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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松蓝这话说得顺口，完全没考虑到自己的身份。
眼前这位大明星应该算她的客户，她这大实话算是把人给得罪了。
果然，大明星立刻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我……”
“她开玩笑呢！”同事打断了她的话，赔笑着跟大明星道歉：“甄老师真不好意思，这我们实习员工，不懂礼貌。”
甄延皮笑肉不笑：“你们公司什么人都招啊。”
同事无辜被骂，还得笑哈哈地装傻：“她工作能力还不错的……”
甄延嗤笑一声：“我看不见得吧。”
他的助理在一旁阴阳怪气：“唉，也不能怪我们甄老师太敏感，之前遇到私生偷偷塞东西，我们团队回去才发现，都吓了一跳。”
佟松蓝无语地压低嘴角，不吭声。这两人一唱一和，无缘无故指责她工作能力差，又无理无据暗踩她是私生，茶味都快把她熏晕了。
同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脸赔笑：“甄老师放心，我们公司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一经发现，一定严惩！”
从甄延的角度看，佟松蓝低着头，攥着工牌，很像在懊恼和认错。他心情舒服了不少，问：“既然你不是我的粉丝，那你刚才为什么偷看我？”
佟松蓝反问：“看一眼怎么了？难不成你的脸价值连城，看一眼都要收费？”
甄延：“哈？”
同事：“……”
她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平时那个唯唯诺诺的童颂澜哪里去了？
电梯里突然陷入沉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同事，立刻谄媚道：“对对，甄老师这么帅，任谁都多看几眼，确实要收费！”
甄延：我听着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助理：好超前的阅读理解。
同事：童颂澜你闭嘴！
然而甄延还要问：“你什么部门的？”
这次同事抢着帮佟松蓝回答：“她是采编部的，是张越老师带的实习生。”
张越是童颂澜的直属上司，以前是新闻频道的主持人，现在留在《crystal》杂志专门负责访谈和主持活动。张越每年都会带好几个实习生，一些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会交给实习生做。能成为张越麾下的实习生，证明童颂澜的能力并不差。
这次的直播活动的主持人依旧是张越，但甄延听到这个名字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佟松蓝看得出来，他并不知道张越是谁，他也不关心。
恰好此时，电梯“叮”的一声——停了。
佟松蓝最靠近电梯门口，正欲大步走出去，又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步子，侧过身，让甄延等人先出去了。
她最后一个走出电梯，走了几步突然双腿发软，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罗伯特的声音响起：“你还好吧？”
佟松蓝气息不稳地问：“罗伯特……我这是怎么了？”
罗伯特叹了口气说：“你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体，会出现不适反应很正常。”
“童颂澜。”
身后有人走近。
童颂澜的读音和佟松蓝很像，对方喊“童颂澜”时，她会觉得就是在喊自己。
一双银白色高跟鞋停在她眼前，她不得不仰起头去寻对方的模样。
佟松蓝没有继承原身童颂澜的记忆，但继承了她的手机。她可以用指纹解锁手机。罗伯特说，童颂澜在跟他做交易的时候，给佟松蓝留下了一些话。
“什么话？”
“记在备忘录里了。”
佟松蓝依言点开手机备忘录，里面的内容被删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条笔记。
佟松蓝有点惊讶：“这是她特地留给我的？”
“对。”
笔记很清晰，分门别类地介绍了她的生活。首先是住址——她是跟一位朋友合租，朋友最近在外地出差。其次还介绍了工作的地址、内容，甚至工位在什么位置都作了说明。最后附上一张部门合照，标注了每个人的名字和职位。
真是一个善良又细腻的女生。
笔记的最后，留了一句不起眼的话：我的身体腐烂已久，很高兴它能给你带来希望。
看着这句话，佟松蓝眼眶有点热，心底浮上一点难以言喻的难过。
仿佛心脏出现了一条裂缝，风声呼呼吹，单薄的身体立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她也说不清这份难过是来自她，还是来自童颂澜。
佟松蓝忍不住问：“我把身体归还之后，她还能被救活吗？”
罗伯特：“她已经失去了生的意志。”
是啊。
如果不是罗伯特跟童颂澜做了这笔交易，这具身体早就变得冰冷了。
……
“你蹲在这里干什么？你这么闲？”
一句骂声把佟松蓝从回忆拉回现实。
佟松蓝认出眼前此人就是张越。
童颂澜能不能从实习生转正，百分之八十要看张越的态度。
佟松蓝头还有点晕，但还是立刻起身，冲张越点点头：“越姐。”
张越皱着眉将手里的咖啡杯递给她：“给我去煮杯咖啡。”
她的语气不像请求，更像命令，似乎习以为常。
佟松蓝愣愣的，指了指自己：“让我去？”
她脸色苍白地蹲在地上，张越没一句关心的话就算了，还颐指气使地让她去干活。就算张越是她上司，也不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吧？
“不然呢？这里就你一个人！”张越不耐烦地催促。
刚才在电梯里冒犯了大明星，被同事瞪了好几眼。这会要是再得罪上司，那就别想在公司待下去了。
想起自己是童颂澜的身份，佟松蓝还是将不爽忍了下来，在心里叹了口气，接过了咖啡杯，说：“我现在去。”
佟松蓝转身要走，又被叫住：“等会。”
“什么事？”
张越眉头一扬：“你今天怎么回事？上午不见人影，下午又迟到，不想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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