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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用力一扭头,挣脱出袁宁的禁锢,双眼因为缺氧而充血通红,死死瞪着袁宁,牙齿咬破了嘴唇,渗出点点血丝。
她感到了深深的羞辱,不知从何反抗的无力感如海水般淹没她,挤压她。
她该怎么办?
她现在无能为力。
身处毫无归属感的国家,被有意送到舞楼,生命被人随时拿捏,还可能会因为自己影响自己的同胞……
霎时,云卿泪水夺眶而出。
她太无用了……
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于手背,袁宁惊愕地看着云卿,一时间竟有些无措。他急忙抬手想要擦去云卿脸上的泪痕,然而云卿立刻将袁宁的手撇开,狠狠将他推开,挣扎地站起身,自己将脸上的泪水胡乱擦去。
“对不起,袁将军,是我……是民女冒犯将军了,民女只是想与将军切磋武艺,是民女鲁莽了。”云卿低着头,语气生硬地开口道。
袁宁伸手欲为她拭去泪水,却僵在半空中,片刻愣神,终是将手收回,缓缓起身,垂眸凝视着云卿,没有开口。
二人相对无言,僵持之际,袁宁突然冷笑出声:“好,既然你对不起本将军,那么……便罚你成为本将军的专属舞女,随叫随到,务必遵循本将军之意。”
专属舞女?
听到这个颇有些陌生的词,云卿瞬间抬头,有些呆滞地看着袁宁的眼睛,眼中满是不解。
“即是,从今以后,你,只跳舞给本将军一个人看,本将军叫你做甚,你便做甚,不可忤逆。”看出云卿眼中的疑惑,袁宁突觉有趣,便耐心解释与云卿听。
得知何为“专属舞女”的云卿面色瞬间阴沉,眼神瞬息变为凌厉。她刚想开口反驳,忽然想到如今处境,硬生生地将反驳之言咽回了肚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头的怒火,紧握双拳,将激昂的情绪压榨至无形。
“对了,”像是没注意到云卿情绪,袁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开口,“听说你们绮月阁,近几年的收益都不尽人意,这个月更是差点入不敷出,是吧?”
听到此言,云卿心中纷繁的思绪霎那间凝固。尽管她初来绮月阁仅仅一周时光,但关于绮月阁的财务困境,她已有耳闻。近些年,因隔壁雅兰坊的崛起,众多顾客纷纷流向雅兰坊,使得绮月阁的生意每况愈下。加之国家动荡,人心惶惶,来此舞楼的顾客更是寥寥无几。因而,连妈妈日日望着账本,愁眉苦脸。
“若你乖巧,我……本将军每年就给绮月阁十万两银子,保证绮月阁的正常运营,如何?”袁宁本不习惯自称“本将军”,但为了在云卿面前升起威严,袁宁硬是让自己改口。
云卿听闻之后,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栗不已,心中那一股狂怒之火几欲将她淹没、吞噬。
袁宁这句话,不就是让她委身于他身侧,换取绮月阁的钱财吗?
“他这是又换了一种羞辱我的方式吗?真是每次都能成功惹怒我呢……”云卿咬牙切齿,心里狠狠地想道。
面对云卿一脸愤怒的模样,对面的袁宁反而有些疑惑。
他明明许诺她每年给绮月阁钱财,为她提供较好的生活,为何云卿不仅没有感激,反而极为愤恨呢?
既然想不通,袁宁干脆不想了。他不理会云卿的情绪,抬手抚平衣服上因打斗产生的褶皱,自顾自地开口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去换身衣服,一会陪我去街上逛逛。今天是笛国的沐灯节,街上定会热闹。”
话音刚落,袁宁就招呼贴身侍卫进来,让他们叫来连妈妈,让连妈妈带云卿去更衣打扮。
云卿深知没办法反抗,一言不发地跟着连妈妈走了,顺从地更衣打扮。
“云卿啊,我知道你定是不愿,但那是笛国将军,挥挥手就能让我们都死,咱们忍忍。”帮云卿整理着衣服中,连妈妈看到云卿脖颈上的划痕,眼中闪过心疼,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连妈妈,那狗将军允诺每年给楼里十万两银子,你可以不用再为钱财过度担心了。”云卿轻轻摇摇头,反而安慰连妈妈道。
听到这个消息,连妈妈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心疼与愤怒:“那狗将军真是会膈应人,这和我们把你卖了有何区别?”
云卿沉默,没有说话。
袁宁身着深蓝华服,犹如儒雅贵公子,效仿笙国书生手持一柄折扇,闲庭信步,风度翩翩。
那白皙如玉的面容,眉宇间墨色流转,极为柔和。若非事先明了袁宁的将军身份,云卿定会将其视为儒雅文士。
两人并肩漫步,街道之上,果如袁宁所言,熙熙攘攘,洋溢着无尽的繁华,几乎每家每户都倾巢而出,似乎都沉浸在游玩的欢愉之中。
然而,在这繁华喧嚣的景象背后,云卿心头却莫名地涌起一丝诡异之情。
沐灯节是笛国都节日,而昔日的笙国并未染此风俗。且他们所处的笛国都城,昔为笙国首都,除却迁徙而来的部分笛国子民,城中最多的仍属原笙国遗族。家国变迁,风雨飘摇,笙国百姓又岂会热衷于庆祝笛国的佳节?
然而,身边的袁宁却如陶醉于繁华景象般,兴致盎然地漫步其间,偶尔驻足路边小摊,将一件件璀璨夺目的小饰品举起,于云卿头顶比划。
“这件倒是不错,极衬你。”他手握一碧蓝色发簪,轻插云卿发间,反复端详,不禁点头称赞,遂将腰间银两递与小贩:“这个簪子我们要了。”
袁宁说的是笛国话,小贩眼里满是迷茫,但见袁宁的动作,了然地收下银子,用笛国话磕磕绊绊地道谢。
“你是原笙国人?”此时,云卿开口询问小贩道。
“是的姑娘,您也是?”听到熟悉的乡音,小贩顿时热泪盈眶,凑近云卿压低嗓子说道,“现在笛皇强行让我们每个人上笛国话的课,每节课都要交钱,还不让我们讲笙国话,若是在外被听到了,就要被罚十大板呢!”
悄声说着话,小贩还偷偷瞥一眼旁边的袁宁:“姑娘你身边的是笛国人吧,你小心些啊!”
见袁宁已经走离摊子,云卿点点头,提醒小贩道:“老板,那些话最好别在外讲,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
小贩连忙点头熄声,投给云卿一个感谢的眼神。
不远处,袁宁回头招呼云卿跟上。
快步跟上袁宁的步伐,云卿却无意与他一同欣赏街边的精彩表演,而是在注意街道旁边的门户。
忽然,她发现街道上时不时走过几支巡逻兵,专注观察门户,若见家中还亮着光,就立即敲门,不一会,家中所有人就出门走上街道。
云卿沉默了。
这就是为什么笛国人的节日笙国人却都出门过的原因吗?
一旁的袁宁发现了云卿的心不在焉,顺着云卿的目光看去,随即了然地笑笑,凑近云卿的耳边说道:“这就是我们笛国。我们为了让你们尽快融入,只能这样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云卿眉头微蹙,没有说什么。
他们是战败国,无话可说。
两人继续逛着,有许多笛国人在街上表演着笛国特有的文化节目,许多笙国人忍不住驻足观看。
似乎一片和谐美好。
“小云卿,我们也去看看?那可是我们笛国特有的表演。”
袁宁本想招呼云卿一同前往,但发现云卿的注意却完全不在那精彩的节目上,却在一个偏僻的街角巷子。
一对夫妻被一群士兵禁锢着,往街上拖去。
两人拼命挣扎,却无果,其中的男子还被士兵摔到地上,狠狠踹了几脚。
见状,云卿直接冲了过去,将那士兵一脚踢飞,并把那女子从其他士兵手中救下。
那女子连忙扑倒自己丈夫身边,将他扶起,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郎君,你没事吧?咱们还是去吧……就过一个节日罢了……”
“不!夫人,那是那笛国的节日,我们笙国人绝不过这节日!”地上的男子被打得鼻青脸肿,但语气却极铿锵有力。
“你是谁?竟敢妨碍公务、殴打士兵?”一名明显为领头的士兵指着云卿怒骂道。
那士兵说的是笛国话,云卿并未听懂,只是挡在那对夫妻面前,冷冷地瞪着那群士兵。
见云卿没有开口,领头士兵直接下令捉拿云卿,一群士兵蜂拥而上。
云卿手上没有武器,面对这么一群士兵极没把握,就只能带着那对夫妻快步后退,准备随时逃走。
那群士兵的脚步忽然顿住,瞬间站得笔直,朝云卿身后一个方向恭敬行礼:“将军好!”
云卿回头,见袁宁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云卿也回望袁宁的眼睛,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鲁莽了,但她无法眼睁睁地见笙国人遭笛国士兵欺辱。
“发生什么了?”袁宁慢步靠近,用笛国话询问着笛国士兵。
“这户人强烈拒绝上街过沐灯节,我们采取强制措施,被这位姑娘阻止,并殴打了一位士兵。”领头恭敬地答道。
袁宁点头,转头直接紧握住云卿的手腕,将她往巷子外扯去。
手腕处传来的力度极大,掐得云卿生疼,她拼命挣扎,却抵抗不过袁宁的力量。
直到他们走出巷子,袁宁才放开云卿,目光极冷:“云卿,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你的现状?是不是我太过于纵容你了?”
“你们笛国就是这么让笙国人参加你们节日的?强制上街,不去就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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