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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我在你对面的广告牌下面
许之煦朝马路对面望去，几乎瞬间就认出他。
正值寒冬，夜来得早。细密的雪粒自空中飘摇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日剧的氛围。
小白似乎并不怕冷。
在许之煦还裹着羽绒服的日子里，他身穿黑色大衣，撑一把黑伞，影子一般独自静静站在广告牌的荧光下。
许之煦趁绿灯小跑到他面前。
她微微喘气，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
“礼物！surprise！”许之煦粲然一笑。
小白显然没料到还有这个环节，迟疑几秒才接过。
“谢谢。”他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准备回礼。”
“我又没有提前跟你说。”许之煦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鼻子轻哼一声，“送礼是感谢你，不是跟你要回礼。”
她歪歪脑袋，又状若凶狠地威胁他：“不许再提回礼，不然我就把伞上的水全部转你身上。”
小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但从善如流：“好。”
两人前往许之煦提前订的海鲜火锅店。
许之煦将外套挂进包房内的衣橱中，啼笑皆非地看小白弯腰将她送的礼物端正放好。
他似乎怎么摆都不满意，最后抽出一张纸垫在袋子下面。
“你很少收别人的礼物吗？”许之煦问。
他睫毛轻颤：“这种私人的很少。”
小白脱下大衣后，上身穿一件黑色毛衣，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和毛衣一样柔软。
许之煦感到稀奇：“不应该呀，你这种身材性格都好的帅哥应该很多人追吧。”
“感觉你是那种，读书的时候抽屉里会被塞满情人节礼物的。”她都能想象出小白手足无措拒绝别人的样子。
小白坐回座位，低声说：“没有。”
“我没那么好。”
“陛下切勿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许之煦食指和中指分开，指指自己的双眼，“我相信我看到的。”*
他哑然失笑：“那许孔明先生看到我长什么样了吗？”
许之煦顿时泄气，拿漏勺搅搅自己的小锅：“陛下别戳我痛处嘛。”
她的尾音拖长上扬，似在撒娇。
菜上得很快，许之煦眉飞色舞地描述之前去辅导员办公室认错三个人才找对的故事。
小白默默地往她的小锅里加菜。
“不过最近发愁的不是认人。”
说到这里，许之煦稍稍正色。
她认真跟小白分享自己对于自媒体事业的分析。
“你觉得我接下来的重点是放在有趣上，还是视频质量上呢？”许之煦问。
小白垂眸沉思：“我觉得你的第一个视频已经做得比较平衡。”
“我想加入更多介绍城市文化的内容，但是那样可能看起来就更像科普视频了。”她难得皱起眉头，双手撑脸。
小白神情温和：“不急于一时，内容拆在多个视频里面就好。”
许之煦眼前一亮，双眼好似绽出一道光：“系列视频！”
“对。”小白温和一笑，淡化五官的凌厉，“很聪明。”
许之煦向来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
她乐得眯起眼，夹起一只大虾往小白的锅里放：“朕心甚悦，赏你！”
许之煦做完忠臣又当昏君，小白却毫无异议地接受。
他刚把虾尾压进锅中，突然响起一道手机铃声。
小白骤然冷淡下来，接起电话：“嗯。”
“说。”
他蹙眉，手指指节开始缓慢规律地轻敲桌面。
许之煦听不清电话对面说话的内容，但对方声音听起来十分慌张。
“谁教你们这样办事的？”小白音量不变，声音却透出浓厚的压迫感。
这是上位者的姿态，许之煦仿佛见到前世的老板坐在对面。
“意思是我该给你们兜这个底？”他嗤笑，“让分公司总经理明天过来做报告。”
“没什么好说的，做不了就滚。”
小白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手机“啪”地一声，许之煦简直要担忧摄像头的安危。
他原本眼含怒意，目光却在触及许之煦那一瞬瑟缩。
和许之煦对视几秒，小白的火气仿佛被瓢泼大雨浇灭，从一只怒发冲冠的狮子淋成一只浑身湿透的猫。
许之煦面无表情地托腮注视他。
他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几秒后又合上。
“怎么啦？”许之煦问。
“下面的人做错事，瞒到瞒不下去才告诉我。”他眼尾下垂，“抱歉，不该在你面前这样，我一接触到工作，脾气就很差。”
“所以你看，我其实没那么好。”
包房的隔音很好，只能听见小锅咕嘟嘟冒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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