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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吝啬地将视线分了一部分过去,看到原本彻底躺在血泊中渐渐没了生息的人有了翻身的力气。
简时言向乌有露出了一个和初见一般无二的笑容,除了他明朗的半张脸上沾满了的鲜血以外,全都一模一样。
没有愤怒和怨恨。
不过这样大抵会更让人头皮发麻。
简时言的生命力在回流。
“快点。”乌有抽出那把他找到的唯一具有杀伤力的医用剪刀,带出一阵木屑。
木门上的字迹终于姗姗来迟。
【他在慢慢活过来,
为人卑劣的你终于开始感到害怕,
他会怎样报复你?
你不知道。
你现在只剩下一条路,
思考吧,
在他恢复过来之前,
找到他除了畏光之外的第二个弱点。】
【请始终相信你能够拯救自己。】
【倒计时:五分钟】
随着倒计时开始,简时言的状况也以比之前快了几倍的速度开始好转。
现在他甚至能用手把自己的上半身支起来了。
如果是乌有处于这个状态,想必会兴奋地撑着手臂开始靠近那个要进行解谜的人了。
不对,
乌有想了想,
最终判定自己不会像简时言一样被害得落到这个地步。
他好像毫无紧迫感。
在胡思乱想过一分钟后,乌有慢悠悠地走近了简时言,蹲下抱着膝盖,好奇地观察着他的身体是怎么好转的。
“别动。”他控制住简时言的头,扒着简时言的伤口看是怎样愈合的。
“你不听话。”也不管简时言能不能听见,乌有就自顾自地这么说,“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现在是我在优势地位了吧,”他撑着脑袋,歪着头,“我都演了这么久了,你不来一个?”
这纯粹是在耍流氓,简时言实际上真的没有动,只是抬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好吧。”乌有叹口气,站了起来。
“假如他听我的话,承认自己的错误的话,我可以放过他的。”他转身,对着门,或者说是在门上留下字迹的人摊摊手。
他相当记仇。
不过他也很健忘。
干完这一遭事,他就将此抛之脑后,拿起简时言为他找到的钥匙,插入了那个奇妙的锁头。
转两圈,“咔哒”一声,锁开了,掉到地上。
乌有俯下身拉开柜门,不出意料的,里面是一具有着和他一模一样面容的尸体。
乌有将另一个他从柜子里面拽出来,然后收回手,任由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都硬了啊。”
乌有听到“邦”的一声后发出感叹。
奇幻世界就是好,即使尸体已经僵硬成这个样子,身体部分依旧没有要腐烂的迹象,裸露在外的部分连尸斑都没有一个。
这本来应该让发现的人毛骨悚然。
试想,在全然不知真相的情况下,你费尽心思,找到了似乎藏有线索的巨大柜子。
你满心欢喜地将头探进去,看到的却是一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更为苍白没有任何区别的脸庞。
你将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使他仰躺在地上,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一具尸体,原来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当然,乌有并算不上正常人,他早在之前就想到了“我早就死过一次”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测。
乌有踢了踢尸体,在发现完全踢不散尸体的动作后认命地蹲下,将尸体的手掌掰开。
没有东西。
001都要看不下去了,它吐槽了句:“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这是尸体。”乌有毫不在意。
“那也是你的尸体!”001咆哮道。
“人死如灯灭,”乌有动作麻利地去摸尸体的衣服口袋,“我自己都不在意。”
他突然起了逗弄001的心思,向它投了一个问题:“这个尸体真的属于我吗?死而复生的是否就是原主?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前一条时间线上的我的冒牌货?”
这一系列哲学问题把001绕的团团转。它完全得不出答案,只能无助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都是乌有胡说的,他觉得这都是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因此他向来不会用这些为难自己。
但看它们为难别人还
是别有一番意思的。
欣赏够了001的样子,乌有将校服外套微微向上推,将手伸入了裤子口袋。
这次很顺利。
他成功在一开始就摸到了一个硬角,继续深入,他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
他把纸盒放在手掌中。
面上是古旧的彩画包装,右边则为红色。
这明显是一盒火柴。
一霎那,所有关于上个轮回的记忆全都涌回了乌有的脑海。
基本上所有的流程都和乌有预计的大差不差。
不过,之前让他想要嘲讽的简时言所说的怪异的“保送”言论,归根结底还是来源于他自己。
“你怎么这么闲,不会保送了吧。”
在记忆里,乌有看着给他上药的简时言,写下了这么一句感叹。
回旋镖啊。
乌有毫不脸红,并下定决心以后再多说点废话。
虽然这次没用到,但万一下次他就从中察觉到什么不对,从而摸到破局的关键了呢。
嗯。
未雨绸缪是相当重要的。
乌有一边想着,一边从火柴盒中拉出小盒,从里面取出一根,举到简时言面前,摇了两下。
他不急着划着火柴,反倒折返回去拿起了那个用在他和简时言之间的本子。
“你是害怕火焰的颜色还是它燃烧起来产生的热量?”
“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被淋上酒精,成为火焰燃烧的耗材的话。”
火焰在房间里燎起,跳动的火光,浓密的烟雾,人们哭喊的声音。
乌有的喉咙干涩起来。即使他仅仅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依旧觉得有无数粉尘从他的鼻腔钻入,一齐进入了他的喉管。
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摩挲起来。
手中所感知到的是光滑的肌肤,但乌有觉得这似乎不太对。
在这块皮肤上,就是在这里,皱巴的丑恶的伤口。
他低下头,弯腰把草稿本递给简时言。
他不喜欢看见火场。
“选一个吧。”
简时言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后的这四个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