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院子内相对而立,一位身形挺拔,一位风姿绰约。
禾欢摇了摇身旁抱着手看戏的舒扬,“你说,这俩主子是想干嘛?七日不见,见面就先比试一番?”
舒扬环抱着双手,轻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歇息,“谁知道呢?可能是我家主子在哄你家主子吧?”
“这么个哄法?七皇子根本不是小姐的对手,不会受伤吧?”
禾欢还是担心,这七皇子一别这么久,小姐心中有多大的气性她可是都知道的。
“不会,二小姐下手有轻重”舒扬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他没算到,周绾这次是铁了心想教训谢词新的。
“啊”谢词新右手臂的伤口被拉扯了一下,剑脱了手,他急忙反应过来开始求饶。
谁知周绾也放下了剑,随手捡起一根修剪下来的樱花树枝,追着谢词新满院子跑。
“周依依,你下狠手啊!”
两人把院子里里外外跑了个遍,任谢词新叫得撕心裂肺,但全府上下都无一人来关切,他不禁叹口气,看来谁都知晓他在周绾面前的地位了。
禾欢一个人在外面看着干着急,平时虽然两位主子也是打打闹闹,但头一次这么大的阵势,就怕招来周国公,小姐免不了一顿罚。
舒扬倒还是一副闲适的样子,不慌不忙地看着热闹。
“你都不着急吗?”禾欢没忍住出口问到。
“急啥?放心,等会七皇子就会求饶,他身上的伤才好,跑不了多久”舒扬一时口快便说了出来,立刻惊觉说错了话,但他还是没能捂住禾欢的嘴,“七皇子受伤了?!”
谢词新的脚步顿时就停了,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鸵鸟状的侍卫,转身又满脸是笑的凑到面色不悦的女子面前。
要说刚才可能都还是打着玩,但现在周绾这脸色是真的动怒了。谢词新摊开手,彻底坏了。
周绾丢下手里的棍子,一言不发的走向屋内,谢词新弯腰捡起,向舒扬的方向虚空抽了一下,捂着自己被带动的腰,认命地跟了进去。
谢词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姑奶奶不说话。
果不其然,人家根本把他当空气。
谢词新关上门,立马上去陪笑脸,“其实我已经没什么了,根本就不痛了,就是舒扬,在夸大而以”
“…”
“真的真的,不信你摸摸。”
“…”
“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呀”
“…”
谢词新摊开手,也没辙了,耍无赖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撑着脸看着她。
“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告诉我的。”周绾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似难过又似委屈。
这个誓言,还来自于幼时的一场闹剧。
她院子里的樱花树上筑了一个鸟窝,周绾随口说了一句没见过,谢词新就当机立断的要爬上去,周绾立劝阻,却还是没能拗得过他。
虽万般小心,谢词新一时不查还是摔了下来,屁股着地,但谢词新好面子,就是不肯承认受伤了,直到第二天伤口感染,周绾进宫看他才知晓此事,闹的她要绝交,以此胁迫,谢词新才立下了这个誓言。
不管发生任何事,事无巨细,都会告知周绾。——来自八岁的谢词新。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周绾眼角微红的看着他,神色认真的等一个答案。
“怎么会呢?”谢词新咽下一句叹息,解释到,“不让你知道,是因为你当时尚在病中,并且我当时也见不了旁人,只会让你徒增担忧。”
四周安静了下来,周绾垂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少年,世人皆说“一见七皇子,百花无颜色”,以此来夸奖谢词新的面容,但见过他的人都知道,此话不曾虚假半分。
虽为男子,但他却生得比女子更精致。
剑眉星目,眉眼深邃,一双桃花眼带着泼墨般漆黑的瞳孔,深的让人望不见底,精致的鼻梁骨,像是最完美的雕刻品,薄唇微微向上扬起,少年气十足。
一身暗红色的常服,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白皙,腰带一裹,更显腰细腿长,此刻他大大咧咧的盘腿而坐,轻抬眉眼,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周绾。
周绾不知为何生出一股不自在感,施施然收回视线,递给他一杯茶,这就是不生气的信号了。
谢词新倒不甚在意地接过杯子,顺势坐在她身旁,耐心地解释到。
“你猜的没错,晋王欲图谋反,但他太过愚笨,不知谋划,被人抓到了把柄,呈给了李斯年,李斯年立马派人捉住谢词粟,人赃并获,他辩无可辩,更吓得当场湿了裤子。”
他对着杯子吹了口气,看着茶气飘浮,“此案涉及皇子,不敢贸然断案,后来快马加鞭上报给了父王,恭请圣意裁决,他要我立即前往,解决此事,并且揪出对方的眼线。”
“他也是一无用草包,还没用刑便招了,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全部信息,而后依律将晋王收押,择日返京。”
“第二天,我们按照谢词粟的信息进行埋伏,想要揪出接应的人,一举查获,却不知高加那边是如何知晓消息的,没人赴约,并且提前进行了埋伏,两方人马殊死搏斗,我一时不查挨了两刀。”
谢词新不紧不慢的说完,三言两语带过,事不关己般,像伤不是在自己身上。
刚跑了半响,又说得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茶,却听见她说,“以后我跟你去。”
“噗——”谢词新直接喷了出来,瞪大了眼睛,正色道,“周依依,你可别胡闹,你一个女子,虽然有功夫傍身,但你知道那是多危险的地方吗?如果你有个闪失,我怎么和周国公交代。”
“你不用考虑其他的,日后不仅是险境,就算是战场,我也上定了!”
“你”谢词新一时气急,早知道受个伤还会惹出这些祸端,还是周绾不知道的好,都怪舒扬。
“临舟,我都想好了,作为周家后人,我兄长从文,我尚武,并无不妥,我也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周依依,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周照推门进来,丹凤眼一扫,见谢词新就在旁边坐着,敢怒又不敢言,一脸的愤懑,不由得轻啧一声,语气不阴不阳,“竟不知七皇子也在里面,稀客有失远迎。”
“……”
我天天来,就没见过你几次。
我刚叫这么大声,你们院子就隔堵墙,我不信你没听见。
谢词新见来人也没好脸色,不知为何,这俩明明没多少交集,却从来不对付,明里暗里,不知互相使了多少绊子。
幼时就算谢词新再聪明,但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总归差了四岁,只有被欺负的份。
现如今慢慢长大了,倒还能打个来回,他俩好像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见面必先呛几声,但也生出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究其根本是一路人。
“不知表哥来是有什么事吗?”谢词新做足了主人的作态。
周夫人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叫声表哥不为过。
“呵”周照勾了下嘴角,看着他,似才回忆起般,“我刚进府碰见舒云,他正要找你,说是刑部侍郎,有要事相商。”
“韩朔?”周绾却先出了声,“他找你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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