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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赶在在四贝勒府第二件大事,三七满周岁之前,菊然堂建毕开张了。
菊然堂的第一天营业,要接待的宾客就是它的主人。
戴铎在一大早就准备好了一桌全素宴,虽然今天来赴宴的只有三位,他还是按照全宴的标准备下了。
备好了菜,戴铎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也不知等了多久,远远看到迎面一辆大鞍车驶来,赶车的是两个面部白净的小厮,便知是二位主子到店。
及至车停到菊然堂后门,胤禛携宜修下车时,戴铎只低头,不直视二位主子也不言语,更不上前跟着两人,等到两人进入院中,才关上门,继续守着。这一举动倒是引得胤禛在进屋前细瞧了戴铎一眼。
进入院内,胤禛细赏了一番院景,大赞,“好一个菊然堂,早从菀菀那里得知宜儿你也好江南之景,却想不到你竟将江南园林搬到京城来了。这抄手游廊与穿山游廊相连,又佐以假山,花海,到了秋季,再点缀满菊花,当真是妙极。”胤禛与柔则成婚方才一年,称呼已从柔儿变成了菀菀,比起前世,这感情进展速度还要再快上一些。
若换成是从前的宜修,此时定是觉得吃味难受,但宜修如今只会在心里感叹,这情爱之花结的越早,拜的越快,这世间无人例外。竟是有些琢磨不透了,自己从前也好,如今的姐姐也好,是真的从情爱中获得了欢愉?还是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无法自拔呢?
二人又细赏了一番院中之景,听到院门传来开门声,随即一人走了进来。
“胤祥见过四哥,宜嫂嫂。”这是宜修第一次见胤祥,只见对方站的板正,虽然只有十三岁,看着却不失稳重,眉眼之间又有几分超越十三岁少年的聪慧感,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胤禛上前搂过胤祥,笑着进屋,“这下,自己个儿人啊,才算是都来了。”
进屋坐定后,几人先是有意无意寒暄几句,胤禛便在不经意间起了话头,“宜儿啊,那个戴铎,可中用?听说其父只是府衙一门子?看着这层关系花了大钱做的盐商。这出身似乎很是平庸。”
“是,此人办事极为利落,目前来看还算是忠心,只是有一点,有些贪功冒进,所以妾也说不好。”
胤禛点点头,问道,“十三弟如何看?”
一旁的小十三像个小大人一般皱了皱眉头,坐的端正,道,“皇阿玛教臣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忠心,眼下是用人之际,四哥不妨先观察他两年。若真是个可用的,就慢慢用起他可好?”那神态不像是个少年,竟像是个老学究。
宜修看着胤祥可爱,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胤祥的耳根子一下就红了。
胤禛出言调侃,“宜儿莫要欺负咱们胤祥,胤祥如今可是我最得力的谋士,今天咱们来都是要听他上课的,他已想好了大计,咱们只照做便好。”
胤祥听了胤禛的话,虽是红着耳朵,但也是不再扭捏,直接开口,“如今兄弟中在争的明面上有大哥和太子两人。可在弟弟看来,这两人都走不长远。”
“哦,如何不长远?”胤禛问,却不再看着胤祥。
“这大哥和太子二人,靠的无非是索相和明相及其党徒。这明相是十几年前因着和索相的党争之举,已被皇阿玛罢了职。如今叶赫那拉氏的影响力来自性德和揆叙之才情和品德,导致朝中有诸多汉臣拥护他二人。只是,这大哥性格莽直,明相倒台后,似乎并不能很好的驾驭这些人,反而是八哥通过和大哥交好,已经和这些人建立了联系,只怕明党和汉臣归于八哥只是时日问题。更何况八哥又是一样的招数与十哥交好,又以此收获了其母家钮祜禄一族的支持,只可惜十哥做人不爱思考看不清这点。所以大哥倒台换上八哥只怕是迟早的事。”
胤禛听到这里眉头深锁,不知在想什么。
胤祥停顿两秒,见胤禛不言语便继续言道,“皇阿玛曾道明相此人‘柔言甘语,百计款曲’。那八哥在大哥的生母贵妃娘娘那儿不过养育了几年,他便将明相之态学了个十成十,不,应该说是青出于蓝。四哥与八哥从前同样是寄养在佟娘娘那儿,只是四哥从小便由佟娘娘抚养,而八哥交给佟娘娘不过几年。那佟母后的姑母可是当今圣母皇太后,佟母后的阿玛佟国维和伯伯佟国纲可是国舅爷。现在弟弟可是从太子爷口中得知,佟家上下已经暗自效忠了八哥,那大国舅佟国纲的儿子鄂伦岱,更是成了八哥的心腹。八哥这样的好手段,四哥不可不早做打算。”
宜修面上不露,心下大惊,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把局势看的这般清楚,不愧是万岁爷亲自培养的未来的重臣。四爷用一年的时间获得了十三阿哥的信任,这其中究竟是四爷选了十三爷,还是十三爷已经盘算清了未来的局势,选了四爷也未可知。
胤禛起身亲自给胤祥倒了茶,胤祥喝了口才接着说,“再说这太子爷。十几年前的党争,皇阿玛为着太子,只重惩了明相,将索相也不过是降职处理罢了。后面为了太子爷的势力,皇阿玛到底还是给了索额图的女婿伊桑阿为大学士,但到底嫌隙还在。且太子性子高傲,大臣敬的是赫舍里氏一族而非太子本身。四哥不知道,前几□□鲜使者来朝,皇阿玛派太子爷接待。太子爷竟是狠狠地下了朝鲜使臣的面子,惹得那使臣回了朝鲜后说什么‘若太子不废,大清必亡’之类的话。”宜修听到这话赶忙看了胤禛一眼。
胤禛笑笑,“无妨。”胤祥竟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宜修转念一想,此话怕是这小神童刻意而言,竟是和自己当初三跪九拜的行为如出一辙了。
胤祥继续开口,“两年前,皇阿玛三征准噶尔地时候就处理了太子爷的三个侍从。因为什么当时我还小,哪怕是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知道打那以后皇阿玛对太子爷似乎是有了一丝不信任。假以时日,若是有人助推一把,太子必岌岌可危。只是,眼下弟弟还有难处。”
“十三弟不妨说来一听。”
“太子爷见弟弟年幼,对弟弟之言,不过只当小孩儿言语,并不尽信。只因弟弟与太子爷之间隔着一人,那便是三哥。三哥胤祉对太子爷十分忠心,加之他的母妃荣妃,是皇阿玛宠妃,她又是皇阿玛刚亲政时为皇阿玛立下赫赫战功的图海之嫡亲孙女。而我的额娘不过是敏嫔罢了。且三哥去年才封了郡王,有他在,太子就有一重靠山。除非让三哥不再炙手可热,弟弟才能逐渐取得皇阿玛的信任。”
胤禛点点头,“那又有什么难办的呢,宜修这边地人你可尽用,日久天长,抓着一个皇子的错处那还不简单?”
胤祥起身,朝胤禛一拜,“四哥,以后为了掩人耳目,只怕你我二人不能再私下相见了哪怕是见了面,装作不合才是有利。但四哥放心,弟弟只一句话,既是选择了四哥,便不会傻到有二心。”
胤禛起身,握了握胤祥的手,叹道,“好,好,四哥希望你记住,若有来日,我定不负你。”说罢,便起身去唤戴铎为胤祥多准备两道他素日喜欢吃的点心。
待胤禛走后,宜修开口,“我听说了敏嫔娘娘的事,十三弟不要担心,娘娘的身体定会好起来的。”
胤祥道,“宜嫂嫂莫要担心,不怕宜嫂嫂笑话,我额娘位分低,我从出生便离了额娘,我与她感情也不深,我知额娘此回怕是不好,我却只难过,也不伤心。”
宜修闻言,长叹一声,胤祥却只朝宜修一拜,“宜嫂嫂,弟弟知道自己此番开口不合时宜,但嫂嫂虽无多言语,弟弟却看出嫂嫂与弟弟同为一类人,故弟弟引嫂嫂为知己。”
宜修叹道,“好个十三爷,你且说来一听。”
胤祥道,“我适才说的过多了,虽是四哥刻意引导,但我怕来日……”
宜修点点头,已然明了,道,“我只送你两字,愧疚,你若琢磨透了,便知如何自处。”
胤祥闻言,思索一阵,豁然开朗,只低头言谢。片刻未至,胤禛带了点心来,三人用过膳,胤祥回了京城,胤禛宜修二人上山拜佛,及至傍晚,才归。
无独有偶,次日休沐,八贝勒胤禩和九阿哥胤禟又约胤禛往三人郊外别墅一聚。三人白天同往常休沐一般,一道看戏听书,吃酒玩乐。夜间,八贝勒和九阿哥神秘兮兮地叫胤禛一同前往别墅中佛堂,只见那八贝勒上前一转其中一处香炉。侧墙立即出来一密室,待三人进入后,又转密室内一香炉,密室门便隐去。
胤禛环顾四周,只见这密室内四处布满佛柜,正中置一矮几,矮几周围一圈放置六个蒲团。八贝勒唤道,“四哥,请坐。”欲知八贝勒何意,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