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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一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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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少信息量大,也许又是一个留守儿童的悲伤的故事。

苏世强搬出“娘舅大过天”的古训,又准备动武训服这个小外甥。

何山站在他们中间,指着苏小宝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他谈谈。”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何山搬过一把椅子,示意小宝也坐下:“小宝,告诉老师,你为什么打他?”

小宝没有坐下,仍然忐忑不安的站着:“他骂我没有爸爸,是个野孩子。”

“可是,你认为打人对吗?”

“你认为骂人又对吗?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他没想到这个小屁孩没有按照剧情走,会反问自己,想好的话一句也用不上了,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也是,不经他人苦,哪有资格做裁判?也许他遇到这种情况,下手会更狠。

小宝见他不像卢苇那样骂他无理取闹,便斗胆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老师,你认为谁该道歉?”

凭良心讲,双方都应该道歉,但从对方家长的气场看,想要他的孩子道歉是不可能的,至少不能先道歉,这可咋整?

“小宝,你打得他跪地求饶,他已经向你道歉过歉,对不对?”

小宝歪着脑袋想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猜你打架不单是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维护妈妈的尊严,对吗?”何山纯纯善诱。

小宝摆摆头,又点点头,似乎被他说动了。

他见有戏,进一步沟通:“他知错就改,而你依然嘴硬,就算打赢他又如何?在妈妈的眼里你依然不是一个好孩子,妈妈会很伤心的,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小宝终于低了高傲的头:“老师,我错了,我去向他道歉。”

说完,小宝向外走,何山喊住了他:“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的舅舅对你好吗?”

小宝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不道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趁机挖出线索。

说到舅舅,小宝满脸幸福:“好。”

“怎么个好法?”

“舅舅经常给我买好吃的,还经常带我去玩。”

“那你还记得3月18日他带你去玩过吗?”

这是吕浩天遇害的前夜,如果能证明苏世强不在场,那么他就可以出局了。

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可是,小宝却给他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让他的希望落空。

小宝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下,目光慢慢变成灰暗:“记得。那天正好是周六,我们早就约好去儿童主题公园玩,并在网上订好了票。可是到了那一天舅舅说临时有事,让外婆陪我去,外婆坐不了过山车之类游戏,我觉得没有意思也没去。不过门票没退,我收藏起来了。因为它见证了我的童年,等长大后有个美好的回忆。”

小屁孩想得还挺长远,让他相形见绌,因为他小时候都没坐过这玩意,他的童年是在小山村度过的。

“你真幸福,小时候我都没坐过那玩意。”他先夸小宝,然后说出自己的目的,“能给那张票我看看吗?”

“一张破票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票的问题,是看你有没有说谎——你的舅舅当众打你,下手又那么狠,猪都不信对你那么好。”

“你们大人累不累?直接说信不过我不就得了吗?好,明天我带门票给你看,证明我没有说谎。”

“如果你没有说谎,我带你去儿童主题公园玩。”

“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对于一个说谎成性的学生,他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在没有见到门票之前,他不敢相信小宝的话。必竟是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这等血腥的事又不能对小宝说,怕他留下心理阴影,更怕他嘴不牢,一不小心说了出去,坏了他的计划。

第二天,小宝来到学校,交给他一个精致的木盒。

何山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有电影票、高铁票、景区门票等各种票,但他翻遍了所有的藏票,就是没有3月18日的那张门票。

小宝不相信,拿过木盒重新找一遍,也没有找到那张门票。

小宝搓着双手,急得都快哭了:“老师,这都是我亲手放进去的,其他的票都在,怎么可能少了它?”

何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表演。

见他不相信,小宝“哇”地一声哭了:“老师,我没有说谎,不信你可以问我的外婆。”

小宝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何山选择了相信他:“小宝,别哭了,我相信你,周末咱们去玩,看我网上订了票。”

小宝擦干眼泪,破涕为笑:“谢谢你。”

孩子很单纯,一个小小的信任,就可以得到满足。

但大人的世界就复杂得多,哪怕是朋友都勾心斗角。

如果小宝没有说谎,他估计那张票一定在苏世强手上。

如果那张票在苏世强的手上,那么凶手九不离十是苏世强。

只要敲打敲打他,他必定拿出那张票做护身符。

打定主意,何山只盼快点下班约他出来问个清楚。

终于下班了,何山关上门刚想离开,卢苇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你要去哪里?”

他冷冷地说:“我去哪里用得着向你汇报吗?”

卢苇朝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只有十天时间了。”

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

何山杀她的心都有了,但这可能吗?唯有抓紧时间查案才是王道。

于是,何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苏世强,约他出来吃饭。

在等菜的过程中,何山主动出击:“3月18日你在哪里?”

苏世强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白开水,以掩饰心中的不安,顺便想对策。

他放下玻璃杯,瞪大眼睛问:“我在哪里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何山仔细看他的变化,终于向他摊牌了,“但和吕浩天有关。”

苏世强猛地站起来:“你在怀疑我?”

何山会心一笑:“我又不是警察,不要这么激动,咱们是朋友之间的交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可惜会让你失望的。”苏世强重新坐下来,“3月18日我和小宝去玩,有票为证。”

何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票呢?”

“放在家里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连饭也不吃了,拉起何山就往外走,“你怀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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