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此番话让叶瞬流露出疚歉,叶瞬最近一直忙于调查凶手,没有去顾及殷善婼,甚至连她平日在干什么都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到目前为止,说不上与夫妻相似。
而尽管如此,殷善婼在叶瞬语气不好时,又特别的体贴懂事,像是个尽责的小娘子,而叶瞬连尽责都没有做到。
在叶瞬深深反省中,殷善婼随口一问:“你查到了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叶瞬不好在这人多的地方讲出来,只能商量道:“晚些回家了我再同你讲,好吗?”
宴会中大多都是官府侯爵,并且都对凶手有兴趣,毕竟他们都怕凶手下一个就是来要他们的命,他们在心里想要快些抓住凶手,将凶手砍杀让人心平静。
并且,这些贵族们的手段与讨伐差不了多少,残忍又暴力。
殷善婼点点头,她脸此时被葡萄塞的鼓鼓的,看起来呆及了。
叶瞬正为她的鼓包而感到可爱,眼尖突然发现她脸上有几道红红的细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叶瞬阴沉着脸,掰过殷善婼的脸,指腹轻轻在嫩滑的肌肤上划过,他声音低沉:“谁弄得?”
殷善婼忽而发觉自己忘记将脸上的伤痕抹去,只好顺着下去,回答道:“不小心摔了。不要紧,没有多疼。”
“别骗我。”叶瞬眼中流露出心疼,“这怎么能摔成这样。”
殷善婼推开他的手,上半身往后仰,认真道:“真是我不小心摔得,伤的也不重,几天就好了。”
别人家小娘子破一点皮都要哭上个半天,更何况殷善婼是伤到了脸,脸可是女子最宝贵的地方,一般人要是擦花点都要梨花带雨地找夫君诉苦。
可现在,殷善婼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明明她也可以娇一点,在他面前假装抱怨几句。
“我等会就让人拿药膏来。”叶瞬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
“好吧。”殷善婼真是不怎么在意这点小伤,可看着叶瞬这么关心的份上,她也不能拒绝。
“太子妃。”向佳敏端着酒杯来到两人桌前,她端庄微笑着,“你与太子成婚时我未到,在宫中听闻太子妃相貌一绝,如今一见,真是如此。在这里,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殷善婼与叶瞬站起,给向佳敏回酒。
殷善婼一笑:“多谢定妃!”
叶瞬说:“多谢!”
向佳敏目光看了叶瞬一眼,然后便提着裙摆走了。
向佳敏身上有一股风姿廖阔的气质,整个人显得很大方。
也难怪当初皇帝争着也要将人纳为妃,常人见了,哪有不惊羡的。
殷善婼感慨一句:“定妃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叶瞬拿过殷善婼手中的酒杯,垂眸看着她说:“阿婼也是。”
后面的环节,大多都是贵族之间的寒暄,殷善婼实在是有些累了,就与叶瞬先回府了。
夜里雪花纷飞,寒风凛冽地吹打宫轿,天地间一片冰冻的寂静。
殷善婼靠在叶瞬肩膀上,合眼歇息,梦中不知做了什么,眉头紧锁着,神情也有些不适。
宫轿外偶尔传来烟火,但也影响不到里面。在这宫轿里,相当于与世俗隔绝开。
叶瞬瞳孔中映出殷善婼的容颜,他紧抿着嘴唇,也不知这心中在想什么事。叶瞬抬手抚在殷善婼的眉间,帮她揉散那梦魇。
从宫里到太子府不需要多久,宫轿在府门前稳稳停下,殷善婼呼吸声浅浅,已经陷入深睡之中。
叶瞬把殷善婼身上的斗篷给她裹好,轻松将她打横抱着进府。
府内灯火亮着,下人还在等着他们回来。
叶瞬把殷善婼放在床上,帮她解开斗篷与外衣,扯过棉被盖在她身上。
叶瞬静静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殷善婼的睡颜。紧接着,他俯身下去,在殷善婼唇瓣上落下一个浅而轻的吻,浅尝即止。
屋内灯光灭,叶瞬退出了房间。伴随着关门声响起,原来在深睡中的殷善婼在这时睁开眼。
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刚才那个有些温热的吻已经过了余温。
殷善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扭头看着门口,门口外漆黑一片,什么动静也没有。
今日叶瞬的举动异常,总有疲惫感,又像受到了重大的创击。
披风在空中发出呼啸,殷善婼流利地从窗户翻出去,在太子府是她最容易发挥的地方,因为太子府的地形已经被她摸索透。
殷善婼矗立于屋檐角之上,背后是黑暗的夜色,她冷漠地垂眸看着叶瞬出府后进入一辆马车。
在萧凉的街道上,马车转弯往一片林中驶,殷善婼紧跟其后。
马车在一片深涯边停下,叶瞬从马车上下来,宫江在其后面下来,两人都换了一身衣裳,穿的低俗,不显招摇。
殷善婼站在高处,凝望着两人。
下一秒,殷善婼看到叶瞬与宫江跳下深涯之中。静候一分钟,殷善婼从树上跳下,来到涯边,俯视着深涯下面。
深涯下什么都看不见,一片白蒙蒙的雾,仿佛一个无底洞。
殷善婼在一颗竖石后坐下,唤来一只黑虫,她朝黑虫吹了口气,黑虫便展翅飞向深涯。
此时,空中大雪磅礴,殷善婼轻轻抬手,身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内力带着风雪直直冲向藏在不远处偷看的男人。
男人几乎躲不掉,刚一转身整个人被锋利的雪花穿透。男人来不及拉信号烟,就倒了在雪地里。
殷善婼掩着帽子,从竖石后面消失。
翌日鸡鸣刚响,殷善婼就从床上坐起,身边的人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屋内留下的一盏烛光早已燃灭,残留黑色液晶。
殷善婼起来洗漱一番,就出府去。
天未亮,街道上灯光寥落,行人稀少,地面上映着树枝干的影子。寒风呼呼吹,在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凄惨的风声和枯枝摩擦的声音。
殷善婼撑着伞,伞下只见她一半白皙的脸,一身青衣裹着她单薄的身子。
来到郊外早开的饭馆,饭馆内没有多少人,大多都是夜里赶路人起来吃饭后继续赶路。
殷善婼抖了抖伞上的雪,踩着冰冷得脚走进饭馆,她来到二楼深处的包厢。
推门而进,屋内坐着另一个淡雅的女子,女子带着头纱,看不清大体的模样。
“殷鹜达那边什么情况?”殷善婼坐下喝了一杯热茶,整个身体逐渐回暖。
女子将皇城图推过去给殷善婼,她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前倾,撑着下巴缓缓道:“殷鹜达理政一败糊涂,国师已经被囚禁,殷鹜达为了拿到兵符,不惜手段逼迫国师。殷鹜达的行为引起民愤,现在大漠可是一团糟。我说公主,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殷鹜达上位呢?以你的手段,殷鹜达又算得了什么!”
殷善婼摊开皇城图,眼睛在上面扫了一眼,然后笑道:“殷鹜达只不过是被我暂时利用,至于国师,我会派人解救。”
殷善婼指尖落在都城皇宫处,说:“皇宫内部地形图尽快找来。”
女子手指细长,指甲尖锐,红甲轻轻撩开头纱,露出一张极其妩媚的脸庞,她红唇轻启:“公主,我知你心急寻找天牢的位置。但我有一事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杀裴锋?你明知道他也是巫族人。”
“裴锋?”殷善婼回忆,“他不会巫术算什么巫族人?”
巫族里会混入很多移民加入的“族人”,但是他们不会拥有巫术,体内没有优质的巫族血脉,一般在巫族只能算是低阶级的平民。
一般这种人,不过是想谋求巫族的庇佑,让自己不会简单死去,不会被疾病折磨,他们巫族的贡献并不大。
尤其是像裴锋这种平民,裴锋一心复兴巫族,不过是想掌权,掌权之后他想做什么,不用怎么想都知道。裴锋想拥有巫族的血脉,他想要以复兴巫族为由,聚集所有隐藏起来的巫族人。
巫族的血脉是可以第二次继承,但是要通过巫族人的血来替换,并且需要大量的巫族人血。裴锋想要迫害巫族人,让自己成为新一代“巫族人”。
这种行为,放在当时的巫族,完全是可以被斩杀。
女子问:“为什么不问他其他巫族人的下落?”
“斯埃,巫族人不像你们,巫族人在接近纯正血脉时,会感受到亲切。而我身为巫族的继承人,我拥有寻找我的子民的本领,我为什么要去问一个与巫族没有任何血亲的人?”
斯埃妩媚的脸上露出难堪之色,她许久才道:“是我多问了,公主给予我们族人再生的机会,我们族人会一生效劳公主。”
殷善婼收起图纸,拿出一瓶药水给斯埃,语气沉重地说:“你们反噬要开始了。”
“公主,我们都很感激你能复活我们,这点反噬公主不必在意。”
斯埃是同巫族一块灭亡的另一个种族,他们是可以探查世界各处奥秘,拥有极速之术可以快速将一个地方记录下来。
当初这一种族没有留下一个后人,全被消灭,殷善婼学会复活之术后,便去将他们复活。只不过殷善婼的复活之术不够熟练,给他们造成一月便会发生一次的反噬。
这种反噬很要人命,有时候不可控制时,会直接当场暴走,会将自己身上的法术全部耗尽。不过,这种暴走的行为一般存在于心思过于暴力的人。
“到也不是。”具体是因为什么让殷善婼介怀,她没说。
窗外的马蹄声传来,殷善婼看着外面的天已经有些亮的迹象,她略微出神道:“天亮了,不知道这天以后是否还能见到。”
斯埃心里明白,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该走了。”殷善婼收拾好,起身往外走。
斯埃本想叫住她,殷善婼却抬起手止住她的话,她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屋外传来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殷善婼静下脚步,用巫术扩大了声音的响度。
“死了就死了,想来那凶手也在观察着我们的动静。”叶瞬揉了揉眉心,身上一股寒气,应是在外面待了一整夜。
宫江跟在叶瞬身后,说:“将军,这凶手这么熟悉我们所有人的动静,你说他会不会是身边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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