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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犯傻你怎能由着她。”月格格说罢就直直想冲进四贝勒房中带出柔则。
宜修拉住月格格,看似没有用力,实则却用了巧劲儿令宋月无法挣脱。
“你拦着我做什么?正好,你和我一起进去,咱们好好把她劝出来,为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爱要死要活,日后定是要后悔的。”说话间就想要带着宜修一起入内。
宜修只是不动,道,“月姐姐,究竟什么是为福晋好呢?你和福晋从小一起长大,想是知道她的才对。若她日后或许会后悔,但你今天拦着她,她眼下就会后悔。身为女子,一切都由她人以“为她好”的名义替了她来做打算这就是正确的吗?哪怕前面是南墙,她也该有去撞一撞的权利。你认为为了情爱不值?,我也认为不值。可我们不是她,这是她的选择她该由自己来选。她既选了,还托了我,我便是要帮她到底的。”
“可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宋月也即将为人母,提起柔则腹中之子,她显得十分焦急。
“那屋里满是府医和太医,他们必会拼劲全力保住福晋这一胎。何况她守在四贝勒身边是会心急,难道出来就不会急了吗?依我看。她自己看不到只怕会更急。”宜修轻轻拍了宋月的手,以示安慰。
“罢了罢了。”
三天后,在宜修一个人默默地给三七换着锁之时,府上来了一位客人。
此人正是宜修的姨妈,也是胤禛的姨妈,乌雅氏。她带着自己刚出生才三个月的小女儿前来探望。
这位姨妈,带给宜修的感受是和家里的其他人不一样的,宜修自然也是格外尊重她、同她亲近些。
乌雅氏先去看了柔则,劝说了一番,见柔则已经听不进去话,只会痴痴地望着胤禛,便叹了口气出来随宜修至房中。
乌雅氏虽是德妃娘娘的亲妹妹,却也比宜修和柔则年长了不到十岁,也算是同辈人。在宜修的记忆里,每次姨妈来乌拉那拉府里,给柔则带一份东西就必有宜修的一份。其实乌雅氏也并没有对宜修多特别,只是不做为了讨好乌拉那拉府的主母而故意欺负宜修的事罢了。这样的寻常,就已是宜修难能可贵的亲情。
“你来抱抱嘉毓。”钮祜禄嘉毓,阿灵阿和乌雅氏的小女儿。“这孩子和她哥哥阿尔松阿明明都是我生的,怎么这差距就能这么大,你说她哥哥从小就性格活波,谁抱起来那都笑。可你看看她。不哭不笑的,一双眼睛就会直勾勾地看着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孩子家,性子沉静些也是好的。”宜修抱过嘉毓逗弄起来。嘉毓直勾勾盯着宜修,突然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奇了,我这个当额娘的抱着都没反应,偏你抱着就笑了。想来是你们姊妹俩有缘。这嘉毓和三七差不多大,想来以后也是能玩在一起的。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将来有个什么事自然也能彼此帮衬一样,你说是吗?宜儿。”
宜修佯装听不懂,“嘉毓是三七的亲小姨,小姨有事,他以后自然是要帮的。”
乌雅氏命下人都下去,宜修独留下了绘春,只说绘春是自己人,不妨碍。
乌雅氏见众人出去,又语重心长地问,“宜儿,我素来知道你有主意,可她毕竟是你的亲姐姐,我可是听说你劝都没劝,一味由着她。”
“姨妈这就误会我了,”宜修长叹一口气,“是福晋的吩咐,在这个府里,我的主子只有四爷和四福晋,主子的命令,我哪敢不遵?”
乌雅氏未言语,打量了宜修很久,似乎是想看清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谎言,又好像自己从来没看清她,她分明是说自己服从于柔则的命令,可那脊背,却是直挺挺的。
只是她看了良久,都没看出结果,便起身走了。
紫禁城,永和宫内。
“本宫真是不清楚,这柔则居然是这么软弱一个孩子。老四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寻死觅活的,这么耽于情爱,白费了本宫的一番苦心。”德妃娘娘气急,将佛珠拍在桌上。
“娘娘息怒,”孙竹息在一旁安慰着,“娘娘别气坏了自己个儿的身子,说到底是那佟娘娘不好,要不是她从小把四阿哥夺了去,您也不会和四阿哥生分了,四阿哥也不会性格怪癖,也不会说把表小姐嫁过去替您看着他。”
“死人还提她做什么?不过这宜修,不错啊,与柔则不同,她倒是个对自己的主子很忠心的孩子。改天递话给江福海,让他转告宜修,认主子就认个靠得住的。让她珍重自身,日后本宫不会亏待她。至于柔则,那康禄海和江福海可比不了,康禄海庸喏,本身还想给她换个太监伺候,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对了,三七满月,你替我这个祖母,去挑些东西,赏了他。”
四贝勒迟迟不醒,这四贝勒府上下除了宜修和三七,其他人人都觉得这太阳似乎将近一个月都没升起来了一般。
直到那日,那日宜修又循例去看柔则,柔则轻轻靠在胤禛的身边,睡得很安静,她的妆发都是乱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竟也丝毫挡不住这张脸的倾国倾城,就好像是大雪压了红梅,美到了极致。只是红色从何而来?是血,柔则的下半身先是透过衣服生出一团红色来,就好像是一朵火红的花,渐渐地开始蔓延。
宜修赶紧唤来了太医,将柔则抬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太医诊过脉,告诉宜修,孩子,没有了。
太医的话语还未落,胤禛却猛的睁开了眼睛,哑着声儿就问柔则是不是出事了。
宜修不敢隐瞒,如实交代。
胤禛听后,默默了良久,只是似乎不是难过,而是在专心思考着什么。等他再抬起头,那眼神宜修感到,熟悉极了,不像从前的四贝勒,倒更像二十几年后那个喜怒无常的君王了些。
第二天,宜修去看柔则。柔则却似乎不那么伤心,她告诉宜修,自己已经料到这个孩子会离去。因为她向上天祈求,如果四郎能回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去换。
宜修看出她是在假装坚强,“福晋,难过就哭一场吧,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懂事而感激你。与此相反,哪怕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若不表达出来,也只会让你受更多的委屈。福晋,现在有妾在这里呢,你哭一场吧,就当是送送小世子。”
宜修的话就好像是打破了什么禁制,往常最注重仪态的柔则竟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哑着嗓子喊,“孩子,额娘对不住你。”失子之痛,最是锥心。
柔则就这么哭了很久很久,宜修也默默地陪了很久很久,久到胤禛什么时候来的都没人知道,他也不出声,就站在门口,也听了许久。
直到柔则哭累了,宜修扶柔则躺下后,胤禛唤宜修出来。
“从府里隔了两条街的柏林寺,里面有一大师法名性音,是我好友。听闻宜儿素日供奉观音,不若与我同去。”
种子,终于发芽了。
二人并未让下人跟着伺候,一前一后,也不言语,便往柏林寺而去。
及至寺中,拜过性音大师,便由性音领着二人入禅房,性音则去门外守着。
“咱们这贝勒府啊,都快漏成筛子了。想说句话也得废这老半天功夫。”胤禛招呼宜修坐下,复又缓缓开口,“柔则告诉我,这府里,她最信任的,便是你了,上次你同我说过的那番话,我也还记着。既是她信任,那我也愿意信你。这次的事你也看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宜修起身,行三跪九叩之礼,胤禛也没有拦着,只等她行完才再次开口。
“前段时间发生了桩奇怪的案子,有一户人家的奴才,叫孙云的,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街上打了人。他打的这个人叫陆经元,这陆经元不稀奇,只是个地方小官,可稀奇的是他有个舅舅,这舅舅你也认识,他还给太子教过书,就是大学士徐元文。可更稀奇的来了,这么一个家仆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的案子,却无人敢判。宜儿可知是为何?”
“左不过,是那孙云的来头更大?”
“你说对了,那孙云的主子,名叫李永寿。咱们八旗人分两种,一种是旗佐领属人,这是正常的八旗属人,也叫“外八旗”,这样的八旗子弟是有特权的。可这李永寿却偏偏是个内八旗,内务府包衣籍。”
属实稀奇,宜修不由听得入了神。
“只因这李永寿有门亲戚,叫李煦,这李煦还有个妹夫叫曹寅。说起这曹寅啊,来头不大,他母亲,是皇阿玛的乳母。这曹李二人任的职是江宁织造和苏州织造,干的不过就是给朝廷和宫里做些织品纺品的活。拿的是一年一百多两的饷银。可这曹寅却有三个工厂,六百六十四张织布机,两千五百多名工人。按理来说曹寅是供不起的,可他不仅供起了,皇阿玛几次南巡的钱还是他出的。”
“说起这钱的来路,那更是稀奇。这曹寅啊,先管皇阿玛借钱,用这钱买了铜矿,制了铜器私下贩卖,甚至有一部分卖远销海外,来养活曹李二家的营生,不仅不还还一没钱又借。这皇阿玛还由着他们,宜儿可知为何?”
“爷快别考妾了,只说了罢。”欲知究竟是何等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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