时宗主说的,修炼改变命运这句话的含金量。
命运兴许还没改变,但是生活是切切实实改变了。
看着滑稽的话本子正乐着,忽然感觉阵阵凉意,熟悉的剑气压迫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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