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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透青色的弹力球砸在路鸣阳脚边，他还没来得及避让，黑色的身影闪现，踩着他身边的桌子往上跳，在接近天花板的空中抓住了弹力球。
路鸣阳脸色黑沉，心里吐槽了句弱智。
甘屿献宝似地把弹力球送到了林漪面前，一双亮晶晶的小狗眼讨好地看着她。
“我厉害吧，实习考跳高我是第一名！”
林漪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唇边勾着笑，又把弹力球丢出去了，甘屿紧跟其后。
“好玩吗？”路鸣阳径直握住林漪的手腕，消毒后拿起针筒开始抽血。
深红的血液逐渐充满针筒，林漪笑着又把送到手里的球丢了出去。
“十八岁，体力好，精力好，怎么会不好玩呢？”
带着某种不明暗示的话语，差点让路鸣阳没稳住脸上故作冷静的表情，他若无其事深吸了口气，收起采集的血液。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睁睁看着林漪直勾勾转头进了别人怀里。
不过没关系，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和忍耐。
“好玩的话，就抓紧时间玩个够。”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玩了。
甘屿喘着气，摊在林漪身边，他没想到，就这丢球捡球的游戏她能兴致勃勃玩上两个小时。
“我姐那边在走流程了，过几天你就能出白塔，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甘屿捏着她的手指，一节节玩着。
“她是怎么说服那些人的？”林漪很好奇，圣地有很多保守派，巴不得立马把她人道毁灭。
甘屿说：“现任军区区长想将自己的学生调任回圣地接她的班，我姐有一票否决权，在这个关头，那些保守派非常愿意配合。”
林漪讶异圣地核心执政人员调任这么随意，“甘虹没有想把军队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然有，”甘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下任区长是从银盾武装部选拔出来的，考核非常难，只有区长的那位学生过了。”
“这么厉害吗？”林漪将手抽回，神情随意。
“嗯嗯，”甘屿眼睛都亮了起来，语气兴奋，“五年多前，他主动申请离开圣地待遇最好最厉害的银盾军团前往前线历练，直到半年前他回到圣地，从最基层的巡逻队开始晋升，简直是横扫一切……”
林漪转动眼珠，目光落在他脸上，“他叫什么？”
“纪绯，”甘屿说，“也是我的实习带队老师。”
“啊——”林漪拖着长音，“真是位厉害的人物呢。”
林漪闭上眼，眼前浮现他痛哭流泪的模样，舌尖似乎还泛着他眼泪微咸的味道。她忍不住舔唇，心里逐渐丧失的兴趣再度冒出。
*
甘虹亲自来白塔为她解除了禁制，撤掉了白塔周围的军队。
在她再三叮嘱和信任下，林漪发誓不会在圣地随便出手，为她造成任何困扰。
甘屿兴高采烈，一大早拉着她前往二环区域，这里是居住区，开设商铺、学校，最好的圣地军校就在这里占据大片珍贵的土地。
学校入口坐落着一扇五十米高的凯旋门，气势磅礴，带着震慑一切的宏伟。
甘屿为她介绍，这是残存的人类击退异化生物，在圣地落脚，划出最后净土时修建的，为了庆祝人类基因得以延续，在上面雕刻了许多双螺旋图。
“这段时间正好是军校四十周年校庆，学生会摆设集市，开展各种奖励游戏。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五颜六色的彩带挂在道路两旁的树上，沿着中心干道一眼望进去，两旁是各种摊铺。人来人往，热闹至极，全是面容年轻稚嫩的少年，充斥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林漪心口莫名闷气，不来得及细思这种情绪，就被甘屿拉进人群中。
不少学生跟他认识，互相打着招呼，林漪看得出他很受欢迎。偶尔有些好奇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但看见她疏离冷淡的脸，也没有冒昧询问她的身份。
“甘屿！”有人从身后突然冲出来，跳着扑上来勾住了他的肩膀，“你怎么还在这啊，不去实战训练区跟他们抢奖品？”
林漪看过去，是个和甘屿差不多年纪的男孩。
男孩视线忽地和她对上，然后就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就是嫂子吧？嫂子好！”
甘屿脸色羞涩发红，看了眼身边的林漪，没有否认。
林漪莫名，移开了目光。
“什么奖品呢？”甘屿怕她不自在，扯开了话题。
“一把用异化金属锻造的匕首，听说是有吞噬信息素的性能，全都跑去比赛夺奖了。”
“这么厉害！？”
甘屿双眼发亮，机械武器需要补充能量，一把好的冷兵器反而成了最后护身的武器。匕首小巧便捷，刚好适合给林漪护身。
他抿着唇，压着脸上的笑意，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们去看看吧。”
林漪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实战训练区是一处宽敞的室内训练场地，进来时，林漪看到了不少划分出来的单独训练区域，如实战模拟训练，射击模拟训练……且都是模拟训练，林漪难以想象，这种模拟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人，是如何面对实战的。
若没有天然地势的保护，异化生物入侵只是迟早的事。
一圈圈湛蓝的椅子包围着圆形下陷的操场平地，平地中心设置成五个不同的比赛区域，林漪坐在椅子上，看着甘屿进入赛场。
半空是立体全息屏幕，显示着参赛者分数。
对她来说，这场比赛着实显得无聊了些，像一群小孩子过家家。
比赛快结束时，甘屿的分数已经第一，与第二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她起身离开这里，吵闹的欢呼声一点点远离耳边。走到实战训练室时，她推开门，黑漆漆的，趁着门口漏进去的光，隐约看见里面纵横竖着许多前后打通，厚度单薄的浅蓝色“门”。
有点像她检测身体的医疗设备，她确实不太知道如何操作这些高科技产物。
打开灯，惨白的灯光落下，林漪看见门口边贴着一块动态屏幕，播放着校庆四十周年的活动和地点。
林漪看见了纪绯的名字。
下午两点，礼堂演讲。
屏幕下方，还插着一张透明的卡。
林漪刚想伸手把卡抽出，门外，甘屿面色焦急地出现，见到林漪时，脸上的紧张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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