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放手。”
“不放。”
“信不信我现在就干掉你。(???皿??)?”黑色的蝠鲼在水里扑腾了两下。
王面单手提着他的尾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见福尔图娜。”
“你先放开我。”
“不放。”
“(▼皿▼#)
这是你作为信徒对神明该有的态度吗？”
王面看着不停甩动胸鳍的蝠鲼，幽幽开口，“尼普顿阁下，作为‘命运’的信使，我想我对你的态度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的胆子是真大，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怕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刚刚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王面见他没有再开玩笑的样子，松开了手，“看来我要是死在这里，尼普顿阁下会惹上大麻烦。”
靠在岸边的蝠鲼浑身一僵，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样子。
“看来我猜对了?”王面眉梢微挑。
“一口一个阁下的卑鄙小子。”
“谢谢夸奖。”
一人一鱼对视良久，尼普顿看着王面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这次可是看走了眼，你这小子可一点都不像温柔虔诚的孩子。”
王面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得告诉你，福尔图娜现在并不在这里。”
“为什么?”
“不知道，我们一向看不懂她在想什么。”他就是个被威胁来打工的灵魂碎片而已。
尼普顿用尾巴抽了一下水面，湖底的鱼群聚来，包围着他蝠鲼的身体。
“这水里都是你的血腥味。”神力荡漾在水中，尼普顿看向了王面还在往下滴血的手心，“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王面摇了摇头，“只是猜测。”
而他也并没有料到，来的会是尼普顿。
“做这么多事，你无非就是想离开这里。”黑色的蝠鲼跃过水面，肆意的游动着，“但是，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
“这里没有迷雾，也不需要你们付出任何东西，和平的生活，宁静的城市，只要我们还存在，这个世界就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尼普顿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听起来带着蛊惑的意味。
“在这里，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为了谁出生入死，罗马的士兵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作为命运之神的信使，你将得到最高的礼遇。”
“你就不想回到八年前的那种日子，阿免?”
听着尼普顿描述的生活，王面沉默了许久，他垂眸盯着自己还在渗血的伤口，刺目的红色让他的头脑清醒又混沌。
尼普顿看他一直没有说话，眼底暗流涌动，又添了一把火，“如果‘命运’已经看到了你们死亡的结局，你确定还要回到那个残酷的现实吗？”
他的声音带了些诡谲的笑意，“留在这里，就能活下来...”
“只要你们存在，这个世界就能一直维持?”
“什么?”尼普顿一愣。
王面忽然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也就是说，出去的办法在古罗马的神明身上。”
他刚刚说了这么多，这人类小子就听进去这个?!
尼普顿气笑了，真实的形体虚影在蝠鲼身上若隐若现。
王面看着他这副样子，淡然开口，“对了，尼普顿阁下，我的名字是‘王面’。”
“....我明明听见福尔——”尼普顿还想说些什么，王面却已经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走了?!
就这么走了?
黑色的蝠鲼瞪大了自己葡萄大小的眼睛，里面两撮小火苗越烧越旺。
不干了，他不干了，他要跟福尔图娜告状!
湖水中的漩涡涌起，黑色的蝠鲼被数十条游鱼包围着潜入水底，待漩涡消失，水面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靠神明的力量维持，那么想出去的方法主要是两种。
要么交涉，要么...弑神。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第二种显然是被过滤的选项。
王面随便找了一棵树坐下，仰头靠在了树干上，“‘死亡’的结局...”
假设尼普顿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发生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染了血色的金色月桂冠在婆娑的树影下显得有些斑驳。
王面细细地用白色的衣角擦拭着上面的红色。
「别怕」
当初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这个世界真像尼普顿说的那样美好，那么福尔图娜说的这句话只是浅显的安抚。
可王面总觉得，那句话里还有些别的东西。
当安抚先于事件发生，那么往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因素。
那么这样的结论就和尼普顿的话产生了矛盾。
也就是说，这里还有潜藏的危险。
“到底要做些什么呢...”王面叹了口气，这两天过度思考的头脑开始隐隐作痛，“如果这片空间是靠神明的存在维持，那生活在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神明一般都待在神国，虽然古罗马的神话中并没有特殊记载具体的神国名字，但这不代表这里的神国不存在。
而且，尼普顿的力量似乎相当不稳定。
这也是王面没有在现实世界感受到异常的原因之一。
刚刚冒险接触，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神威。
最关键的是...
福尔图娜去哪了...
以往，王面的心声只要有些许波动，她就会出现，但是在湖底的时候，来的却是尼普顿。
是遇上了棘手的事，还是在刻意避开...
划破的掌心已经慢慢结出血痂，王面却是突然感到有些刺痛了。
“不再被神明注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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