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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男人听到她说的话,脸上显出极端的愤怒来。他们恨不得将她拖下来折磨之后再行火刑。
可惜火已经燎得极盛,没人敢将手伸进其中,只能穷尽自己毕生的词汇去咒骂她。
照他们的设想来,他们此时应当已经脱离苦海,心中安稳。
但现实与他们的想象大相径庭。在恶毒的诅咒声逐渐停歇后,除了一如既往的压抑,反而又生出了另外一种恐惧。它们牢牢地攥紧了他们的心脏。
这边人群的气氛极端诡异,另一边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从旁边走过。
他们走过的路旁都屋舍空空,唯有零星几个人趴在路边,身体斑脓遍布,几分钟也不起伏一下,像是死了。或是家人惧怕,不敢接近,只留他们赤条条躺在街上苟延残喘,又或是家里只死的剩他们一个,无人看顾他们。
“涅洛斯大人,我们要快一点了。”
亚当催促。他一边背着瓦奥莱特,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心理安慰般地让自己少接触一些空气,面上布满了焦急。
乌有点头,加快了步伐。
很快,他们被与城门黑袍人穿着一致的守卫拦下。
“真神在上,”乌有向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我们是来自赛普的教士,在去往总教廷的路上遇到了麻烦,希望能得到贵廷的帮助。”
其中一个像是队长的上下审视了一下他们,看到乌有神情自若,容貌拔群,尚且年少却穿着司铎制式的袍服,心中了然,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他没有让开的意思,只是让人去通知教廷。
“抱歉,大人。麻烦你们在这里等待一会,一切还要看教廷的指示。”
乌有表示理解,无声站立于路侧,将目光投向了守卫身后的区域。亚当本想斥责他们,让他们让开。但乌有先行一步,他只能闭上嘴,不得不去往路边。
没有连绵不绝的接近腐烂的尸块,没有几乎汇成一条溪流的汩汩流淌的红黄液体,就连挥之不去的腐臭味也似乎完全停滞在了乌有刚刚走过的道路。现在,这里,味道已经几不可闻。
割裂的场景就好像他仅仅只是走过了一出恐怖荒诞的戏剧,前方才是他归属于的现实。也有可能他走到了地狱尽头,陷入了无尽幻梦中。
在一片缄默中,乌有听到了,从远处教廷传来的渺远的圣歌。即使声音轻微,歌唱之人的激昂和幸福仍旧表露无遗。
圣歌惯常贬斥人类的贪婪和欲望,圣母的慈悲和圣神的伟大被它极力称颂着。它所拥有的悠远绵长的语调虚假地在人界构筑起天使居所、云朵天宫。
灿烂繁花盛放在腐烂的血肉之上,汲取养料;汩汩清泉存在于荒芜的砂地之中,吸尽水分;闪亮金币堆叠在森森的白骨之前,置换财富。
天堂,地狱,还有一群守在路中的“狗”,乌有在生理上为这种错乱感到不适。
强烈的愤恨涌上。这些情绪并不属于他,而属于涅洛斯残存的意识。
这么大反应。
乌有抬了抬眼皮。
看来他的任务即将有所突破了。
“主神在上,很高兴见到您。”一个男声恰巧于歌声停歇时响起。
乌有抬头看去,是一名司门。
他准备很齐全,先验证了乌有手上的标记,在看到晕倒的瓦奥莱特后,有些吃惊地问:“她怎么了。”
“我们遇到了一些不幸的事。”亚当向司门编造了一些瓦奥莱特晕倒的原因,并讲了他们遇到的袭击。
“真神啊,”司门念了一句,随即去验证了瓦奥莱特手上的印记。
等到验证成功后,他极为诚恳地说:“不幸的同胞们,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暂住的地方。”
不过他引的路并不通向教廷方向,而是通向…
教堂?
走了一会儿后,他们靠近了目的地——乌有看向这座特殊的高挺的哥特式建筑。
与教廷相邻的修道院才是教士们的住所,教堂一般用作祷告。虽然也有几间小屋处于其中,却一般被提供给远道而来的信徒或是无家可归之人。
按道理来说,既然西顿教廷准备帮助他们,应当让他们住进教士居住的修道院才对。
亚当也清楚这个事实,便向司门发问。
“我们不去修道院吗?”
司门垂下眼,露出既悲且怕的神色。
“神…是神降罪了。”他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声音颤抖。
“
之前有人混入教廷,毁坏了神像。”
“真神降下神罚,西顿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主教大人也同样受到了牵连。或许是神责怪他看守不利,现在他仍旧躺在病床上,性命垂危。在知道你们的到来后,他担心你们在进入教廷后也会承受神的怒火,就让我带你们去教堂寻求庇佑。”
“天啊。”乌有惊叹了一声。
“希望主教一切安好。”他浮现出明显的担忧之色,虔诚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感谢您,”司门双手合十,向他鞠躬说,“我们的送行队伍将在两天后启程,到时候会将你们一起送到总教廷。”
“那些居民还能恢复吗?”瓦奥莱特突兀地插了一句。她的脑子还处于混沌阶段,但被从小培养出来的善良让她本能地去关心受灾的人。
她刚刚已经醒过来,听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二人在说话,没有注意到亚当将她放下的动作。
“我的同胞们正在没日没夜地为他们祷告。”司门苦笑一声,眼神怅惘,“希望神能够早日平息怒火,结束这场灾难。”
瓦奥莱特本来还想说话,但被乌有轻飘飘地瞟了一眼。
此时不知来源的默契再一次发挥作用,制止了瓦奥莱特的行动。
他又对着司门关切了几句后,顺理成章地将话茬递给了亚当,由他和司门寒暄。
司门很快离开了。亚当低下头望向瓦奥莱特:“对不起。抱歉,我不应该擅自将你打晕。”
他的眼睛是极为深邃漂亮的,此时又带着脉脉温情和浓重的歉意,叫人难以责备。
“我只是担心你会陷入危险。”
他这句话稍微披露了一些他对于瓦奥莱特的琦思,温和俊美的脸庞泛红,带着些似有似无的情意,仿佛不曾有过瓦奥莱特在晕倒前看到的那副冷漠的神情。
瓦奥莱特自小一直见到的确实是现在温柔的亚当,只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一眼实在让她心悸不已。
她沉默半晌,心乱如麻。她复杂的思绪使得她压根没有注意到亚当的表情,她在纠结下回避了他的道歉,怀着仅存的一点希望问:“薇尔怎么样了?”
亚当没有回话,只是用关切的眼光望向她。
一秒、两秒……瓦奥莱特的心随着持续的静默逐渐下沉,直到她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呜。”
她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哀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捂住脸,咬住唇,强忍呜咽。但悲伤的哭声却还是难以抑制地从她的喉咙中断断续续地流泻出来。
逃生之艰、疫病之险、丧友之悲,零零总总混杂起来对她造成了极大心理压力。
她先前只是温室里长成的花朵,强撑着到现在已经使她绷着的那根弦紧到了极致。
而现在她进入了一个安全的环境,总算能够以哭泣宣泄心中的痛苦了。
亚当看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瓦奥莱特晶亮的眼中流下,使得原来剔透的蓝宝石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心疼地蹲下,仰头看她:“不要难过,瓦奥莱特。”
“你的善良不应该浪费在欺骗你的人身上。”
丝丝缕缕的哭声急促地停下来,瓦奥莱特愣住了。
“你在说…薇尔?”她的声音仍然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他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亚当在骑士队训练的时候,瓦奥莱特就在旁边的修道院里学习教义,听主教讲经。
甚至于瓦奥莱特在被主教训诫后仍旧能看到骑士队的训练也是因为有亚当的帮助。
他除了有骑士的身份,还是一位爵位颇高的贵族的独生子,身份高贵。他刻意瞒着瓦奥莱特,因此瓦奥莱特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骑士队的人却对此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且他们都看出来了他对瓦奥莱特渐长的爱慕之情。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他们自然不会反驳他的要求。
可对于瓦奥莱特来说,她年纪比亚当小上几岁,又生长于几乎不沾欲望的环境,尚未打开情爱的关窍,只把亚当当成是理解自身爱好的朋友罢了。
如今,她还无法读懂亚当爱慕的神情,只觉得有些怪异,觉得他的眼神和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更何况,此刻占据了她所有思绪的一件事是亚当竟然毫不留情将薇尔直接定性成了骗子。
“没想到她是红发。”亚当皱了皱眉,“之前她还把头发伪装成棕色欺骗你。都怪我没有看出来,让这种品行不端的人留在你身边。”
瓦奥莱特嘴巴
张张合合。
她想问,亚当不是把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吗,为什么也会和那些人一样认为被杀死是薇尔自己的错。
只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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