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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完审讯了?”褚敏疑问。
“嗯。”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吃点东西,放松一下。”
“嗯。”
“我这儿还有点工作——”
“那您先忙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哭会儿,但是裕菀,这个事它不值得。”
“我知道,”陈裕菀闷闷地说,她既哭不出来,眼里又涌着情绪,“我知道,褚行,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有些人眼里沾了灰尘,那什么样的人到他眼里都是脏的。
陈裕菀明白的。
也许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加上又是黄昏时刻,她的情绪久久没有恢复。
……
褚敏疑挂断电话有两个原因。
一则陶县对公十几人五分钟后就要汇报工作;二则再听下去他可能真要控制不住当天就回去看她。
在他前三十五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哪一次心软成这样。
普通人,也包括她,应该面对的职场困境、成长困境,真正发生在她身上,他却觉得那么不该、那么可恶。
明知不可能,他却仍希望替她担着些。
“哎呦我说领导,您怎么躲这儿了?”一道声音自安全出口传来。
他回头,周扬和陶县对公负责人韦天奇一块儿走进来。
韦天奇从兜里掏出烟盒来,给两人一人递一支烟,“躲楼梯间还能干嘛?抽烟呗,您抽得惯我这劣质香烟么?”
褚敏疑接过,“这还劣质?”
三个人笑笑。
韦天奇给他点烟,“我说领导,总行二轮抽检抽几个?”
自裴意端说戒烟备孕后,褚敏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下意识地少抽,今天这烟管夹在指尖,竟感觉有点陌生。
他抽得不尽意,“两个。”
“您这也听了一天了,我们表现还可以?”
“嗯。”
韦天奇道:“建丽做得更好吧?”
周扬笑骂:“你倒是来这儿跟总裁判打探敌情来了。”
褚敏疑笑了笑,“王琪钧可是跟手底下人保证了年终奖的。”
韦天奇道:“要说狠,还是他狠啊。”
他显然话里有话,褚敏疑和周扬望向他,他说:“您别说我多嘴,我也是前两天听人说的,建丽那边压了几笔违规操作的。”
他坦白说:“总行抽检,按照往年惯例,分行可以按照抽检数量的百分之五十进行推荐,领导啊,我也是坐在了王总一个位置上,虽说没什么豪情壮志,但也要为手下人,为我自己挣点什么,您说对吧?”
他这番话说得太诚挚,褚敏疑一下子给不出回应,他一手懒懒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搭在栏杆上,轻轻弹了弹烟灰。
韦天奇还期待地看着他。
往年总行巡查后,会要求分行自查整改,二轮抽检后,监管就要来了。所以二轮抽检至关重要,所有抽检达85分的支行,都会发放奖金。
抽检两个支行,百分之五十推荐,也就是说分行有一个推荐名额,这个名额基本掌握在褚敏疑手上。
周扬问:“你哪来的消息?”
韦天奇:“肯定不是非法所得。”
褚敏疑捻了烟,“走吧,开会。周扬,辛苦盯一下建丽。”
“好。”
……
今天吵完架,陈裕菀没有再见到何季澜。
她情绪一直低落,到小钟女士那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视频里。
她向妈妈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作为话剧演员的小钟女士共情能力超强,又心疼又气愤,扬言要过来找欺负女儿的人算账。
陈教授也在旁边听着,小钟女士责怪他对女儿不关心,陈教授却说:“你给我机会关心了吗?一个人把话全说了,要我说什么?”
小钟女士要批评他,他态度又柔和些许:“你不觉得女儿长大了吗?你看她这事处理得,反击了欺负她的人,又把自己安全地摘了出来。”
“爸爸,”陈裕菀道,“其实把自己摘出来,是我领导教我的。”
小钟女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你之前那个姓于的师父吗?”
“不是,是我们分行管对公的副行长,他也带过我几次,也算是我师父。”
“这样啊,他人真好啊,那你要表示一下感谢呀!”
“他之前就帮过我,我刚给他送了蛋糕,现在人在县里巡查,等他回来,有机会我再表示一下,”陈裕菀思索着,“不过,他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啦。”
沉默几句来回的陈教授突然问:“一个副行,管着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还有空管你吗?”
“那不是我们城南支行还没有开业吗,就跟分行在一块儿,见面比较多吧,我又是这里面最没有经验的,他就多带带。”
陈教授问:“他年纪多大了?结婚没?”
小钟女士把摄像头朝向陈教授,他正捧着一本厚厚的稿件,一手勾着铅笔,“你刚刚吐槽的那位何经理,她这种情绪外露仗势欺人的,其实不多见,相反,在职场上多的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种人往往更加危险。”
“爸爸,褚行他不是这样的人。”
陈教授说:“看你这么信任他,我更不放心了。”
陈裕菀:“……爸爸。”
陈教授说:“我没说他一定是这样的人,只是关心一下你,不然你妈妈总说我不关心你。”
……
陈裕菀第二天去上班,何季澜没来。
虽然她来不来,厅堂都只有陈裕菀和于诗檬站着,但终归少了一分人气儿。
陈裕菀好奇,但又没那么好奇。
于诗檬说是昨晚上出事了。
“出什么事?”
“孙书捷不是离异,根本没离婚,”于诗檬兴致勃勃地说,“他老婆还怀孕了,三十七岁,第一胎。”
陈裕菀:“你怎么知道?”
于诗檬指了指休息室,“顶上就是孙书捷办公室,七点多听八卦,声音清晰得像是专门说给你听的。”
陈裕菀一时没吭声。
于诗檬说:“大龄离异男上司,这个词听着就危险,但就有人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
陈裕菀依旧保持沉默。
就事论事,何季澜在这件事上是不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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