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听闻了尤米菲娅曾经去宿舍找她的事情,阿芙莉特地在午餐时间找到了尤米菲娅。
自从假期回来以后,尤米菲娅和奥克塔薇尔的关系明显更加亲密了,经常结伴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尤米菲娅正在用餐巾擦拭嘴角,阿芙莉没有在她身边看见奥克塔薇尔,于是问:“薇薇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她被哲尔姆导师叫去了。”
“咦?被导师叫去了?”阿芙莉想起来找尤米菲娅的目的,“你昨天来宿舍找过我吗?是有什么事情吗?”
尤米菲娅把昨天的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
等到听到最后,阿芙莉的忧心也快掩藏不住了:“薇薇怎么会睡在那种地方,而且也不愿意说明理由……”
她望向尤米菲娅,充满感激和恳求:“谢谢你找到薇薇。下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可以再告诉我一下吗?”
原以为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没过几天,阿芙莉口中的“下一次”真的发生了,奥克塔薇尔被人发现昏睡在钟楼下的草丛后。
钟楼在阿不滋洛学院主楼的西北方向,除了负责管理钟楼的老师,平日里几乎没有人会去那里。奥克塔薇尔被发现,也是出于巧合,正巧有梅花学院的同学去钟楼做观星调查。
梅花学院的几位同学,怎么也叫不醒奥克塔薇尔,只好将她送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调取出奥克塔薇尔的身份信息后,通知了她的导师哲尔姆。
收到消息后,尤米菲娅让夜鼠将消息纸条带给阿芙莉,自己先去医务室。
奥克塔薇尔半躺在医务室里的床上,尤米菲娅到时,她才刚刚转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
负责照看奥克塔薇尔的胡佛夫人,为她递上一杯新鲜出炉的营养液,叮嘱道:“你昏睡在钟楼附近,幸好被路过的同学发现了。那一片比较森冷,你受凉了,快把营养液喝下,然后好好休息。”
营养液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刚出炉的营养液,效果比放凉的营养液好很多,但是难喝的程度也要翻倍。奥克塔薇尔捧着营养液,向尤米菲娅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怜兮兮的。
尤米菲娅视若无睹,代替胡佛夫人监督奥克塔薇尔喝药:“喝吧。”
奥克塔薇尔闭上眼睛,紧皱眉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才颤颤巍巍地将杯子送往嘴边。
“薇薇!”
奥克塔薇尔将喝完的杯子递给尤米菲娅,听到医务室的门口传来一声呼喊。
胡佛夫人不赞同地盯着门口的访客:“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请不要大声喧哗,以免打扰到这里休息的病人。”
阿芙莉连连道歉,然后才放缓动作,来到奥克塔薇尔的床边。
她很担忧自己的妹妹:“怎么会睡在草丛里?有受伤吗?”
奥克塔薇尔一再摇头,她深刻地知晓,这一次无法再在阿芙莉、尤米菲娅和哲尔姆等人的追问下隐瞒,轻声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阿芙莉复述:“你是说,你在房间里听到召唤,指引你到那个地方的?”
奥克塔薇尔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安静地点头。
阿芙莉又问:“你到那里之后,有发现别的人或东西吗?”
“……有一块黑色的宝石。”
阿芙莉发现事情的关键:“但是,找到你的人,都没有在你的身边发现那块宝石。”
“嗯。”
守在一旁的尤米菲娅突然问:“这是你第几次去?”
奥克塔薇尔犹豫:“……第四次。”
这次被梅花学院的同学发现,是第四次。上次被尤米菲娅发现,是第三次。
独自昏睡在学院里的偏僻位置,是有一定危险的。按照奥克塔薇尔的谨慎性格,是不可能在知道这个召唤的奇怪之处后,还屡次前往的。
尤米菲娅:“你前两次去时,有莫名其妙睡着吗?”
在这之前,奥克塔薇尔并没有因为昏睡而缺席任何一堂课。唯一算得上是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和尤米菲娅吃完晚餐后又匆匆离开。
“没有。”
“前两次去都无事发生,所以我后面才会继续去……我以为上一次睡着只是一个巧合,没有想到这一次也……”
阿芙莉罕见地严肃:“薇薇,那个召唤和黑色宝石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这么多次。”
“就是、就是……”奥克塔薇尔别开脸,“就是能实现人的愿望……”
生活在家庭和睦环境下的贵族小姐,从小得到良好的教育和家人的宠爱,自身也非常优秀,有什么愿望,是需要这种看起来十分诡异的魔法才能实现的呢?
阿芙莉很不解。
“薇薇,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可以和姐姐说。”
奥克塔薇尔的声音小极了:“才不要和你说……”
阿芙莉无措地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姐姐,我想休息了,可以吗?”
这是奥克塔薇尔想要逃避话题的表现,就连尤米菲娅都能看出,作为奥克塔薇尔姐姐的阿芙莉,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阿芙莉走时失魂落魄的,而闭眼躺在床上休息的奥克塔薇尔也闷闷不乐的。
尤米菲娅左看右看,不知道姐妹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无从插手,和奥克塔薇尔道别后,离开了医务室。
她先后去了两次发现奥克塔薇尔的位置,都没有发现异常。又根据奥克塔薇尔的描述,去了她之前两次去的位置,也没有任何收获。
只有奥克塔薇尔能听见的召唤、能实现愿望的魔法、无故消失的黑色宝石……怎么看,也不像没有人为参与的痕迹。
尤米菲娅变成一团雾,找到了正在工作的屋莱。
黑夜即将结束,屋莱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他正优哉游哉地飘浮在空中,无所事事。
“咦?你怎么来了?”黑雾出声。
“你最近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另一团黑雾问道。
屋莱说:“没有啊,你来找我这件事算不算特殊?”
“……”尤米菲娅沉默片刻,“我想请你帮个忙。”
屋莱立刻端起架子,清了清嗓子:“有什么好处吗?”
“你骗我金币的事,从此一笔勾销。”
屋莱不满:“喂喂喂,这件事,不是从上次免费给你做魔杖时,就勾销了吗?”
“哦。”尤米菲娅想了想,“那你偷偷喝琳珍藏的酒这件事,我就当没看见。”
屋莱难以相信:“你威胁我?”
尤米菲娅眨了眨眼睛,黑雾伸展出两只手,摊开:“这不是交易吗?”
屋莱咬牙切齿地听完尤米菲娅的描述,随即嘲笑道:“你们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吗?怎么可能会有能实现愿望的魔法?”
尤米菲娅面无表情:“总之,请你在夜晚帮我留意一下任何不对劲的波动。”
-
医务室那一晚之后,尤米菲娅细心地察觉到了俩姐妹之间的变化,她们似乎陷入了冷战之中。以前,奥克塔薇尔和阿芙莉偶尔还会一起吃饭,现在,就算同一时间出现在餐厅,她们之间也隔得很远。
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是,尤米菲娅莫名成为了姐妹俩之间的传话筒。
尤米菲娅拉住奥克塔薇尔:“你和阿芙莉之间到底……”
奥克塔薇尔像往常那样笑得温和:“我和姐姐很好呀。”
尤米菲娅:……骗人。
她组织好语言:“薇薇,我不是笨蛋。”虽然她的人际交往很简单,但是不代表她不能察觉出这些敏感的相处变化。
奥克塔薇尔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抱歉,尤米,让你担心了。”
尤米菲娅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变化,克利夫兰家的两姐妹对她的帮助很多,她也不想继续看到两姐妹处于这样的一个状态之中。在尤米菲娅的交际范围内,认识克利夫兰姐妹并且可能给出建议的,大概只有多伦了。
在某一天没课的早上,检查完红桃学院二年级的着装情况后,尤米菲娅特意叫住了多伦。
多伦:“阿芙莉和奥克塔薇尔吗?她们平时很要好呢,从来没有看过她们吵架。”
尤米菲娅:“如果她们之间有误会,该怎么缓和她们的关系呢?”
多伦和克利夫兰姐妹私下的接触不多,对此也很没有头绪。但是他很乐意分享自己的想法,多伦摸着下巴,认真地思索:“或许,创造一次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没有什么比真诚更重要了。”
不仅如此,多伦还愿意继续帮忙,和尤米菲娅分别将两姐妹约到同一个地方。
尤米菲娅:“这样会有用吗?她们可能面对面都不会开口说话。”
多伦笑:“那可能需要借助一下外力了。”
按照约定,尤米菲娅以社团为借口将阿芙莉约到了花园里,多伦以学习为借口将奥克塔薇尔约到了同一个位置。他们在“巧合”之下,相遇在花园里,尤米菲娅和多伦又以值勤为借口抽身离开。
尤米菲娅捂住眼睛:“这个目的实在太明显了。”
多伦:“有效果就好嘛。”
两人躲藏在一处草丛之后,密切地关注着远处姐妹俩的相处。
但是,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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