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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里这什么玩意儿？”武三指着住宿区走廊监控里的一个人影问。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披散，是从那里女新人的屋子里出来的，此刻正在阴暗的走廊里缓慢移动，有那么点儿传统印象中女鬼的既视感。
武一凑上前辨认了一会儿，但是像素太差，认不出脸，他在控制室来回找了一圈，没看见文一她们的身影，于是问：“是不是她们谁去那个新人房里吓人了？”
武二摇头：“不应该啊，之前不是和她们说过那女的很棘手，别轻易招惹吗。”
监控里的女人转了个身，他们这才发现她单手抱了个东西，一团沾了血的白色物体。
只见那人走到一间没住人的房间前，打开门走进去，片刻后出来了，手里还抱着白色物体，但是上面大块的红色痕迹没有了。
她又慢吞吞走回了那个新人的房间。
“……”
武二记起来了，表情有一瞬的扭曲，“是那个女的，她这是……抱着那床被她自己的血脏了的被子……”
抱去没人住的空房间，换了床新被子。
武一：“……”
武三：“……”
谁家新人这样啊。
这女的果然邪性。
“话说这旁边怎么黑屏了？”武一赶紧转移话题。
武三瞥了眼，没当回事：“哦，老毛病了，这边不是线路老化接触不良吗，就算监控是好的，显示屏偶尔也会出点问题，等那个部长来修就行。”
控制室又恢复了安静，三个白天夜晚连轴转的员工精神萎靡，东倒西歪地坐在椅子上。
控制室环境昏暗，武一眼睛半眯不眯，恍惚间看到了绿色闪光，他瞬间清醒，瞪大眼睛看向台上的绩效指示灯，有点懵：“kpi怎么上升了那么多？”
武二闻声上前，果然看到了上升的指标，表情有些惊奇，“诶，是啊，什么时候升的，这指标点，杀一个人都升不了这么多。”
“有点怪。”武三拍了几下控制台，没用，指标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不应该啊，我刚才看这群玩家都还好好的在睡觉呢，啧，该不会连这个都坏了吧。”
武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想开点，如果没坏就代表指标是真的上升了，好事啊。”
“到时候让那位白部长检查看看。”
武三哀嚎一声，抱住了头，“你知道检查要多少钱吗。”
***
禾音盖着换过来的干净被子安然躺下，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天又亮了，好在今天没有人在她门前吵。
这些玩家都被寸头的死吸引走了视线，都顾不上别的了，一堆人全部围在他的尸体旁边。
陈知夏上手探了一下，摇头，“死了很久，尸体都凉了。”
王峰和三叔对视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这枚不定时炸弹，自己爆了，“就他昨晚在戏台上的那个表现，死了不算冤。”
好歹是一起下本的同伴，如今面对他的尸体，短发女人心底生出了几分悲凉，不忍去看，“人都死了，这种时候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禾音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困倦。
陈知夏回头看，看见是她提前捂好了耳朵，新人，尤其是女新人，第一次见死人的时候都会尖叫。
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出现，那人只是冷淡地扫了眼尸体，表情一点儿没变，丝毫不见惊恐之色。
她忍不住问：“死人了，你不怕吗？”
禾音张口就来：“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陈知夏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长久生病的人早就见惯了生死，是她太想当然了。
不过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思绪很快回到了尸体上，她检查了一遍寸头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陈知夏毕竟不是专业的，检查无果后只能无奈地询问床边其他人的意见，“我看不出他的死法，他全身除了那个被戳爆的眼球就没有别的外伤了。”
王峰：“毕竟是鬼杀人，看不出死法才正常。”
陆弛一言不发，上前拨弄了一下尸体的头，软趴趴的，他刚才看这头歪的角度不正常，果然，里面的骨头断了。
“颈骨断了。”
没那么悬乎，不过就是被扭断了脖子。
陈知夏环视一圈屋子，和她的房间没两样，没有丝毫的线索。
三叔：“比起死法，老朽更想知道杀他的是哪个鬼。”
陈知夏指着床脚凌乱的被褥，推测：“他死前挣扎很剧烈，说明那个鬼不是一击毙命，甚至可能在折磨他。”
“从位置和禁忌规则两个方面来说，杀他的要不是住宿区的那个女鬼，要不就是戏台上的那个男鬼，不管是哪一个，我们都很危险。”
乌兹看了看这些一脸认同之色的玩家，又看向站在床尾，如同局外人般悠闲的禾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推测，还真是……一条都没对呢。
王峰头上冒出了冷汗，欲言又止，他的房间就在寸头隔壁，昨晚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有听到什么动静，但他没敢细想，就当没听见，用被子蒙住头以后继续睡。
现在这么一看，他倒庆幸自己没去掺和，不然死的可能还得再加他一个。
尸体的脸上还保有死前最后一刻的表情，完好的那只眼睛瞪出，嘴巴半张着，神色惊恐至极。
短发女人为他闭上了眼睛。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花板，声音格外沉重，“他不是胆小的人，能让他做出这副表情，说明这个鬼很恐怖……也不知道他生前受了什么折磨。”
禾音：……
既然已经确定是鬼杀人，杀人的原因是寸头自己违反禁忌，再聊下去就是徒增恐惧。
王峰及时制止话题，是提醒也是警告：“所以说，该好好演戏的时候就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断送的是自己的性命。”
另一边，武一照常来住宿区，准备领玩家去拜相公爷，结果吃饭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愣了下，直觉不对，从耳麦里叫上了自己的两个同事。
武二和武三开着隐身赶了过来，武一也用上了隐形道具，此刻所有玩家都聚在寸头的房间，房门大敞着，不难找。
三名员工匆匆进门，在走廊出现动静的那一刻，禾音提前走去了窗边，给三人让出了空间。
被床上尸体吸引走视线的三人并未发现这个小插曲，他们见缝插针地挤在玩家间的缝隙中，表情一个比一个惊讶。
“他怎么死了？”
武二顿了顿：“……咱们都没出手，那就只能是那只野鬼干的了。”
“难怪绩效那儿上升了这么多个点，原来是死人了。”
话虽如此，武一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小声地说：“可是指标上升的点比单纯杀一个人的绩效高了一大截，而且这个死法也和那只野鬼以往的作风不同……”
窗边的禾音稍稍抬了下眼睛，乌兹反应更大，紧张地看着他们，一口气提了起来。
武二：“估计是那玩意儿新分化出来的人偶，外形应该弄的挺吓人，所以绩效高，还有，它那些人偶杀人方式本来也都不一样，别瞎想了。”
禾音的眼睛又垂下去了。
乌兹悬着的心彻底落下，果然，它就不应该对这些人的脑子抱有希望。
武三第一反应是去看天花板上的监控，没有例外，碎了，他的表情顿时失控，崩溃大叫：“我靠！监控又坏了一个，就是那只野鬼干的，杀人就杀人，还弄坏监控！靠！什么素质啊！它知道监控有多贵吗！！！”
乌兹眨了两下眼睛，鸦不知道哦。
武二苍白地安慰他：“想开点……起码控制台没坏，不用修。”
武三化悲愤为动力，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又记了它一账，满嘴碎碎念：“它这手是伸的越来越长了，修理野生鬼怪免费，等那位白部长来了，一定要让他好看！”
白部长？
禾音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是一个没听过的人呢。
乌兹停在窗柩上，感慨：“部长啊，咱们在公司还没遇见过这种级别的管理层，一定很有钱吧。”
禾音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见没见过，还真不好说。
这人是野鬼杀的，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武一对俩同事说：“时间差不多，我把这些玩家带去拜铜像，待会儿尸体你们处理一下。”
他快步出去，关了隐形之后很快回来，整个人恢复了一个npc该有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叫玩家去拜祖师爷。
一众玩家没再管床上的尸体，站成一排，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一次他们进祠堂时没有过多犹豫，甚至罕见地没推禾音上去打头阵，惹的乌兹多看了他们几眼。
“转性啦？”
禾音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排在所有人后面，在他们磕头上香时走到了墙边，近距离观察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偶。
祠堂昏暗，烛光只照亮了中间供人磕拜的地方，墙边角落很黑，她沿着四壁走了一圈。
这一墙人偶，离铜像更近了。
静谧之中突然响起了王峰的声音：“今天的戏本，应该还是能供我们自个儿挑的吧？”
他紧接着道：“我已经演过主角了，今天也该轮到你们了。”
几人互相看了看，主演意味着更多的付出和更大的风险，昨天戏份多和戏份少的人之间的对比大家都有目共睹，没人会再想当主演。
几道视线隐晦地投在了禾音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乌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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