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到底怄气什么,风意暖就不该给他脸色看。她留在这的一切都是霍闻祁的安排,衣食无忧,让她专注于学业。
这样的男人,兴许在一开始的时候作弄自己又如何了呢……
这两年下来,还看不透一个人到底对自己的心意如何吗?
认命地在霍闻祁的身后跟着,也不敢走得太快,霍闻祁让她一同跟进书房,将一个木盒递给了她。
风意暖抬眼望了望他的神色,“这什么?”
“你的生辰礼物,我亲手做的,若不是因为你怄气,早就到你手上了。”
“我以为……”
霍闻祁笑得有些阴冷,“你以为我给你那幅画就是?”
“不是,我就是……”只是谁让他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做事。
她起先被自己扯开的衣领还敞开着,可能他下手狠了些,竟她的脖间有些红痕印记,霍闻祁收紧了自己的手,“无须多言,我霍闻祁在你眼里,不就是个爱捉弄你的人。”
“没有。”
捉弄不过是从前,现下看来,倒也没那么过分。
只不过总是拉着她做那些羞人的举动,兴许,这也算捉弄……
霍闻祁默不作声,风意暖打开了那盒子,他一提起是他亲手做的,风意暖就有些拭目以待。
那是件精致的玻璃工艺品,竟然是和那幅画上的她一模一样!
风意暖瞠目结舌地看向霍闻祁:“你怎会做这个?连我都不可能做到这么好。”
“卡萨帕教我了诀窍。”霍闻祁轻描淡写。
卡萨帕教过她,可她手却笨拙得很,早些年摸惯了泥巴,总觉得那碰到玻璃就手生,只能简单挑起一些花花草草。
“很难挑,若不是善画,定是不可能有这般功底。”
霍闻祁不动声色地盖起了木盒,“天赋所赐,你就收下。”
霍一轻扣了书房的门,霍闻祁和风意暖皆是望着他,惹得霍一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什么温馨气氛,有些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霍爷,理查德和他的女儿后天到这来拜访你。我推不了,这事儿不如你直接回绝,毕竟……还有利益关系所在。”
——
韩君拿出了上好的葡萄酒来和孙复元共饮,二人一杯接着一杯,手中的烟也是从不间断,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着。
二人各怀心事,韩君忽而提起:“近日收了新人,当是要你辛苦,挑几个出类拔萃的。”
孙复元觉得韩君也太过客气了点,除了二人是上下级的关系,毕竟还是世交。韩坤和孙祺怎么说也有深厚的交情,“韩司令言重,这是我份内的事儿,再说,还有副司令在我上头。”
之前韩君也提过,让孙复元做那副司令的位置,可是他压根不屑。
家底深厚,要那中看不中用的职又有何用。
“如今算来,你十八进了南阜府,也待了七年有余。”
“不过就是混口饭吃。”不过就是,对孙家的家业不感兴趣罢了。
韩君一手晃着酒杯中的酒液,盯着那杯中颜色,像极了浓稠的血液:“有看好的人选吗?那些个洋人的头儿,最近要将一批货运到南阜城,我需要再加五个新人看守。”
“从哪儿运来?”孙复元倒是这会儿看到韩君的右手手背时,才发觉上头有一道痕迹。像是被什么利刃刮开的,怎不处理下伤口?
“哪儿来的你就甭管了,只需在风家码头那儿等着便好。”韩君心下亦是无奈,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定夺的。
说起那码头,孙复元没料到韩君竟然没有占为己有,倒是还留着风家码头的名义做什么?
那码头上的人,可早就不是风家人,可韩君偏偏却还让它叫做“风家码头”。
“那码头,你倒是留情了。”
韩君自认,自己哪是个会留情的人,一饮而尽杯中的酒。
孙复元总觉得韩君此时装着什么心事。
“位置好,便留下自有用处。”
孙复元想了想此次赴试的人选,“新人里面,怕是那个叫叶以修的,还算个能耐的。”
韩君:“哦?”
“资质评估皆是甲等,这才让他紧接着考试,不出一年,定能是南阜府内警司一把好手。”
早些年他来求自己照顾叶含真的时候,四处求门无路,没想到拉着他随意探了探底子还甚好。
他小瞧这搬货的人了。
韩君觉得他有些口出狂言:“一年之内?你可真抬举人。从前个个儿来的新人,不少拿着枪就会手抖冒汗,最后留下的仅余几人罢了。”
孙复元:“他不一样。”
——
那住处灯火还亮着。
孙家远在东越城,之前问过叶含真,不如就去店铺内做做女红,那裁缝也好过一般女红,赚些大洋度日,总能过得去。
可她没去。推拒了自己安排的差事,非要在他身边伺候。
孙夫人念在孙复元一人在南阜城待着,早就派了不下十人在他住处伺候,哪会缺一个叶含真呢。
醉眼朦胧看着远处的身影,那定是叶含真在拿出踱步等待。
她怎么就如此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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