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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筱宁唇角微微一抿，没吭声。
楼溪继续说：“但有一点不同，大嫂对爱情还有期待，承安则早早就心死了。”
“爱情对他来说，大概是个丑陋的东西，我曾经以为他可能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你来了。”
闻言，温筱宁嘴唇这才动了动，“您想多了，就算换个人也一样的。”
楼溪则轻轻摇摇头。
“我说了，他和大嫂很像，是个对感情极度纯粹的人，不喜欢的人和事，他不会多看一眼。”
温筱宁反问道：“您就这么肯定吗，也许他只是个对感情冷漠的人呢？您也说了他的心早就死了。”
楼溪沉默了一瞬，忽然问：“你跟他接触最多，你觉得呢？”
温筱宁微微垂下眼皮，说：“我觉得……他不是。”
楼溪看着她，用犀利地眼神打量着她。
“真的吗？”
见她准备开口反驳，楼溪开口打断她，“你要真是这么认为，那为何还要在已经猜出我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何事，但还是来了呢？”
温筱宁沉默不语。
楼溪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笃定说：“你也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唉……
温筱宁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楼溪还真说对了，她今日答应来，又何尝不是想求一个答案。
求一个局外人来帮帮她。
看看到底是她自作多情，还是她真的想对了。
肩膀上忽然搭过来一双温热的手，温筱宁抬头看过去，楼溪的长相是那种偏冷艳型的，气场很强的女人。
但此刻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温柔似水，眼角有着细细的鱼尾纹。
“在楼家，我最疼的就是这个侄子，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他能够快乐起来，我没有做到，但我现在知道有人能做到。”
“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再努力一下，好吗？”
温筱宁心底像是忽然被人狠狠锤了一拳，变得酸软起来，“……连你都看出来了，可他却还是不愿承认，单靠我一人是没用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楼承安那副不理会不交流，完全拒绝改变的强硬姿态，没人能坚持得下去。
谁想，楼溪听见她这么说，反倒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这个我自有办法。”
还没等温筱宁问她方法是什么，大门那边就传来一道关门声，随后便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听说奶奶早上摔了一跤，怎么回事？”
闻言，温筱宁诧异地朝楼溪看过去。
楼溪没理会她的惊讶，直接脱下围裙，一把拉着她从厨房走出去。
她边走边说：“没事儿，老太太吓唬我呢，也怪我，电话里没跟你说清楚，不过你来得正好，饺子刚包完，正好一道去老太太那吃了。”
楼承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溪，在看到她身后的温筱宁时，就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温筱宁心情也十分复杂。
这谎话，真是有够错漏百出的。
·
但再怎么拙劣的谎言，能把人都骗回来，那就是个成功的，有用的谎话。
老太太向来睡得早，吃过晚饭后，才刚过八点就上楼睡觉去了，客厅的围炉旁边，只剩下她们这些小辈。
又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两家才散场，各自回家休息。
出门的时候，才发现空中飘起了雪花。
下雪后的山路不好走，况且又是大晚上，所以今晚两人就只能宿在老宅。
温筱宁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很怀疑楼溪是不是提前看过天气预报。
这算的也太准了。
从老太太住的地方，走到两人住的主楼，大概需要十分钟时间。
不过这会儿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积雪，路也不是很好走。
“……慢点。”
温筱宁不小心踩到一块儿软泥，脚下有些打滑，幸好楼承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男人的手指有些微凉，碰了一下她后，就又收回去了。
“谢谢，一时没看清路。”
温筱宁站稳后向他道谢，这是两人从下午见面后，互相说的第一句话。
刚才在老宅，除了吃饭时他们坐在一起，其余时间都是各说各的。
又走了两分钟后，温筱宁忽然开口。
她解释道：“今晚的事情，我一开始也不知情，更不知道你也会回来。”
楼承安没有立刻回她，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温筱宁侧头看向他，“当时有没有想过，直接掉头就走？”
因为身高原因，温筱宁看他时需要微微仰头，此刻她眼睫上正好落下一片雪花，有些遮挡视线，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楼承安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又在她睁开眼的瞬间，移开了。
“……没有，还不至于。”
“真的吗？”温筱宁说：“那我倒要谢谢你了，没让我在大家面前，过于难堪。”
楼承安的呼吸骤然停顿了一下，心底没由来地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伴随着这几日挥之不去的烦躁感。
他忽然发现，人果真是一个矛盾的生物。
既本能地想靠近，又忍不住远离。
“哈哈……你这样真的好像一个英俊的小老头。”
“什么？”
楼承安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笑起来的人，眉头无意识地皱紧，结果温筱宁笑的更厉害了。
“你这样更像了好吗？”
温筱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楼承安也不自觉地停下来，她踮起脚尖，用拇指碰了一下他的眉心。
“你……”
楼承安一把抓住她的手指。
温筱宁注视着他的双眼说：“你头发上和眉毛上都是雪，还皱着个眉头，像个严肃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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