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笑眯眯地看着小曼,但眼中却毫无笑意,冰冷透出双眼,直直投向小曼。
“小曼姐姐,有些话没有根据就不要轻易说出口。”云卿的声音依旧那么软软糯糯,毫无攻击性,但一股冷意却蔓延了对面小曼的全身,“我不知道小曼姐姐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一个新来的也不敢与小曼姐姐说些什么,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和平共处,不要每次都是争锋相对。”
一股茶香弥漫开来,云卿差点被自己这话里的茶香呛到。她本就不是什么爱忍耐的好脾气,面对小曼的次次挑衅,她总有几分火气积攒。本认为上次的事件能让小曼消停一段时间,但没想到小曼竟毫不收敛,继续对她进行言语上的挑衅甚至造谣。
与小曼争吵会将事情闹大,动手更是不可以,云卿想到了自己的闺中好友,隔壁赵府的赵知念之前经常到她家吐槽的,他们家那个与她同龄的庶出小姐赵馨月,说那赵馨月每天同她说的话。
“你知道那个赵馨月天天怎么说话的吗?”曾经的一个下午,赵知念气冲冲地跑到云卿的院子里,同云卿吐槽道,“什么‘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是我的错~’,什么‘我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给姐姐道歉~’。真是一股子茶味,直冲人!”
那一句一句模仿得简直惟妙惟肖,赵知念演得起劲,一旁的云卿也看得起劲,甚至全给记住了。并且,在如今都还给用上了。
既然不能正面攻击,那茶里茶气的委屈总能恶心对方一下吧。
看着对面的小曼一脸恶寒与怒火,云卿心中的火气反而消了。不等小曼开口,云卿就抬手拦住想要说话的木禾,继续朝小曼输出道:“是因为小曼姐姐不需要上台吗?小曼姐姐为什么跟其他姐姐不一样啊?小曼姐姐怎么比其他姐姐提早这么多时间准备花魁大会啊?原来小曼姐姐可以只专注于花魁大会的准备不用上台演出啊……”
云卿越说,小曼的脸色就越白一分,一旁的木禾脸色已经黑了。
前几天,小曼仗着自己可以安排上台的剧目与人员,将自己排除在外,偷偷去排练自己参加花魁大会选拔的节目。正巧当时连妈妈与木禾在忙其他,剧目安排全权交给小曼,完全没有发现小曼的偷偷安排。发现这一切的其他人害怕之后小曼的报复,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你给我住嘴!”小曼见自己的所作所为在木禾面前被云卿透露出来,气得跳脚,想上前捂住云卿的嘴。
“小曼,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安排,这件事我会告诉连妈妈,怎么处罚连妈妈来决定。”在云卿伸手紧握住小曼伸过来的手时,木禾也阴沉地开口了。其他人都还在认真地早功,因此她强压着怒火,没有爆发。
小曼用力甩开云卿禁锢她的手,她自知理亏,小声对木禾说了句“好。”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云卿,随后快步离开。
“这件事怎么不早些跟我说?”看着小曼的背影,木禾开口问云卿道。
“嗯……”云卿思索了片刻,微笑着说道,“也许,是不想背后打小报告吧?”这也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这几天木禾同样很忙碌,云卿也基本没有机会与木禾说上几句话,加上确实不想背后打小报告,想着当着小曼的面同木禾说,刚好遇上机会了。
木禾失笑,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带着云卿她们练早功。
这一天,云卿独自练着个人剧目与之后楼里关于花魁大会选拔的节目。虽然偶尔迎着小曼有些怨毒的目光,但却依旧过得快乐,又是云卿喜爱的平凡且充实的一天。
晚上,云卿照常早早上床准备休息,忽然听到窗外有异样的动静,她猛然坐起身,手摸向床边的长剑。
霎时,一个黑影从窗外窜进屋内,随即,“咚!”一声闷响在窗边响起。
云卿握紧长剑,出刃奔向黑影,刚想动手,她发现那道黑影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举着剑,小心靠近,时刻保持着警惕心,害怕那道身影随时起身奔向她。
愈靠愈近,云卿感觉这道身影有些熟悉,她凑近一看,竟然是之前帮她,给她送信的黑衣人。
云卿立即将剑收起,蹲到温听澜身边,轻轻碰了碰温听澜:“哎,你没事吧?还有力气说话吗?”
面前的温听澜犹如石雕,未有丝毫反应。云卿触碰温听澜肩部的指尖感受到滑腻的触感,她疑惑地收回手,在烛火映照下细看,却发现指尖竟沾染了鲜红的血液。
她惊恐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温听澜。他一袭黑衣,被血液浸透也是丝毫无法察觉的。云卿不敢想象面前的温听澜伤势究竟有多严重。她不敢随意挪动温听澜,只能把温听澜平躺到地面。
他面色苍白如纸,衣服满是被刀剑划破的痕迹,从参差破洞中隐隐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云卿指尖颤抖地将他的衣服小心解开。手上接触到的有些布料甚至有些干硬,最外层衣服上满是凝固了的血液。
她小心翼翼解到里衣,眼眶已经泛红。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血液浸湿,已经看不到原本的白色了。衣服上的布料沾粘在伤口上面,不能强行分开,会撕扯到伤口,引起伤口的再度撕裂。云卿只能用剪刀剪去其他,将沾粘住的那几块布料留下。
过了几刻钟,云卿才将温听澜的上衣解下,露出他身上的伤口。温听澜身上大大小小有数十个刀伤与剑伤,有深有浅,一块块裂口如同一个个可怖的深红漩涡,那狰狞的伤口中似乎满是深红的深渊,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云卿见状连忙将药撒到伤口上,给露出的伤口消毒。那些与布料粘连的伤口,她就用温水擦拭,将布料浸湿后,把那些布料小心揭下,再进行消毒,随后用纱布仔细包扎。
她没有处理过这么严重的伤口,但现在大晚上去找大夫完全不现实。云卿只能努力给他止血,尽力去处理他的伤口。深红的血液与血肉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指尖微微的颤抖,视线尽量避开那些深红,用白色将那些深红完全覆盖。
将一切做好后,夜色已深,云卿满头大汗,瘫在地上,还不忘为地上的温听澜喂几口水。
如泉水流入干涸的土壤,温听澜干裂的唇逐渐起了润色。但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润,透露出了他异常的体温。
伸手探向温听澜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吓得云卿立即取来毛巾冷水浸湿放在温听澜的额头,努力给他降温。重伤中的高温才是最折磨人的煎熬。
云卿拉开蒙在温听澜脸上的黑布,露出他的脸。那是一张极其俊秀的面容,脸庞线条分明,尽显凌厉之色。鼻梁挺拔,双唇发白,紧抿成线,像是再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一瞬的愣神过后,云卿立即把已经变热的毛巾重新放入冷水中,拧干擦拭温听澜面颈的皮肤。
一晚上,云卿反复为温听澜擦拭降温,直到温听澜体温降下来之后,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好了……我也算仁至义尽了,把上次你救我的恩给报了……”随意躺到床上,云卿瞥了瞥地上的温听澜,喃喃说了一句后,闭眼陷入沉睡。
当晨曦初露,一缕缕橙色的光辉逐渐染遍天际时,温听澜猛然睁开眼。他迅速坐起,一块白色的毛巾从他额头掉落。温听澜伸手接住,发现自己被纱布包得严实的伤口。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一个凌乱的医药箱、随意散落在地上的药瓶与一盆水,转头看向床上凌乱睡姿的云卿,明白了一切。
轻声将一地的凌乱收拾好,温听澜走到云卿的床边,将掉落在地的被子捡起,小心盖到云卿的身上。
感受到温暖,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云卿下意识蹭了蹭温暖的被子,舒服的睡到了屋外早起的锣声响起。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晚上温听澜躺着的地板上,发现那处已空无一人,凌乱的地板也被整理得干净,药箱整齐地摆在她的床头,上面还放在一张纸,打开看,上面写着:
“在下谢过小姐昨晚救命之恩,若需在下相助,在下定全力以赴。”
云卿看向落款:“温听澜。”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云卿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自称在下,叫我小姐?”
忽然想到之前兄长给她写的那封信:“我派一暗卫前去暗中保护你。”
难道,温听澜就是那个暗卫吗?兄长竟早早就派人暗中保护她……
一股湿润漫上了云卿的眼眶。虽然血亲与她身隔两地,但与对方的心却仍然紧紧相连。仍然关切,仍然思念。
云卿盯着那落款的名字,若有所思。温听澜既然是兄长派给她的暗卫,那之后让他帮忙送些密信什么的应该比较容易了。但可惜昨夜没机会同他讲这件事,他也没留下什么可以同他联系的方式,只能等他单方面来找她之后再提了。
昨夜实在太过于疲惫,刚好这几天袁宁没有找她,因此云卿向木禾请的一天的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而第二天,就是绮月阁内部的花魁大会参赛名额的选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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