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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漪定住心神，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打在柳明江的脸上。
两家随从纷纷朝这边探头，只见徐漪举步离开，神情失望冷漠。
看来两人真的谈崩了。
徐漪回到马车里，伸出手来，手掌都发红了。
刚才那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柳明江即便要装作发狠，面对徐漪，却还是温柔备至的。
不知道柳明江心里藏着什么秘密，徐漪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了。
徐漪回到府中，徐潮已经等候多时。
看到妹妹回来，他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而是习惯性地责备。
“你去晏楚府上了。”
“是。”徐漪并不像撒谎。
她出门左右都有人跟着，早晚会知道的。
徐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敢去太师府？”
“什么时候？“徐漪一面往前走，一面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身什么事后，我只晓得人死了，我去祭奠而已。”
徐潮快步跟着徐漪，责备道：“你少装蒜。你可是我们徐家好不容易重返长安，其中吃了多少苦头，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徐家？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别人钻空子，给家人使绊子。”
“我给谁使绊子？哥哥们在外面胡天胡地，呼风唤雨，功名利禄都是你们的，搞不定的事就是妹妹使绊子？”
徐潮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跟你吵。祖父吩咐了，你回来就自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什么时候再起来。”
徐漪站定，盯着大哥。
徐潮退后一步，“你干嘛？有话直说。”
徐漪欲要张口，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原本家庭应该是最温暖的港湾，家人是要给人力量，开心的时候要分享，难过的时候要安慰的。
可徐漪在家里，感受到的全是否定和枷锁。
若是找到一个不顺心的夫君，还可以和离，就像跟沈聪。
可投胎到一个顺心的家庭，是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
“还有，你那个表哥，你要少跟他来往。”
“明江吗？”
徐潮不在乎名字，“反正就是他，他现在跟赵国公走的近，你再愚钝，也晓得赵国公和祖父的过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徐漪道：“可我从青州回来，举目无亲，是柳明江收留了我。”
“谁叫你和离？！“徐潮叉腰道：“你不和离，还是沈氏冢妇，安逸富贵，怎么会流离失所，你所说的，难道不是你自己作孽的？”
那日徐漪跟徐太傅对峙的时候，徐潮也在，沈聪是龙阳之好，他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还拿这样的话作践自家妹妹。
徐漪抚着胸口，感到无比憋闷委屈。
徐潮还在喋喋不休，道：“现在好了。你从沈家和离，就是弃妇，跟晏楚纠缠，就是浪荡，传的人尽皆知。我在户部头都提不起来，面子全都被你丢光练了。”
徐漪脑袋发晕，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肩膀及时被人扶住。
是徐涌。
他小声对徐漪说：“我送你回去。”
徐潮不许：“二弟，祖父交代了，三妹回来就要去祠堂自省。你要违抗不成？”
徐涌看都没看他哥，只管扶着徐漪往回走。留下一句：“难道不知妹妹素来身体弱吗？这点担当关爱都没有，你算什么大哥？”
徐潮语塞，竟反应不过来如何反驳。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离开。
回到房里吃了药，徐漪和缓很多。
徐涌道：“以后要出门，我直接带你走。”
徐漪笑了笑，“祠堂也是你来跪？”
“我跪就我跪。我为你们跪的还少吗？”
说着话，徐涌拿出几卷画册。
他递给徐漪，一面问：“上次你嘱咐的，我都从国子监借来了。这几份舆图上的城镇要塞画得可比市面上的详细百倍。你要这个做什么。”
徐漪将画册展开，果真见黄河一带的城镇村庄林林种种，标注详细。
她如获珍宝，恨不得立刻钻到地图里面去。
徐漪道：“晏楚是在哪儿出事的，我要看清楚，等我病好些了，等婵奴长大了，我想...”
“你想干什么？”
徐漪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去看看。”
徐涌松一口气，转而和缓道：“那我陪你去，带着婵奴一起去。”
徐漪点点头，“二哥，我累了，想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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