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知语回到房间，就打开电脑，将手头事情一件件收尾。
随着渐渐沉浸到工作中，压在她心头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也就慢慢淡去了。
她这次出差花城的主要任务就是拿下summer订单。
眼下summer那边大局已定，她也就没余地继续发挥，只能默默在心中祈愿po早日顺利到达她邮箱。
这么一来，她在花城的工作就基本告一段落。
刚好她订的返程机票是后天上午，明天正好有一整天闲暇时间，供她犒劳这段时间连轴转的自己。
方知语今晚难得在半夜十二点之前入睡，隔天早上八点多，便动身去香港购物消费。
一天逛下来，回到花城正是晚上六点出头。
回酒店路上，她突然收到盛玮臻的微信。
盛玮臻问她：【有空吗，今晚一起吃饭？】
他在下面附了餐厅地址。
方知语点开位置看了眼，见从她当前定位改道过去，也就半小时左右，便应了下来。
盛玮臻订的是一间很正宗的意大利餐厅。
方知语拎着满手购物袋走到餐桌时，盛玮臻已经等了一会了。
她一边道歉一边入座，顺手将购物袋放到旁边椅子上。
盛玮臻看笑：“买这么多，累坏了吧。”
方知语也笑：“打折嘛，都是些护肤品，还有给我奶奶准备的寿礼。”
盛玮臻一脸认可：“你很孝顺。”
方知语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夸她孝顺其实也没错，只不过她孝顺的不是奶奶，而是她的妈妈。
她不提前准备礼物，这些事就要落到妈妈头上，叫妈妈劳心劳力还伤财，还未必讨得到好。
不过她自认与盛玮臻还没到那个份儿上，也就没把自己家中的那些秘辛告诉他。
等餐的间隙，盛玮臻又问了方知语奶奶寿宴什么时候，方知语便同他说了个日子。
盛玮臻试探着说：“要不到时我也准备一份礼物，你帮我带给老太太。”
方知语一愣，随即轻笑道：“到时候再看吧。”
盛玮臻笑着点点头，面上倒也没显出暂时被婉拒的尴尬。
方知语默默从相处的舒适度上又给他加了几分。
用餐结束，盛玮臻提出送方知语回酒店。
他到花城后就自己租了车子，倒也方便，方知语也就没拒绝。
回酒店路上，方知语主动打开话匣，问他几时回宁城。
盛玮臻说：“暂定三天之后，可能还有变动。”
方知语说：“我明天早上的机票。”
盛玮臻侧眸瞧她一眼，笑着问：“需要车夫么，我可以送你去机场。”
方知语听笑：“还是别了，你住城西我住城东，又赶上早高峰，特地叫你赶来送我，这不是折腾人么？明明门口就能打到车。”
盛玮臻也就笑笑，没再勉强。
车内音响中低低流淌着乐声，方知语听出来，是《lalaland》主题曲《cityofstars》，她难得可以整首唱下来的歌曲。
不用工作，身心轻松，她颇有兴致地低声跟唱几句。
盛玮臻赞道：“你唱歌还不错。”
方知语笑着摆摆手：“也就ktv水平，有时出去应酬难免要唱歌，就硬学了几首。”
盛玮臻侧她一眼，说：“但你刚才哼这首歌的时候神态不一样。”
方知语一怔，疑惑看向他。
盛玮臻说下去：“好像特别投入，特别沉浸。”
方知语默了默，看回前方夜色，若无其事道：“可能只是因为比较喜欢这部电影。”
话是这么说，可她这会却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跟唱这首歌的时候，她脑中浮现的是顾赫平那张脸。
她想起有次她和顾赫平长途飞机出差，旅途无聊，一时又没工作可干，她便拿出平板，戴上耳机，点开《lalaland》看了起来。
顾赫平在旁边座位戴着眼罩补眠。
结果等她看到结尾，泪眼滂沱时，身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递了张纸巾过来。
她一愣，扭头看过去，只见顾赫平不知何时已摘了眼罩，脸上夹杂着嫌弃和费解。
约莫见她不接，他直接摘掉她一只耳机，又将纸巾往她手边递了递，低声说：“赶紧擦擦，不知道的还当我怎么奴役你了。”
方知语这才回神，从他手中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又轻轻擤了擤鼻涕。
顾赫平忽地轻嗤一声，意味不明：“原来你也会哭，我还以为你天生没有泪腺。”
那时她已在他身边将近四年，闻言嘴角轻轻一抿，偷偷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但还是被顾赫平抓了个正着。
顾赫平也不生气，脸上反倒浮出笑意。
他坐在靠窗的座位，挡光板开着，外头正好是大片大片的橘色晚霞。他像是被簇拥在了晚霞里，整张脸都熠熠生辉。
见方知语不说话，他瞧了眼平板上的画面，又沉声说道：“如果是我，我会托起爱人去实现她的梦想，根本不可能出现梦想和爱人二选一的局面。”
方知语倒是没料到他竟有兴致与她讨论电影，大概真是飞机上太闲了。
她想了想说：“但现实有时候就是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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