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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的转变过于顺滑快速，以至于001完全跟着他的节奏，自然而然地就忽略了自己多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
“该回去了。”乌有手肘用力，把自己支撑起来，缓缓按着原来的路返回。
此时，迟来的任务提示响起。
【恭喜用户“乌有”完成“医务室之谜”支线任务，奖励扮演进度30%】
【隐藏任务进度增加】
光看扮演进度这部分的奖励，这次也绝对算的上丰厚了。不过难度越大，回报越大。保守估计，光是无限轮回那一关就能卡掉为数不少的任务者。
乌有走到教学楼底下，准备登上楼梯回到二楼。
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闷闷的声响。
事实上，如果按照班级编号的小大顺序从上至下排的话，乌有所在的十三班应该处于一楼。但奇怪的是，这所高中并没有在一楼排班级，反而留出了四个空空荡荡的教室。
这不太符合常理。
一个追求成绩，压榨学生到了极致的学校，会将通勤时间最短的一楼空出来不放班级吗？
当然不可能。
这块区域就差明晃晃地写出几个大字——这里有线索。
不过现在还进不去。
在刚才寻找医务室的时候乌有就有过先去那四个空教室探索的想法。
只是他稍一转弯，这条长廊上就蔓延出了浓稠得要滴出血来的红雾，散出不祥的气息。
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随手从教学楼旁种着的小树上扯了几片叶子丢进红雾。在片刻之间，叶子就肉眼可见地化成了一堆黑色碳质物质，呈粉末状掉在地上。
还没到探索这块地方的时间。
乌有清楚地意识到。
死磕在一个点上并不是他的风格，他准备继续去寻找医务室。
当然，这些都是前话。
现在的乌有已经完成了医务室之旅，顺利返回了。
在经过别的班级的时候，他向里面张望了几眼。
黑板的右边歪歪曲曲地写着课表，左边则垂挂着一个巨大的投影帘幕，上面是一张数学试卷的第二十一题。
黑板的其余部分写着满满当当的板书，中间有一部分插入得很突兀，大概是数学老师写的及，来不及将所有的都擦干净。他只能先擦掉一部分，匆匆写上自己要讲的东西。
讲台上摆着一个透明的普通水杯，里面泡了点茶。他捧起水杯喝了一口，脸色蜡黄，黑眼圈拉得几乎要比眼睛还要大。
然后他翻了翻试卷，看了看最后一题。之后，他再从厚厚一沓的文件底下拿出了另一份试卷，草草翻动起来。
哦，原来是联排课。
底下的学生大都也皮肤沉沉，头发一绺绺地搭着。
有人掐着离上课三分钟的时间，叠起手臂，放下头，算是睡了一觉，有人写着写着将头抬起一些，一只手放在脖子上揉动，另一只手则抽出了另一本作业开始书写。
讲台上的中年男人蹙起眉毛，讲台下的年轻学生耷拉眉眼，都是如出一辙的暮气。
现在是下课时间，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上课与下课可能没有什么区别。
亮堂吗？
亮堂的，连在日光最盛的时候，白炽灯也没有被关闭。
可是垂在两边前排部分的厚重窗帘总是有些作用，要遮住些东西的。
丝丝缕缕的，无孔不入地要钻进围观者身体的，是从这间人数众多的窄小教室里逸散出的恐惧。
当然了，它无法和乌有上个世界体会过的来自于祂的那份恐惧相提并论。
但蚕食桑叶，如果你成为了桑叶，看着每一个与你本质上相同的同族，无知无觉甚至乐在其中地被一只你无法撼动，无法理解的怪物慢慢地啃食侵咬。
那么，渐渐渗透开的寒意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乌有是能享受这一份感觉的人，是而他看得有些入迷了。
直到他感觉到了一阵冲击。
有人撞上了他。
“！”乌有飞快地转头，看到了罪魁祸首原本抬起然后马上低垂的头。
“对不起……”
是一个女生，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慌张。
微风拂过，乌有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股湿意，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胸口靠下的位置有一块颜色发深的区域，相当显眼。
他再
仔细看那个女生，发现他外套上的那一块痕迹正来源于她。她的短发全部粘在一块，每一根发丝都在滴滴落落地向下滴水。
继续看，她浑身湿透，校服外套由于吸饱了水而看起来更为笨重，她的校裤因为湿透了就紧贴在她的腿上，一切条件都显得她整个人更为臃肿。
此时她用粗厚的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衣服，绞动几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我……”她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结巴了半天没有说出来。
乌有没有说什么。
然而这让她更为绝望，她以为乌有并不接受她的道歉。身体的记忆让她不自觉地开始发抖，极向下低着的面庞隐藏在阴影里，涨得通红，快要发紫。
大颗大颗的眼泪混着水一起落下，她却轻车熟路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先前的经历告诉她，对于她这种人来说，即使是眼泪，也会被他人厌恶。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继续在她通过眼泪暴露出来的最脆弱的一点上上蹿下跳。
她想找到一些东西帮乌有把水擦干，这样的话，或许乌有就不会加入到欺凌她的队伍中去。
可惜的是，她什么都找不出来。唯一她能想到的，是她口袋里的纸。而它们可能马上要被她所淋的一身水泡成纸浆了。
乌有抬了抬手。
完了。
女生看到他的动作，任命地用双手抱住了头，等待着和往常一样的拳脚。
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多眨一下，反倒比刚刚更为平静。
没有关系的，被打而已，至少没有什么新花样。
她这么告诉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乌有绕过了她，继续往前走。
而他刚刚只是做了个类似于伸懒腰的动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