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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一位橙衣率先走了出来,而后一群花花绿绿拥护在后。
那橙衣女身材均匀,长相不错,只是说起话来鼻孔朝天,一副趾高气扬之态。
“你就是京都来的沈瑛?听闻你在京都十分有名啊…”
旁得绿衣揽鼻偷笑:“有名的轻浮吗?”
紫衣道:“轻浮一词可是说轻了,游走在诸多男子之间的女子,轻浮二字怎可概括。”
“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女公子才不是这样的人!”春花走上前就要去理论,却被沈瑛拦住。
紫衣道:“我们胡说什么了?”她鄙夷的看了沈瑛一眼,酸道:“人萧将军不远千里赶来救你,你转眼就撇下,竟还和另一男子在书院里幽会,真是恬不知耻!”
沈瑛一笑,“原来那时你们就在偷听了。”
紫衣道:“你们这般不知廉耻,我们听了又有何妨?”
春花忍不住道:“也不知谁不耻,把偷听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女公子同世子爷熟识,说会话怎么呢?又碍着你们什么呢?”
沈瑛撇了她一眼,示意她多话,从前遇到这种状况,她恐怕比春花还激动,恨不得与其斗上几回合,可现在只觉得无趣。
遂下逐客令道:“若是无事,各位请回吧。”
可这一群人怎会放过她,况且“欺负新人”是老传统。
橙衣不屑地撇了她一眼,指了指她的屋子,嗤笑道:“我们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沈瑛面无表情推着春花入屋内,转身欲关上门,“不送。”
紫衣抵身前去欲拨开门,被沈瑛挡住。
“今日不过第一天,何必这样心急?你们想如何,我奉陪就是。”
绿衣道:“你这话是何意,是说我们故意找事?”
紫衣道:“真是好大的架子,见了我们不行礼也罢了,还出言不逊,看来非得让你了解了解这里的规矩不可!”
说着两人就捋起袖子,看样子是想来围攻她。沈瑛本是不想惹事的,但她也绝不怕事。这小身板的两人,看样子就手无缚鸡之力,拿下她们,有何难度?
正此之间,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氛围,“陆师姐,秦夫子有事请你前去。”只见一个娇小的粉衣女娘跑了过来。
这橙衣便是姓陆,她扫了粉衣一眼,粉衣立即低下头去,而后众人也围着她散了。
“你好,我叫叶檀儿。”粉衣展着笑脸向沈瑛伸出了手。
沈瑛微笑伸手道:“沈瑛。”
叶檀儿自来熟地帮她们一起收拾屋子,边好言相劝她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橙衣女名为陆夕颜,车骑大将军幺女,因从小娇生惯养,养成毫无所惧的性格,说来,她个性与沈瑛还有几分相像,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那种,只是她更为骄纵,还险些闹出人命。
裴澈口中那位“狠人”便是她了,只因她继母说了一句她不好,被她听见了,她就将人推入湖中,那不识水性的继母险些死在她手上。若她那继母不是身份金贵的宗室女,恐怕此事也会被瞒下,毕竟这些年她就是这般过来的。只无奈这事告到了后宫,还是太后娘娘亲自下旨把她罚来了书院。
以她的个性,是绝不会认识到错误的,不过换个地方作威作福罢辽。
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海棠书院中就有这么一位比她身份更高之人。
春花好奇问:“是谁呀?”
叶檀儿声音放低了些,“是王女,嘉善郡主,祁成君。”
沈瑛问道:“蜀王的女儿,她怎么会来这儿?”
叶檀儿道:“这就不知晓了,我们都是犯了错来此的,想必她也是吧。”
“不过嘉善郡主甚是神秘,她嫌少露面的,也从不和我们一道上课,都是夫子们单独为她授课。我来此也有大半年了,只意外见过她一回,还只是匆匆一面。”
“不过她真的长得很美,人也闲静,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会生事之人。”
沈瑛听着听着凝思起来,这不像是来此受罚的,往好的想是来此静养的,往不好的想,倒像是被禁足的。
叶檀儿见她发呆,用手挥了挥,沈瑛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叶檀儿这个话痨终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滔滔不绝道:“虽然嘉善郡主不露面,可每回陆师姐欺负人狠了,她总会制止,有时是派人来,有时是报告给秦夫子,方才就是。是以,陆师姐虽是不悦,可到底有所忌惮,也未酿下大祸。”
“不过你放心,还有两月她就“刑满释放”被接回去了,你且忍耐着,不要与她冲突。”
沈瑛轻点了头,实则她心中更疑惑了,这嘉善郡主到底是怎样的人?真的是因受罚来此吗?
…
深夜里,沈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眼一闭就梦到自己被追杀,然后猛然惊醒,仿佛有一双无形之手紧攥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沈瑛索性起来,打开门,走出屋外。是夜,月亮不圆,也没什么星光,看起来甚是孤寂。
一阵清风吹拂而来,沈瑛有些瑟瑟,转头看向风口,便见来人一身黑衣,踏着暗淡的月光走来。
“沈瑛。”
沈瑛眨了眨眼,踏步走向他,“萧将军你怎未走?”
萧景昀将肩上披风扯下,替她披上,“途中遇到流寇,护送夫子们归院,遂留宿一夜。”
沈瑛只觉两人离的太近,往后退了一步,谁料萧景昀却又前进了一步,替她系好结。
沈瑛不好再退,可也承受不住他目光灼灼,转开脸去,胡乱捋了捋碎发,道:“看来近来不甚太平,到处都是流寇匪贼作乱,萧将军万要小心。”
萧景昀笑了笑,“你这是担心我吗?”
“啊?”沈瑛抬眼看了看他,见他眼中灿然如星,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略为尴尬补充道:“当然,这天下的安危…”
“后话就不必说了”萧景昀笑道。
枯木逢春,铁树开花,萧景昀都会开玩笑了。沈瑛有些不可置信,而后也笑了。
萧景昀道:“书院中还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心。”
沈瑛点了点头,两人一齐往前走了几步,顺着石阶而座。
萧景昀温声问:“可是因为先前的事睡不着觉。”
沈瑛应是,“近来总是梦到被人追杀的场景,还会梦到她们死在我的面前。”
萧景昀深看了她一眼,道:“我第一次上完战场,回来也是做了整整一个月的恶梦,梦到了兵士们的死状,还梦见敌兵向我索命。那段时间我很恍惚,可无法排解,还是硬着头皮去战场,更因疏忽,在一场生死之战中被缴了兵器,面对死亡的恐惧,我赤手对其兵刃,也因对生的渴望,我拼死一博,终是赢了他。后来,我就再不做恶梦了,我阿父告诉我,这就是成长。”
成长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
百战百胜的将军固是如此,何况普通人呢?
可对沈瑛来说,将这些事论为成长未免太残忍了些。个人的成长,可对别人来说却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萧景昀又道:“不要畏惧伤害,畏惧了等同他们又伤害了你一遍。对于有愧之人,要记住,但不能沉沦。一遍遍的感受她们的痛苦,她们不会活,活着的人也不能好好活着。”
沈瑛好似懂了他的意思,又未完全懂。但她尤觉得,来书院的短短时日好似比她在京都的十年还要长。
沈瑛望向萧景昀,“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因为…”
“我说今夜月色为何如此暗淡,原是为了方便人暗下相会。”
只见裴澈缓缓走到两人身后,折扇轻摇。
他怎么也未走?沈瑛心里很想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还是忍了,只道:“你莫要胡说!”
裴澈轻声一笑,“心里不定怎么骂我了吧?怎么?他在,不敢说么?”
萧景昀慢慢地起了身,挡在沈瑛身前,“裴世子何故总与她计较?”
裴澈眼笑皮不笑的哼了一声,“萧将军,我与她怎样相处,不与你相干吧?”
论辩言,三个萧景昀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瑛语气不善道:“世子不是午后就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裴澈扬唇笑道:“看来女公子十分关心我的来去,连我未曾告知之事,也打听到了。”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萧景昀听的,可沈瑛也无从辩驳,她确实打听了他何时走的。
眼见萧景昀神色微变,裴澈继续道:“这也要多亏萧将军救了我们一队人,若不是萧将军,我们不知死在何处呢!”说完他还朝萧景昀深鞠了一躬。
原来萧景昀救下的就是他们,可见他那傲慢之态,哪有半分感激之意。
萧景昀冷道:“若世子真的感谢在下,不如先行告辞。”
裴澈将折扇一开一合,摇首道:“哎—这恩是必报不可的,可这“退”也是不可能退的,两码事矣。”他长笑了一声,又道:“毕竟我与女公子是挚友,为了女公子名节考虑,我也万不能就此走了。”
沈瑛无语的吹了口气,“谁与你是挚友?”
裴澈笑了,“哦,那敢问女公子我们是何关系?”
“我们…”沈瑛自知中了他的计,咬牙道:“无关系。”
裴澈又问:“那萧将军呢?”
“你!”沈瑛有些怒了。
没想到萧景昀却在此时抢起话来,一字一句道:“她是我心仪之人。”
沈瑛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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