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熠乾差人拿了好吃的点心来,叶含真站在门口不敢走进,但眼瞧着这么多美味摆在桌上,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手不自觉揪住了衣摆,面露难色。
风熠乾看她直愣愣地盯着那些吃食,执起一块儿放在她手心,叶含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风熠乾,这面前的人可是害得自己丢了差事的人呐!若不是他发现了那炖盅在假山处,怎还会整一出风蓝被罚的戏码呢?
怎这会儿这般对自己好?
手心里的糕点是稀奇的芍药状,她从不知晓糕点可以做的如此精致。
“好吃吗?”
她大口大口咬着,全然忘记了这面前的二世祖并不是什么好人。
风熠乾见她吃得香,还指着桌上的茶盏,“别噎着,吃饱就说说,还愿待在这吗?”
叶含真眨巴着眼,咽下一口觉得口干舌燥,又将手里未吃完的糕点胡乱一塞囫囵吞下,便去拿桌上的茶。
嘴里吃着东西,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这可是平凡人都想来的去处,下了山,我依旧得做女红,还攒不了什么钱,哪有脸下山,更交待不了我爹娘。”
风熠乾一听,敢情是下了山之后就没什么退路了。
也是,这进了风家要本事,下了山亦是无人敢用风家赶走的人。
“那就留下。”
叶含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走近风熠乾的跟前急切问道:“小少爷你有办法?”
风熠乾一看叶含真附在自己手臂上的双手,执起笑了笑,叶含真被这眼神看得吓到后退几步,却未曾见他松开自己的手。
“我是风家小少爷,要个人还得风意暖点头?”
——
“三叔,你回来了!”
风意暖自打风渐越一下山,就在前厅那头踱步不安。
心想着自己也该陪着风渐越去才是,但一想起霍闻祁那嘴脸,只拿讽刺她当玩乐,谁让她没本事说话噎死他,理亏的都是风家。
一心着急等着风渐越归来,只盼能听到什么好消息。
可风意暖瞧着风渐越的神色,不像是成了事,也看似并未不成,谁让风渐越总是处事不惊,面不改色让人猜不透呢。
风渐越从上山的小径去了贺袁芳的屋子外,因为碰见人。
这会儿听闻风意暖在前厅等着,便来问她贺袁芳去了哪。
“你奶奶呢?怎不在她房内?”
风意暖不知风渐越为何一上山就找贺袁芳,指着后头说道:“奶奶去后山那儿了。”
“我去找她。”
轻甩衣摆往那后山走去,风渐越被风意暖一手扯住了衣袖,风意暖只是蹙眉担忧:“三叔!你腿脚多有不便,还是我陪你去。”
她手背被风渐越撇下,“不必。”
风意暖从没见过这样隐约对她带着怒气的风渐越,这一瞬间他冷然的眼神,让风意暖都不敢多看几眼他离开的背影。
——
后山。
风渐越看到不远处贺袁芳站在风正合的坟前,纹丝不动。
冬日暖阳照在祖坟的时候,稍稍盖过一些后山的阴冷。
贺袁芳年年杏月冬至或是清和月清明来这,总说这是块风水宝地,老天庇佑风家历代祖先,祖先自会庇佑风家子孙。
而她这会儿却是故意来这。
贺袁芳此时却未能所见风渐越的眼神,阴狠带着戾气。
那双脚并不如平常男子那般有力一步接着一步上山,后山石阶未修缮,积雪在上头化出一些雪水,湿滑又凹凸不平的石阶,让风渐越上来吃力了些许。
贺袁芳并未回头看着他,只是眼神一直注视着风正合的墓碑,声音苍凉:“回来了?”
二人并肩而立,风渐越双手负背,“是。”
这会儿贺袁芳才缓缓回头,带着些冷然嘲讽的笑意望着风渐越的侧脸:“是不是没成?”
那后山只有风渐越和贺袁芳二人。
不说话时,就只能听见山里的风声回响在耳边。
风正合在这后山立了新坟,贺袁芳在这儿约见自己,风渐越已然猜到用意。
“母亲给了一半的地契,怎会成?”
“倒是被你知晓了还余另一半,我问你,是那霍闻祁要,还是你要?”
正对着风渐越,贺袁芳步步紧逼着风渐越,可他并没有动一分,先任由贺袁芳说说,她到底是知晓了什么。
风渐越眼皮子都未眨一下,贺袁芳只当面前这个人,真真是个白眼狼!
指着他鼻子谩骂:“你父亲十三岁收留了你,你以霍闻祁那人的态度对我不敬,我不与你计较,今日倒是跟我当着你父亲的坟说说,你父亲是不是你杀的!”
风渐越听着贺袁芳的一面之词,矢口否认:“母亲在说什么,渐越不知。”
贺袁芳微眯着眼:“你怎不装的像一些?我让人跟着你,那霍家人我进去就被说的毫无脸面,你怎的进出就此一张波澜不惊的脸?那霍闻祁为难我和意暖,你怎就泰然自若?你不气吗?气他害了我们风家,害的意暖被推风口浪尖,小小年纪承受这些,你说说,你不气吗?”
风渐越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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