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也很讨厌她吗？”乌有转向宋甘棠。
宋甘棠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她还是顺从着本心说了出来：“她的长相很恶心，为人也一无是处。姚丽不嫌弃她恶心和她做朋友，她却妄想去勾引姚丽的男朋友。”
“继续。”乌有没有对她这番话发表任何言论。
对于把自己的阴暗面在陌生人面前剖开这一行为难免让宋甘棠感到不自在。
但一涉及到那个女生，就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喷涌在宋甘棠心里，促使她大说特说，好让听到的人也跟着讨厌她。
“她很胆小，每天低着头，很阴沉，好像很老实的样子。可是她如果真的老实，怎么会做出那些事。”
“太虚伪了。”
宋甘棠的主观情绪比起许维叶又多了不少。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高一、高二么？”
“不，是高三开学。”宋甘棠回答他。
“你们和姚丽的关系很好？”
“没有啊，我们没说过话，实际上并不认识。”
“你为什么问这个……”宋甘棠疑惑。
“甘棠！”许维叶没有再让宋甘棠说下去，聪明如她，已经从乌有的话里听出他想说什么了。
“我们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
许维叶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愤愤不平，这明明是一件无关我们的事。”
“我们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了这些事，还没有求证真假，就这么真情实感地去厌恶她，这明显不正常。况且，就算她真的做了这些事，在长达一年的欺凌孤立与肢体暴力中，她也是绝对的受害者。”
“宋甘棠，”许维叶咬着大拇指，一不注意就将手指咬出了一个浅红色的圈，“你不是这么以貌取人的人。”
“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异化之后。”宋甘棠接话，“是这样吗？这是她的人物设定，所有人都会去厌恶她。”
“这么明显的不对，我居然没有发现。”许维叶的语气带着歉疚。
枉她自称为“觉醒者”，却还是一直受限于这所学校的影响。
如果她早点发现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她们说不定早就离开这个该死的学校了。
想起早上的危机，许维叶更觉低落。
假如乌有没有出现，宋甘棠就被赵主任吃掉了，她没有保护好宋甘棠。
她们心有灵犀，宋甘棠很快察觉到了许维叶的情绪。
她握了握许维叶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而此时，乌有观察着她们，思索着她们刚刚说的话。
在乌有为她们塑造的世界观里，那个女生大概成为了重要npc一类的人。
由此，许维叶和宋甘棠对她出乎寻常的厌恶是说的通的。
但乌有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什么全息游戏的都是他鬼扯的，那这样的话，厌恶的来源就变得有待考证了。
整件事仍然还有很多疑点存在。
长相丑陋？她们并不知道那个女生是无脸人，她们看得见她的脸。
异化之后才发生？且不论每一个人都被困住的麻木状态，单论这张时间表，乌有甚至不认为那些人会有精力和时间去进行霸凌行为。
假设这些人真的是一群刺头，完全无视了校规，那么他们早就应该成为赵主任的口中之食，而不是嚣张到在今天早上仍旧在实施霸凌行为。
割裂，完全的割裂。
和上次遇到简时言一样割裂，程度甚至更甚。
毕竟这整件事情给乌有的感觉就是，霸凌那个女生凌驾于校规之上，任何事情都会为此让步。
“她到底叫什么？”乌有突然发问。
“她叫李，”宋甘棠眼睛倏然睁大，叫什么来着。
“维叶，维叶，你记得她叫什么吗？”
许维叶摇了摇头。
对于她们两个来说，这个名字明明就梗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在刚刚讲述的时候，许维叶也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嘶。”宋甘棠抽气，捂着脑袋。她不住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头，迫切希望它给给力，赶紧把那个女生的名字吐出来。
看上去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样子，乌有决定暂且搁置，继续询问道：“好了，想不出来就先别想了。重头戏应该是……”
他刚把“校长”两个字做了
个初初的口型，许维叶就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原理，但是这里是唯一一个不在他视野中的地方。”
“如果你叫出他的身份，那么我们将失去最后一个据点。”
许维叶警告他之后，想要细细地告诉他她们发现的其他规则。然而此时，宋甘棠扶着自己的头，颤颤巍巍地说：“我想起来了，她叫李田。”
许维叶忙走过去扶住她。
“我没事，维叶。”宋甘棠在许维叶怀里缓了一会儿，慢慢地说，“继续讲吧。”
许维叶点点头，继续开口道：“一开始高三刚分班，我们被分到了一个班，互相都不熟悉。”
“突然在一个平凡的早上，我坐在座位上上早自习，发现有一个同学迟到被拦在了外面。而拦住他那个查纪律的老师，在说了几句之后，就将手伸进了那个人的胸膛。”
“在搅动几下后，那个人就软倒在地了。”
“我想赶紧逃跑，却发现周围人都镇定自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犹豫不决，最终选择赌一把，压抑自己的冲动，学着别人的样子读书，而那个老师就大摇大摆的，带着沾满血液的手走了进来。”
“他走过了所有人，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手，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除了甘棠。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惶恐，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的眼睛，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意识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看到怪物。”
“是的。”宋甘棠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不过我们其实没有怎么见过多么血腥的场景，上午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画面，所以我才想要干呕。”
“我们唯一和怪物有近距离接触的地点是在这个房间的附近。”宋甘棠顺着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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