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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来没有？”陆羽开门见山。
“没呢，有点棘手。”白衣回答。
“呦，这天下居然有人能难倒白公子？”通讯符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陆羽停顿片刻，说道:“耽搁好几天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说那是她的护身符，我有什么办法？”听到身后的动静，白衣没有回头，他知道钟意在偷听。
“护身符？你没告诉她，那是我从千年古尸身上扒下来的？”陆羽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白衣噎了一下。
他听见身后衣袖摩擦的声音，钟意拿出胸衣，惊叹道:“原来，维多利亚千年前就有秘密了啊。”
白衣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你闲着没事扒这种东西干什么？”
“哥们就好这口，你又不是不知道。”陆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他说道:“不过，要是带着它的人实力镇不住，很快就要被恶运缠身，折磨而死。”
话音刚落，身后的钟意发出微弱的惊呼声。
白衣抿嘴一笑，说道:“那你改天再享受好了。”
“无所谓啊，那你就等她死了，再帮我拿回来。”陆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白衣突然转身，和偷听的钟意撞了个正着。
钟意猝不及防，两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尤其是钟意。
“这个，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两人的对话她全听见了，有点害怕。
“谁知道呢，也许只是传言。”白衣欲擒故纵，看她一眼，确信她真的上当了，又说道:“我一直跟着你，也是为了确认这点。”
“呃……这么说，你也算是在保护我？”钟意之前对白衣的态度不算好，听他这么说，她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就是想抢我东西呢。”
“怎么会？你我无冤无仇的，我怎么会为难你这样正直的小姑娘呢？”白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
钟意看到上面写了五个字:小金鱼摔炮。
“这是什么？”钟意所在的地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化形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听说过鞭炮，但没见人放过，摔炮更是闻所未闻。“可以吃吗？”
白衣没有回答，笑得更开心了。
她只好眼巴巴看着，白衣从里面拿出一个糖果模样的东西，被灰色的糖纸包裹成一个球，多余的部分在末尾拧出一个小尾巴，有些可爱。
白衣摊开手心，把它送给钟意。
这是头一次有人送东西给她，钟意试探着把糖果拿过来，不确定道:“给我的？免费的吗？”
“当然，你是我遇见过的最正直的小姑娘。”白衣张口就来。
正直是人类世界里很不错的一个词汇，也是钟意最喜欢的词之一，钟意在书里见过，在电视里听过，但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夸自己。
她尽力克制住来自心底的雀跃，从袖子里拿出内衣，清了清嗓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好了。”
白衣阴谋得逞，眼底透出一丝狡黠，又转瞬即逝。
钟意忽然收手，说道:“等等。”
“怎么了？”白衣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感到大事不妙，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我忽然想起来，照你这么说，这东西应该是件鬼器吧？”听起来还是件很不错的鬼器，钟意卷住内衣肩带，在食指上转了几圈。
白衣愣了一下，说道:“算是。”
“那还是我拿着更好，反正你这么厉害，也不差这一件宝贝。”钟意说道。要是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她以后对付坏人可方便多了。
“你不怕死吗？”白衣眼角略微抽搐。
“怕啊。”钟意坦诚回答。
“但我固有一死，死之前带走一个是一个，很划算啊。”钟意原地转了半个圈。
白衣有一瞬间的愕然，他走上来，用力拍了几下钟意的脑袋。
“你干什么，轻点啊！”钟意拍开他的手，捂着头后跳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就是想听听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白衣说道。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钟意化形不久，虽然灵力充沛，天赋异禀，但提升打架能力还是需要日积月累来实现。
鬼器不同，鬼器相当于外力加持，虽然鬼器能发挥的威力也取决于操纵者，但普通人带着一车c4炸弹上战场，也一样能干过赤手空拳的叶问。
鬼器唯一的缺点就是稀有，而史诗级鬼器更是千年难寻。钟意目前唯一拥有的鬼器是她化形前包裹在她身上的那块蓝布，命名为蓝色真理。
“我一定会把这件宝贝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到时候……嘿嘿。”
“到时候我替你收尸。”白衣面无表情。
“小姑娘，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把这件宝物贴身放好，说不定会失窃哦。”耳边忽然响起之前那个慵懒随意的声音，钟意这才想起来，通讯符里还有个人。
这应该就是之前阳台上那个男人，他和白衣不是一伙的吗？这么想着，钟意听到旁边有牙齿咬碎的声音。
她嘴巴里鼓着一口气，思索几秒，把内衣叼在嘴里，背过身开始脱衣服。
人类真麻烦，干嘛要穿这么多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半天也没脱完，钟意感觉不到四季冷暖，只觉得大冬天这么多衣服很繁琐。
“你怎么……不要脸了啊？”见她肆无顾忌，身后的白衣不可置信道。
寒风萧瑟，钟意一点也感受不到，穿上内衣，回头对白衣说道:“这下你总没法下手了吧？”
“你……”白衣低着头，手臂抬在半空，被这两人气得想死。
陆羽偷偷笑了几声，一点拆台的自觉都没有，说道:“我可尽力了，你这招数不好。”
白衣黑着脸，说道:“你给我等着。”
钟意听得一头雾水，看看白衣，又看看通讯符，问道:“什么招数，什么不管用啊？”
通讯符闪着轻灵的光，陆羽舒了口气，说道:“你也太小看我哥们了，你刚过来……”
对面忽然没了声音，白衣一把将通讯符攥在手里，捏成碎片。
蓝色萤光随风而逝，钟意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套秋衣的时候被内衣上的标牌扎了一下，灵光一闪，明白了陆羽的意思。
她用还没来得及伸进袖子的手指着白衣，对他怒目而视:“你居然敢骗我？”
白衣正要开口，视线落在她心口的位置，顿了一下才反驳道:“你不识好歹在先，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还敢甩锅？
钟意更生气了，手挡在身前，愤然开口:“就算我真的被厄运缠死，也绝不会把这个给你，你永远也别想拿回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白衣说完，指了一下钟意的左手，说道:“既然这样，把那块糖还给我总可以吧？”
“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你做梦！”
“好吧，那把糖纸给我？”白衣装出很可惜的样子，说道:“这是用可食用符咒制作的，是王上赏赐给臣民的补品，落你嘴里也太可惜了。”
什么符咒不符咒的，钟意当然不会贪图这点东西，但他既然这么说，钟意果断连糖纸一起扔进嘴里。
“boom！”
(o△o)
看着原地呆滞的钟意，和她嘴里冒出来丝丝灰烟，白衣捂着脸，笑得直不起身子。
“我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鬼啊，哈哈哈哈哈……”白衣知道她化形不久，很多东西都不知道，想着如果她乖乖把内衣交出来，就让她把这盒鞭炮拿去摔着玩。
如果她不交，他也有乐子看。
“呸，呸呸呸呸……”钟意一连吐了好几下，喝了好多水漱口，中间还不小心呛下去一口，让白衣笑得更欢了。
她抬手擦掉嘴边的灰，恶狠狠看着他。
白衣有恃无恐，与她眼神对峙。
钟意在原地极限一换一和退一步海阔天空之间选择了后者，她不停深呼吸，说道:“周廷方在历史上八成是感染而死。”
“嗯。”白衣双手抱臂，应了一声。
“他要是在这里又死一次，你就永远别想出去了，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钟意眼睛红红的，但她绝不是想哭，实在是被气坏了。
如果不是柳楚楚也在这个空间，如果不是自己身负重任，她一定和这个该死的男人同归于尽。
“这里是你的地盘，你都找不到的人，我有什么办法？”在她走之前，白衣好歹说了句正经的。
钟意不想理他，但顾全大局，还是决定短暂与他合作一下:“你去外面找，我在学校里找，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当一阵子基地。”
“啊，对了。”钟意走出两步，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没交代，回过头，白衣已然没了踪影。
她自言自语道:“别忘了弄点吃的回来啊，人类很容易死的。”
随便找了间教室，看了一眼时钟，现在是上午十点。
学校的空地上躺着很多人，有一些还在抽搐，但大部分已经没气了。
钟意象征性戴上口罩，从他们身边走过，俯下身子挨个寻找，一圈下来也没找到周廷方的踪影。
她正准备去各个教学楼的教室查看一番，不知道从哪闯出来一队人马，零零散散，好像有四个或五个。
他们穿着学校的校服，体型结实壮硕，看起来像学校的体育生，在操场上横冲直撞，土匪一样搜刮着其他人的遗物。
这几个人也没带口罩，但病毒偏偏没有感染他们的意思，从古至今，总有一些人的免疫力要优于常人，但未必是善茬。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他似乎是这几个人的头目，他最先挡住一个路过的男生，让他把手上的袋子交过来。
男生右手拿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塑料袋，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装了一些面包、火腿以及矿泉水之类的食物。
他左胳膊下拄着一根铝制的拐，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折射出刺眼的光。钟意看到，他裸露出的一小部分脚踝，似乎和其他部位的皮肤有所不同。
被这些人劫持，男生很惊慌，他力不从心，只能和对方商榷，试图交出其中一部分。
被拒绝后，他死死抱着袋子，说道:“我不可能全部给你们的，没有吃的，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迎接他的是老大孔武有力的一拳，男生顿时飞出去一米开外，手上拎的东西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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