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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迦打理完学堂之事,回到宁国公府,平日热闹的厅堂,此时只有阿缨。
“怎么只有你一人?”
阿缨端着手在堂中踱步,神色紧张,“父亲回来了,但他好像,不太好。”
他在宁国公府中住了已有几月,国公夫妇待他如亲生,也就随之改了称呼。
沈南迦闻言,即刻去了厢房。
岭南灾荒,土匪流寇不断,沈自炡被朝廷派去剿匪,一去便是两月。
“二哥哥,父亲受伤了?严重吗?”
屋里太医和裴淑围在床前,沈南迦还没看清状况先被沈西炀拉走,“小伤,并不要紧。只是岭南湿冷,又逢鼠疫动荡,父亲早年受得旧伤又复发了,恐怕短时间内难以下榻。”
沈自炡征战多年,一身的伤病,一到冬日里天寒地冻的便要发作。尤其是五年前在北疆留下的伤最为严重,一旦复发,五脏六腑疼痛欲裂,严重的时候甚至是要疼到昏迷上几日。
“那你们呢?这又是作何?”沈南迦注意到了沈西炀身上的胄甲。
即便是去校场练兵,也不需要在家中穿戴胄甲。
沈西炀严肃道:“寒部进犯,圣上下了旨要沈家率军出征,父亲现在的情况是无法领军了,我与大哥先行出发。”
沈南迦的脸骤然失去了血色,那场让她家破人亡的战事终于是来了。
“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沈西炀疑惑。
沈南迦狠狠掐了掐手心,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现下要紧的是她得弄明白这件事今生和前世有什么不同之处。
“圣上的旨意如何?”
她记得前世,圣上下旨是要沈家三将全都赴北,但沈自炡处理了京中的一些事务耽搁了时日,便是由沈东绛和沈西炀先率兵前往的。
后来收到前线传来沈东绛失踪的消息,父亲才当即决定出发,可却在出发前夕被自己气的病倒在床,至此她才替父带着援兵赶去了北疆。
可这一世,一切都有些不同了。
先是寒部进犯之事推迟了快有一月之久,再是父亲并不是因处理旁事耽搁,而是旧疾复发卧床不起。
“全体沈家军即日赴北疆。”沈西炀简述圣旨的内容,察觉到了沈南迦的不对劲,“是有什么不妥吗?”
全体沈家军,圣旨旨意还是相同的。
沈南迦并未作答,继续询问:“父亲的情况可有上报?”
“一回来便报了,始终未有回音。”
沈自炡奉命剿匪,受伤归来,朝廷理应是要有些慰问的,即便不许休养,却也不应当连因病请辞的折子都不回复。
况且朝中能领兵打仗的不是只有她沈家,真是战事吃紧,也不该仅派沈家军。
沈南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或许这便和沈家莫名被灭门一事有关了。
“观良,出发了。”沈东绛已然整装待发。
他紧蹙着眉头,平日里严肃板正的面庞此时更加沉闷,拍了拍沈南迦的肩膀,他道:“皎皎,家中就交由你照看了。”
沈东绛合该是最不安且不放心离开的那个,除了担忧父母之外,还因为方婉晴快要生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也不能亲眼见证自己孩子的出生。
“兄长放心。”
沈南迦带着阿缨送走了兄弟二人,可她却并没感到轻松,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件事都太过巧合,就好像是在刻意支开他们沈家的所有人一样。
她是经历过一切的人,如若他们全都去了北疆,那场死战,沈家军将会全军覆没。想到这,沈南迦后背生寒,圣上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呢?
又过了数日,沈自炡终于从昏迷中苏醒,可身体却并没多大的好转,仍旧只能躺在病榻上。
沈南迦闲来无事,半夜翻墙溜进了永祎王府。
烛火摇曳,将梁怀夕的身影投在窗户上。
他翻看着书页,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沈南迦本趴在窗边,描摹他影子的轮廓,却不想被人发现,只好现身推门而入。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她嗔怪道。
梁怀夕扬着唇角,“观良去了前线,能来这里的可不就只有你了。”
沈南迦撅了撅嘴,顿时没了兴趣,“嗯,一点悬念感都没有。”
她在书案边寻了个位子坐下,学着梁怀夕的样子在纸上勾勾画画。
这动作做的很是熟练,因为前世在她死后灵魂飘荡在他身边之时也是这样的,他做什么她便模仿什么。
原本今夜她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连日的思虑让人烦闷,却不曾想走着走着便到了王府。
梁怀夕低头看书,却在余光中注意着她的每个动作,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近日可还好?”
沈南迦撑着下巴,“很好啊。不必早起请安,不用担心乱七八糟的琐事,每日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她越说越快活,“还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没事儿还能去校场帮着兄长们练兵,打打架。”
“既然过的如此充实,又何必来找我呢?”
沈南迦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这王府是什么金贵的地方吗?我想来便来,你管我?”
自打重生,她已经很少这样发脾气了,可面对梁怀夕的刻意生疏却忍不了。
梁怀夕声音冰冷,“这不是什么多金贵的地方,但却是不祥之地,如若没什么事,还是少踏足为妙。”
这下子沈南迦更生气了,用力丢下了笔,“梁容时,你这个人真奇怪,时而对我那么好,时而又要躲着我推开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若不是自己见过他为自己痛苦的样子,真要被他这一两句无情的话骗过。
“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是个弃妇。”
梁怀夕立刻否认,“怎么会?”
沈南迦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她上前,扯走了梁怀夕手里的书,强制他对上自己的双眼。
梁怀夕后背抵着墙,想逃逃不了,丝毫不敢直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冷漠,倒是有些慌乱,“我没有要推开你,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沈南迦继续追问:“你有什么问题?”
逼得紧了,梁怀夕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这才推开了沈南迦,捂着口鼻躲到更远的地方去。
“咳咳咳。”
“你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沈南迦满脸担心。
梁怀夕却始终背对着她,哑声道:“没没有,我没事,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去吧,别让国公夫人担心了。”
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只留沈南迦一人摸不清状况,气的在纸上画了只王八。
“哼,莫名其妙。”
几日后,宁国公府迎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北疆寒部来袭,沈家二子奉诏出征,然前线战势凶猛,特遣宁国公尽快上阵作战,钦此。”
沈自炡难以下榻,圣旨只得由沈南迦来接。
沈南迦往太监的手里塞了些银两,问道:“公公,可否通融几日,待家父伤病好些。”
太监扯着嘴角笑了笑,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姑娘,咱家只是替陛下传话的。”
此话一出,沈南迦心中明了想必是圣上已经决意如此了。
她只好陪笑着又塞了些银两,“有劳公公。”
翌日,沈南迦端着药,刚进门,便见到沈自炡已经下了床,盔甲都穿了一半。
她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父亲这是做什么?太医嘱咐不让您下床的啊。”
“圣旨已下,你们还要瞒着我吗?”
沈南迦知道瞒不住,也没想瞒。
“爹,孩儿有一言,您可愿听?”
见沈自炡点了点头,她抱拳跪在地上。
“皎皎愿替父接圣旨出征。”
门外的裴淑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冲进来,“你在说什么?先不说你一个姑娘家替父上战场,这样做可是违抗圣旨啊。”
沈南迦面无半分惧色,反正她前世也是这么做过的,心中有数。
“我扮男装,率剩余沈家军前往北疆,只要出城的时机找得好,不会被发现的,等到了前线,只说我是父亲派来的副将便是。”
沈自炡蹙着眉,摇头拒绝,“不行,寒部凶悍,战场凶险,你不能去。”
“那父亲也去不得啊,大哥二哥还尚未传来什么好消息,父亲身受顽疾侵扰,我是最好的人选。”沈南迦跪得笔直,目光坚定。
裴淑也不是看不清时局的人,方才也是一时情急,现下已经完全站在沈南迦这一边,“皎皎说的有理,你不能去,我与皎皎一同前往。”
随着年岁的增长,沈自炡旧病复发的情况一年比一年严重了,她比沈自炡自己都还要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不,母亲要留守家中,在此期间小心一切,不可泄露半点父亲的情况。”
“你……”裴淑还想说什么,被沈南迦打断。
“爹娘,孩儿受教学习了一身武艺,如今归家已不思儿女情长,既要为父母做些什么以尽孝道,更是想要为罹难的百姓们做些什么的。”
裴淑道:“可你从未涉足过真正的战场,不知其凶险啊。”
她当然知道凶险,这是她重新活过的一世,前世战场上的流血漂橹都在她的记忆中久久无法忘怀,正是如此,才更是要毅然决然地去,去挽回曾经的结局。
沈自炡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去吧,她是我沈自炡的女儿,前线算什么,她生来就是该当将领的。”
三子之中,唯有沈南迦最得真传,只限于是女儿身,如今也是叫她历练一番的时候了。
沈南迦重重磕了个头。
“多谢父亲,女儿必定带着好消息和二位兄长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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