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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孟文州也垂下眼，闷闷的。
“不好意思，让师兄师姐失望了。”
杜淩萱摆摆手，“也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振兴山峰还是得靠我们先入门的师兄师姐，怎麽能指望你刚进门的呢？”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什麽？”
“符篆，是不是可以重複使用？”
几位师兄师姐互相对视一眼，皆忍俊不禁。
刘伯山笑着拍拍知摇肩膀，“小师妹啊小师妹，先前你在剑修峰时，没听过符修峰是出了名的烧钱吗？门生稀少，也有这个原因。
符篆是一次性的，朱砂符纸，每日都是大笔支出，符篆若是可以重複使用，那可为咱们省下不少灵石了。”
“没有特殊情况吗？”
知摇又问。
杜淩萱答，“其实也有，咱们师尊画的符，只要使用后没有破损，都可拿来二次使用，这很考验画符者的灵力注入以及走笔连贯程度，寻常人这二者都无法兼得，一张符发出，灵力炸开瞬间，走笔跟着改变，就没法再使用了。”
知摇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她好像，真的很有天赋……
刚刚云行专门问她要符篆，难道是想让她意识到这点吗？
转眼看向紧闭的正心室大门，里面应当设了禁制，外面什麽都听不到。
审讯已经结束，流芳两眼黯淡无光的跪在地上，活像被抽去三魂七魄的木偶。
坐在主位上的天枢幽幽擡眼，在云行面上梭巡。
“你怎麽看？”
“宗门被渗透，但并不算严重，流芳落网，其余人必定闻风而动，敲山震虎，挨着抓便是，只是玄微长老目前的情况比较棘手。”
天枢点点头，但视线并不离他面容，皱巴巴的手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着。
半晌，他又开口。
“为何偏偏要那女娃的符篆？”
知摇来符修峰时是巳时，夔牛叫声雄浑有力。
方才又吼叫一声，声音却是有些疲乏，知摇顺带擡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已然开始西斜。
从正心室出来后，杜淩萱头一次见她，对她倒算是欢喜，带着她又是到处参观一番，顺带还将她带去了居所。
就在符修峰上，但位置有些偏僻，隔壁就是刘伯山的院子，孟文州要稍微住的远一些，但距离二人也就隔着一条走廊。
弟子稀少，只这几个弟子，居所自然宽敞。
杜淩萱说，“你还住在剑修峰？不妨搬来符修峰，还有好几个院子，文州师兄旁边那个就空着，随你挑选。”
说实话知摇有些心动，她那个杂物间改造的小屋子住久了，难免想试试大房子。
她回答，“行，改日我就搬过来。”
“还改日什麽，既然要搬，那就明日，我们三人给你一块搬。”知摇笑着道了声谢，又问刘伯山，“师兄可还记得当初答应我什麽？”
杜淩萱捕捉到关键词，眯起眼狠狠刺在刘伯山面上，盯的刘伯山心里直发虚。
“谁答应过你什麽？”
“临摹册，先前说我可以借用的。”
“临摹册，好不容易进来个小师妹，不就要个临摹册，又不是不还你了，还不给？”
杜淩萱眉眼舒展，毫不避讳的扣住刘伯山手腕，在他玄机袖中摸索出来，问知摇，“是这本吗？”
知摇有些佩服这位师姐的执行力，她只是提一嘴，今日并不需要，準备说话，杜淩萱已经将临摹册朝她扔来。
“拿去，想什麽时候还就什麽时候还。”
“疯子！”
刘伯山气的甩袖，被杜淩萱轻飘飘横了一眼，怒气瞬间减半，语调弱下，“哪儿有直接上手抢的……”
“又不是不还你了，再说你手里临摹册不还有好几本？同峰弟子，换着瞧瞧怎麽了？”
刘伯山头越垂越低，“……是。”
知摇忙打圆场，“我会尽快还你，顺带想问问师兄师姐，一般在何处买符纸朱砂？我还没準备，上次都是师兄给我的。”
“马上就到下山采买时候了，咱们峰就这几人，到时候一块去。”
“好！”
知摇没想到出去看看的愿望这麽快就实现了，跟杜淩萱二人挥手告别之后，下山的路走了许久。
倒不是疲惫，只是觉得今日路上的花儿也香，草也绿，渐渐暗沉的天色都有说不出的美。
口中哼着曲儿，脚步轻快，半披散的发丝上珠钗轻晃动，发出叮咚脆响。
峰顶台阶处，暗沉天色下一抹白影尤为显眼。
云行握剑迎风而立，沉水黑眸凝着那宛若游戏人间的精灵背影，握剑的手禁不住的收紧。
她心情很好，昨夜的事，于她而言不受丝毫影响。
高兴也好。
他也合该为她高兴……
三入斩情殿，拔除忧愁，他现在心头毫无波动，但却觉唇齿苦涩的紧，一如过去十年做习惯的动作，从袖中摸出装着饴糖的锦囊，取出一颗送入口中。
凉风习习，吹动他发丝拂动，他转身看着符修峰的殿宇房屋，脑海中掠过与天枢长老的对话。
“为何偏偏要那女娃的符篆？”
有片树叶被风卷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晃入云行手中，他自言自语的念出当时的回答。
“明珠蒙尘，总得有人帮她擦拭一番，让她绽放光彩。”
掌心落叶翠绿，他五指没有收紧，又来一阵风，将落叶卷走，越飞越远。
他立在原地，永远不会有波澜的两眼静静望着树叶远去。
就如知摇说后悔时，他没有强求，皆尊重她的决定。
只是可惜，梦醒的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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