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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拒绝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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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讶然,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师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玉珠扭头的瞬间,刚好瞥到向阳慌乱的眼神,猛地凑近,看着向阳琥珀色的眼睛,杏眼满是探究,“你慌什么?你难不成有喜欢的人了?”

四目相对,两人目光撞了个满怀,向阳垂下眼帘,竭力掩饰,不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见向阳不配合,安玉珠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每个人都要的有隐私的嘛,她懂,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明天就要公布进入内门弟子的名单了,你想拜在无双峰下还是无极峰下?”

“师姐呢?”

“什么?”安玉珠疑惑,“我在无双峰啊。”

“师姐在无双峰,我也去无双峰。”

“为什么?”安玉珠觉得不太行,虽然要尊重个人意见,但是也要为前途考虑啊,试图跟向阳讲清利弊,“你应该听说掌门想从今年的弟子中选一个作为亲传弟子的吧?无双峰没有收徒的打算,尤其是师父不在,你进了无双峰只能是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

安玉珠神情严肃,“向阳,你要想清楚。”

向阳神情执拗,“我早就想清楚,我要进无双峰。”

安玉珠望着向阳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他的坚持,心下微沉,“好吧,我在无双峰等你。”

向阳抑制不住地勾唇笑了笑,“好。”

*

“掌门,弟子不愿。”向阳跪在地上,落下这句话,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他真的拒绝了。

安玉珠倏地直直望向向阳。

跪在身旁的越阡蓦地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满脑子都是:向阳疯了吧?他疯了吧?他一定是疯了。

在场的每个弟子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显然是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拒绝成为青云剑宗掌门亲传弟子的机会。

掌门同样不解,“为何?你可知你拒绝的是什么样的机会?”

“知道,弟子知道这个机会很宝贵,错过这个这个机会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成为亲传弟子的机会了。但弟子还是想拜入无双峰。”

......疯了,一定是疯了。

要不然就是我疯了,我疯了吧?

“因为玉珠?”

安玉珠:...............

不是,掌门你这消息也有点太灵通了吧。

向阳再傻也知道不能让安玉珠在这件事儿担上关系,否认道:“不是,因为无双剑尊弟子才有机会进入青云剑宗拜师学艺,所以弟子才想拜入无双峰,与二师姐没有任何关系。”

掌门也不知信没信,但好歹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得不想进我无极峰成为我的亲传弟子吗?”

向阳俯身深深扣头,道:“谢掌门抬爱,弟子恐怕资质不足,无法胜任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望掌门应允。”

掌门凝视片刻,还是同意了,“也罢也罢。”轻轻叹口气,“希望如你所愿,不后悔。”

向阳直起身,复又弯下脊背,深深扣头,“谢谢掌门成全。”

掌门不再看他,有点眼疼,被拒绝了心还有点疼,眼睛还有回头得找白芨诊个脉,那个药。

“现在我宣布越阡成为我第三个亲传弟子,即日起入住无极峰。”

待肖遥和龙吸水宣布完每个弟子的去处,安玉珠转身就走,走的飞快,腿都快倒腾出残影了。

安玉珠在前面走,向阳在后面追。

他腿长,总能与安玉珠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安玉珠更气了,“雪落拦住他!别让他跟着我!”

向阳看着竖在面前的雪落剑,脸上浮现无奈,试探道:“雪落,我惹师姐生气了,你能让我过去哄哄她吗?”

雪落剑左右晃了晃,表示不能。

……怎么能这么有灵性。

向阳试图从侧边包抄,失败了,雪落紧跟不舍。

试图用冬至剑冲出去,奈何雪落在冬至面前就是它大哥,“血脉压制”得厉害,别管平时在向阳面前多傲娇,在雪落面前安静如鸡。

向阳:.........师姐送我这把剑的时候没告诉我它还有这种功能啊。

“你回去保护师姐吧,我不去了,”向阳小心翼翼道:“可以吗?”

窗外的梧桐树冒出了嫩绿色的新芽,不如冬季般单调,又比夏日多了几分娇俏。

忽地一道声音传来,在安静的环境里分外明显,“师姐,你能听我解释吗?”

安玉珠正在窗边看书,吓了一跳,转脸看是向阳,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你来干嘛?你不知道这是亲传弟子的地方吗?你是怎么进来的?雪落呢?我不是让它拦着你了吗?”

向阳现在的脸皮奇厚无比,舔着脸道:“师姐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

安玉珠:……不是,脸呢?请问?

“哪个都不用回答,我现在不想理你。”

向阳身穿内门弟子的绿色窄袖右衽圆领袍,站在窗外梧桐树旁,千年梧桐生命力顽强旺盛,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脸上。

安玉珠心想,还好现在是春天,要是夏天,他站在树旁边,他俩指定要融为一体了,她都不一定能看到他。

一水儿绿。

向阳还在眼巴巴地等安玉珠的回答,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微微泛红,像一只可怜巴巴等待投喂的小狗,配上他眼角那颗泪痣……

不行,

安玉珠完全抵抗不了。

默默捏紧手中的书,“你说吧,我又没说不听,可怜巴巴装给谁看呢。”

话一说出口,安玉珠就想抽自己嘴巴,

叫你嘴欠,叫你嘴欠,怎么说话呢。

“师姐在无双峰,所以我一定要进无双峰。”

简短,直击要点,掷地有声。

安玉珠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被向阳的话雷了个外焦里嫩,仿佛在说:你这人怎么说瞎话呢,之前掌门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向阳看明白了安玉珠眸中的未说之意,弯了弯眸子,笑道:“之前在大殿上说的话,并不全然是假的,我确实是无双剑尊带来剑宗的,不是吗?”

“可……”安玉珠刚要说话就被他打断了。

“我知道师姐想要说什么,我只是…”向阳的神情更加专注,眼神更加柔和,“我只是不想师姐牵涉其中,拒绝掌门来无双峰做内门弟子,这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跟师姐没有关系,师姐不必有负担。”

……神他妈没关系。

安玉珠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也没说原谅不原谅,只是说:“三天后你们这些弟子就要过五彩池了,你自己好好准备把。”

窗户猛地被关上,差点砸到向阳的鼻子。

安玉珠的声音从窗内传来,“师弟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向阳愣了下,随即低下头轻轻低笑几声,应道:“好。”

“嘶。师姐,你能不能轻点儿。”

安玉珠一边给红袖上药,一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儿道:“轻点儿干什么?让你记吃不记打吗?”话虽是这样说,手上的力气却小了许多,“总得让你长点记性吧,你看看你把掌门师叔气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不想着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整天想着那些情情爱爱,被猪油糊了脑子了。”

红袖趴在一块宽大的石床上,刚开始还能默默忍受一声不吭,听到后面就忍不住了,反驳道:“我怎么就被猪油糊了脑子了,师姐你说话也是要过脑子的。”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红袖霎时挣扎起来,不满道:“很痛的!师姐你打我干嘛?!我还受着伤呢?!”

安玉珠嗤笑,讽刺道:“就是趁你病要你命,都沦落到这个地步,在寒池里泡了三天还是没把你那猪脑子冻清醒是吧?不知悔改,冥顽不灵,我看你就合该在思过崖待一辈子,反正师叔又新收了一个弟子,你还回去干吗!继续气他老人家吗?!”

周围很静,只隐约听得到呼呼的风声。

寒冷,凄凉。

良久,才听到红袖开口,声音很低:“我知道错了。”

她趴着,安玉珠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也不想让师父生气的,我更没想到我会刺伤上官师姐,我当时太生气了,一冲动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脑子不清醒,等我反应过来就…”

安玉珠冷笑一声,“那你还拒不认错,说的倒是好听。”

红袖扭过头,虚心道:“我就是不想在上官晴天面前示弱,这样显得我怕了她似的。”

……无语了,这是什么鬼逻辑。

安玉珠冷漠出声,打破她的幻想:“别想了,龙师兄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你,你在他屁股后面追了这么多年,要是喜欢的话早就喜欢你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你也看到了龙师兄对晴天姐姐是什么样的,你心里跟明镜似的。”

最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问:“你到底在不甘心什么?你想以后一直这样吗?跟个小丑一样一心追在龙吸水屁股后面,以致修为毫无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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