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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疏影未想他如此直白,只差没明着说“因为她不在,所以他过得不好”。
她当做未听出暗中之意,转身侧坐在软垫上,双手交叠,垂眸道:“二爷说得哪里话,府中花团锦簇,如何能不好?”
曹瑜见仙子故作不知,也不继续为难,他对她一见钟情,恨不得将心肝都剖腹给她,又哪里舍得叫她为难。
只要她一天是曹府的人,她总能知道自己的好。
曹瑜说明来意,说是奉二老爷的令,出来巡视庄子。只是他未说,曹家有多个庄子,他第一个来的就是这里。
两人未说许久,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接着就是电闪雷鸣,雷声阵阵,声音大得似乎能将天给劈碎了。
梅疏影脸刷得白了,前世她修炼魔门功法,加之采阳补阴,所以雷劫十分猛烈,渡元婴劫时差点劈得魂飞魄散,之后就心里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分神期、渡劫期的雷劫心魔格外重,若非有冰心玉护体,恐怕很难渡过。
如今她虽不怕雷劫劈她,可这声音总是让她想起从前之事。
曹瑜无时无刻的关注她,自然发现了她脸色苍白,以为是被雷声所吓到。连忙起身来到梅疏影身边,关切道:“嫂嫂莫怕,瑜在此。”
绿芜听到雷声也连忙在门外问:“姑娘,您可要紧?”
梅疏影白着脸说:“你先进来。”又对曹瑜说:“多谢二爷关心,我恐怕要回去休息,请二爷自便。”
绿芜进来后,扶着梅疏影离开,曹瑜站在门口,盯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曾回去。
入夜,沐浴梳洗过后,梅疏影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拜功法所赐,她整个人都完美得无一丝瑕疵,青丝乌黑如鸦羽,散落在胸前,光滑不可握。
她用梳子从上至下,一遍一遍的梳理着头发,直到梳满九十九次才放下梳子。
铜镜中,美人如瑶姬,禀天地阴阳造化之妙,得天独厚,含有天地间一切之美,所见之人,无不心动神往。
她躺下后,就令绿芜退下了。许是从第一世来的习惯,她一贯不喜房中有侍女值夜,即使拗不过长辈,也叫她们去隔间休息。
今夜亦是如此,绿芜在隔间,此时房中静得一点异动都能听见。她今日心神劳累,刚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迷迷蒙蒙间,梅疏影似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幽香,在房中愈来愈浓,刚升起的警惕的在幽香中渐渐败下来。
她想运功逼退这香,可香气已深入体内,令她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更不要说唤起绿芜,恐怕她香气吸入更多,天塌下来也未必能叫起来。
待香味散去,“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来人十分谨慎,步履从容又不闻一丝声响,接着又极小心的关上。
梅疏影混混沌沌的思索着来人是谁,等来人进到内室,她蓦然想起今日刚来的曹瑜,若论谁有动机,恐怕非曹瑜莫属了。
很快那人便来到床前,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脸上,看了一会儿,他俯身在梅疏影耳侧说了两个字。
“嫂嫂。”
梅疏影未曾想他竟如此大胆,竟敢在她身上用迷香,待迷香散去,定要叫他悔不当初!
然而,此时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梅疏影身上软绵绵的,半点都动不了,只能任曹瑜在上面随意摆弄。
她睁不开眼,只能听见上方脱衣的声音。寂静的房间内,一点点声音都变得很大,曹瑜将衣服放在一边,爬到床上去。
高床软塌、温香软玉,男人最美的梦,就在曹瑜眼前。他忽然明白楚襄王是怀着何种心情望梦神女,可惜他与神女无梦,而他曹瑜却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他心跳得很快,躺在仙子神女身旁,闻着她的幽香,只觉得此生无憾。
此时他想不起自己嫉恨的曹琪,也记不住最恨的曹二太太,眼中心中再落不了别的东西了。
他伸手虚虚揽住梅疏影,头靠在她的脸侧,战战兢兢的想要触摸她,又怕亵渎了她。
就这样一夜过去,天渐渐白了,到了后边儿,梅疏影恢复了行动也懒得去管了。
天未全亮,曹瑜就小心起身,穿好衣服,如从未来过一样,悄悄离去。
唯有夜里余留的一点残香,告诉着梅疏影昨夜发生过的事。
午后,绿芜进来言:“姑娘,曹二爷说此处庄子已巡完,要进来与您告别。”
梅疏影眼眸未曾从书卷中移开,她只淡淡说道:“见面就不必了,你叫二爷回去吧!”
“是。”绿芜退下。
门外听完绿芜之言的曹瑜,面色失落难以掩盖,他朝着房内望去,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只能默默离开。
经过昨夜,他顿觉得偿所愿。以前还希望能与仙子夜夜相好,可现在他更希望她能快乐,自己在她身边守护便好。
出了庄子,曹瑜骑在马上,阴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他回望庄子,在马的奔跑下,慢慢化成黑点。
而此时,房中看书的梅疏影似有所觉得朝外看去,窗外芭蕉青绿,满眼苍翠。
接下来的日子,尚如往日一般平静,平静得令人怀疑曹瑜是否真的来过。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入秋后,曹琪便来到庄上,接梅疏影回府。
两月未见,曹琪憔悴了许多,再不见曾经风流公子的模样,看得梅疏影十分失望。
本就觉得这个夫君不合心意,现在连勉强能看都算不上了,心里生出一丝嫌弃。
曹琪一进门,就朝梅疏影深深鞠了一躬,诚恳道:“奶奶,你出府许久,该回去了。”
梅疏影算了一下吴莺儿的身孕,此时恐怕有八个月了,她回去也成定局,所以曹二太太才容她回去吧。
她眼神清凌凌的望着曹琪,关切道:“大爷说的是,只是我许久未归,不知表妹可好?”
曹琪被问得脸色泛沉,若妻子非梅氏,他许是会开心表妹怀孕,也会十分宠爱于她,可换作眼前之人,只觉两者天差地别,自梅氏来庄子后,他就日夜思念,女色半点都不思了。
太太见他心情低落,曾赐他一绝色,以风流闻名的曹大爷一眼就瞧出这是经人调教好的瘦马,他曾尝过一次,确实销魂。
可这种销魂是在成亲之前,自有梅氏之后,他才见识了天上地下最顶级的美色与最至尊的享受,与梅氏相比,那瘦马连提鞋跟都算不上。
说句大不敬的,便是在紫禁城里的万岁爷恐怕也从未寻得过梅氏这般女子。
故而这个瘦马他转身就献给曹二老爷,成了父亲后院里的一员。
曹二太太知道后气得不行,当即就折磨起那人,可这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正得老爷宠爱,自然是心肝宝贝的不行,曹二老爷立马就护起了爱妾,家里吵得天翻地覆,连吴莺儿都顾不上了,曹琪这才寻得机会,得以过来接人。
表妹好吃好喝的伺候,如何能不好?可他曹琪确实过得不是很好。
不过这话他怎会跟梅氏说,只说:“很好。”
曹琪有满肚之言要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梅疏影不喜他在跟前,便命绿芜收拾东西,即刻离开。
刚一回府,曹琪就被曹二太太叫走,剩下主仆几人自行回了院子。
修整过后,梅疏影把留在曹家的丫鬟雪梅叫到跟前问:“自我出府后,府中可有什要事?”
雪梅思及近日发生之事,一一与奶奶道来。
先说的是吴姨娘,也就是吴莺儿。“自您离府后,太太日日叫大爷陪着姨娘,说是这样能令小少爷更加聪慧,吴姨娘也不要脸面,整日缠着大爷,连夜里都勾着大爷不让出门。还是太太看不下去,说了几句姨娘才好的。”
雪梅是正院的人,自然瞧不上吴姨娘的做派,言语之中就能体现出来。
梅疏影听后未置一词,雪梅见此又继续说:“太太见姨娘如此,又赐了个丫鬟给大爷,不过大爷一心念着您,收下就转身献给老爷了。”
雪梅羡慕的看了奶奶一眼,见她仍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老爷很是宠爱兰姨娘,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随她取用,大家都说比原先的龚姨娘还好呢。”她说的龚姨娘是曹二爷的亲生母亲,能在曹二太太的严管之下诞下曹瑜,可见当时的宠爱。
兰姨娘初进曹府能堪比龚姨娘,想来也不是个愚笨之人。
“奴婢曾偷偷去瞧过那兰姨娘,生得比吴姨娘要好看,可跟奶奶相比就差远了。”雪梅很是自得,她这话倒不是为了捧主子,夸大其言,而是心理确实这样想的。
自家奶奶那是生得跟仙女儿一样,那是那些个凡夫俗子能相提并论的,就是大爷,在雪梅看来,跟自家奶奶也很不般配。
要她说,奶奶这样的容貌,就是配王爷阿哥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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