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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韫这几天略有点心神不安,母亲的死这么多年始终是横在她心中的一道刺,难以释怀。
可是母亲和皇后可是那么好的交情啊,她想不通为何会变成这样,难道是这中间有人故意嫁祸,想要挑拨离间。
人证难免可以买通,她需要更多的物证。
燕祈安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长袖中盘旋着外头的一阵清风,让人感到心安。
“那位老嬷嬷,我已经派人严加看管起来了,明和郡主的事我隐约听过一二,你不方便露面的,我也安排好人去核实了,你放宽心就好。”
他的语气透露着些许安抚之意。
沈知韫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
“知韫,向前看吧,别把自己困在过往里。”
是呀,别困在过往里。
这些年来,沈知韫常常梦见母亲,她懊悔为什么那天自己要贪玩溜出去玩,如果她在的话,是不是可以早点喊人来救火,母亲会不会就可以活下来了。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母亲,是自焚……
眼角似乎有些朦胧了,她佯装眼睛进了东西,不敢对上燕祈安的眼神。
他上前轻轻把沈知韫揽进怀里:“会好起来的。”
沈知韫梳妆完,正好听见玉容匆匆忙忙进来:“少夫人……少夫人……”
“你慢点说,别呛着了。”
“皇上的圣旨下来了,封林青水为太子妃,苏白儿为太子侧妃,苏婉儿为萧王妃,还有卢小姐为恪王妃。”
沈知韫脸上满是笑意:“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少夫人,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太子和萧王斗得如此厉害,为何苏家如此如此安排两个女儿的婚事呢。”
“这件事恐怕有的闹,我们好好看戏就行。”沈知韫顺手捻起几根绳子,编起了新花样。
苏府。
苏白儿怒气冲冲地冲进姐姐的房间。
“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苏婉儿有些恼怒,与平常倒是两样,“都是要做太子——侧妃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放肆,林家那丫头可不是你姐姐的好脾气。”
苏白儿的脸铁青,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陌生起来,愕然想起,她与姐姐并不是一母所生,姐姐是先夫人的女儿,而她的母亲当时只是贵妾,先夫人死后才被扶正。
一阵凉意爬上脑勺。
“你……你是故意的!”
苏婉儿没理会她失控的表情,好一阵才回过头来:“你们母女不都是喜欢荣华富贵吗,你母亲那个贱人害死了我母亲,那作为她的女儿,你就好好地跟林青水斗吧,但恐怕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苏白儿瞥眼打量着面前女子,好一会又高傲地扬起头:“侧妃又如何?我可是太子侧妃,将来也是宠妃,你区区一个王妃,没有丈夫疼爱,又能活得怎样!”
婉儿掀起一方鬓角,一改平时贤惠温柔的模样,笑容有些瘆人:“宠妃又如何?你能当多久呢。”
“你!”
她优雅落座,自顾自地沏起茶来:“妹妹还不走,是想尝尝萧王新送来的茶叶吗。”
苏白儿余光一瞥,那是西域新进贡的上好茶叶,只有正妃才有,她死死地盯着苏婉儿,指尖掐着手,快要沁出血来,如今她才知道,她这位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观音”姐姐,皮囊下多少阴谋算计。
沈知韫很是欢喜,一大早便登了林府的门。
等了好一会,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应门。
她有些心慌。
一旁的玉容再次叩门:“我们是永安侯府燕家的,来贺喜卢小姐天赐姻缘。”
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沈知韫觉得有些古怪,正欲找几个路人打听一番,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
出来一位年纪不大的丫鬟,有点面生。
“沈小姐,我们姑娘这几天忙着呢,实在抽不出身来,等得空了,再找沈小姐一叙。”
她的说辞有些牵强,眼睛也不知所措的望着别的方向。
忽的咬咬牙,开口道:“求求沈小姐救救我家姑娘吧,罗姨娘把递上去的名帖换成了她女儿卢慧的名字,想顶替我们姑娘的婚事,老爷知道了还让姑娘别声张,她当场就闹了起来,老爷就把姑娘关屋子里不许出来。”
小丫鬟语气恳切,很是打抱不平:“我是外头院做杂役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当正妻嫡女被欺负成这样。”
“你放心吧,先带我去找你家小姐。”沈知韫交代道。
卢映的屋子在偏院,采光不太好,她也不想和那几个姨娘扯皮,索性安稳地住下了。小丫鬟在前方探路,时不时引走路过的小厮,穿过好几条走廊,隐约听见女子的哭喊声。
沈知韫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间小屋被手下人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卢家真是想狸猫换太子了。
她今日来些许带了几个护卫,都是燕祈安亲自挑选的一等一的好手。
沈知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便出其不意动起手来。
小丫鬟很是吃惊,铁皮桶立马被砸出一个洞——都是些普通做苦力的,自然打不过专业练家子。
卢映在里头也听到了动静,试探性地推开了房门。
“知韫!”她跑过来,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沈知韫看着她的样子消瘦了很多:“他们真不是人!”
或许是动静太大,沈知韫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罗姨娘便带着一群小厮匆匆赶来。
“哪里来的贼!竟敢闯进我们尚书府!”
真是贼喊捉贼。
玉容不屑道:“我们永安侯府少夫人来了,倒是被没眼见的东西认成贼!”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沈小姐啊。”罗姨娘整了整袖口,不以为然道,“沈小姐若是要找我家丫头叙旧,大大方方进来就好,这带这么多人舞枪弄剑的,学的是什么市井勾栏的作派。”
罗姨娘看见了那个小丫鬟,不免威吓道:“吃里爬外的东西,看我待会不打死你!”
“一个妾室关押尚书府嫡女,若是传出去了,可别被乱棍打死。”沈知韫安抚着卢映,显然有些恼火,“既如此,我倒是有好久没见卢伯伯了,咱们一起去讨个说法吧!”
大堂上,两方对峙不下,卢老爷也被从书房请了出来。
卢映看着惹来的麻烦,不免有些头痛。
他虽然好色,偏袒罗姨娘,但也是明事理的人,婚事上太子换狸猫毕竟自己理亏,本想着都是妇人间的把戏,便打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主意糊弄过去,谁承想,偏偏惹来了沈小姐,两相权衡,他愣是两方都不敢得罪。
“卢伯伯,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沈知韫一改平时端庄柔弱的作风,有些针锋相对起来,“卢家与恪王的婚事,是陛下钦定,卢伯伯就不怕追究下来了,名声不保吗?”
卢老爷有些心虚,咋舌道:“陛下定的是咱尚书府卢家嫡女,又没指明了是卢映这丫头……”
“爹爹,你在说什么!”卢映顿时眼泪止不住地流。
“哎,这丫头,你别急着哭,我看你母亲可怜,生下你后便早早地走了,这么多年未续弦也是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了。”卢老爷低头抿了口茶,对上了罗姨娘得意的眼神,“你罗姨娘啊,这么多年,操持着府内府外大小的事,我想着,把她扶正,那卢慧那丫头,不也是咱们卢府的嫡女了吗。”
“是呀,你也别眼红你妹妹,我自会再去找上一家好人家,将你许配出去的,做姐姐的让让妹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罗姨娘有恃无恐,自然不会忌惮,“沈小姐,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沈知韫不理会她的话,朝着卢老爷继续道:“卢伯伯,卢家与我们沈家都是老相识了,我也与卢映自幼交好,我本是小辈,这又是你们的家事,该是插不上什么话的。”
卢老爷见局势缓和下来,松了一口气。
“只是,卢伯伯,我想着您事物繁忙,该是想漏了些事。”沈知韫不紧不慢,“当今京城谁人不知道,尚书府卢家嫡女只卢映一人,卢伯伯再未续弦,街坊都夸赞卢伯伯是个好丈夫,只是这皇家婚事,突然用庶女来顶替嫡女,不说皇上会不会怪罪,知道的人以为您是体谅罗姨娘这些年的付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苛待亡妻唯一的女儿呢。”
卢老爷被说得一惊,罗姨娘见形势不好,立马插嘴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的家事轮得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来人,送燕少夫人回府!”
沈知韫用威慑的眼神扫视着一干人,没有一个人敢有所动作:“卢伯伯,你瞧瞧,区区一个买来的妾室,教养竟是如此,敢动相府千金,侯府少夫人。更别说教出来的女儿有多端庄持重了,别真进了恪王府,口无遮拦,连累一大家子人呢。”
“你快别说了!”卢老爷有些后怕,马上让罗姨娘闭上了嘴。
“恪王可是陛下与淑妃娘娘所生的第一个皇子,用庶女来搪塞,卢老爷真有把握平安无事吗?恪王妃端庄贤良,□□知礼,卢伯伯觉得谁更合适呢?如此明抢结发妻子唯一骨血的婚事,卢伯伯心中不会不安吗?”
沈知韫连连逼问,卢老爷有所动摇,本想着敷衍敷衍就过去的事,现下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名单已经交上去了,这能怎么办呢?”他试探地问道。
“罗姨娘自己惹出来的祸事,难道不该自己收拾吗?”
众人都被绕进去了,只见沈知韫唤上一人上前,那人从袖口拿出几张纸,她细细看了一遍,又着人递给卢伯伯:“家宅不宁,若是被同僚告上一状,卢伯伯不是白白吃亏了吗?”
罗姨娘有些狐疑,也想凑上前看一眼。
“啪!”一声重重的耳刮子打在罗姨娘的脸上。
卢老爷脸色阴沉:“来人。把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人给我捆下去!”
罗姨娘一时不知所措,连连爬到跟前拉扯着:“老爷,老爷,你别听那黄毛丫头一面之词啊老爷!”
“谋害家嗣,残害人命!我就说怎么这么多年,我的孩子就没有几个活到成年的!”
罗姨娘身子一时软瘫下来,放弃了挣扎。
沈知韫带着卢映提前告退,临走前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这档子事我可已经查了好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