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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眠觉浅,一道惊雷打下,竟无半点困意。刚穿戴整齐,竟听到了外面传进来号令与整齐的踏步声。
“外面怎么了?”
侍奉的小厮将温热的帕子递给他,微微笑道:“回大人的话,是二少爷来了。发现值夜的捕快偷懒酣睡,便罚了他们跑城。”
跑城?
江秋眠听着新奇,推了房门向外望去,见整齐划一的捕快们向衙门外跑去。
“马上要下雨了,一圈下来岂不浇个落汤鸡?”
小厮是楚府拨来伺候的,闻言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二少爷素来勤勉,若无意外,每日丑正起床练功,卯时上值巡城,以身作则恪守不渝,捕快们无不信服听从。所以就算天上下了刀子,他们也是要跑的。”
州城衙门不似京城那般严苛,书吏们正卯点卯,长官们则可以更晚一些。相较来说,楚方白可称得上十分勤勉刻苦了。
江秋眠轻哼一声:“能吃苦,训兵带队又颇有手段,却只予捕快长之职,你们这个楚知府,当真疼惜这个儿子。”
又一道雷声落下,小厮吓的一颤,匆匆从江秋眠手里接过帕子:“大人要现在用饭吗?”
见他点头,小厮躬身退下准备。
刑房堂厅内,楚方白细致翻阅着温和宜的命案,心中有了一个笼统的轮廓。通读下来,有些费神,闭目养息之时,忽闻到清茶幽香。
楚方白蓦地睁了眼,看清端茶之人后急忙起身揖礼:“大人。”
眼下卯时刚过两刻,江秋眠怎么来的这么早?
她的身份查阅这些案卷实属不妥,但已被发现,干脆不做辩解,只是默默退至桌案旁,将位置让出来。
“大人昨晚是歇在了衙门吗?”
江秋眠无视她的小动作,将茶放下:“懒的奔波。”他取了案卷翻阅起来,随口问:“可发现了疑点?”
案卷内容写有温和宜尸体体征,以及温家人的口供。内容却比王辛夷述说细致,却也无甚区别。楚方白不敢冒然发言,谨慎道:“卑职愚钝,尚未看出什么。”
江秋眠合上案卷:“吃过早饭了吗?”
楚方白一愣,见江秋眠已有动身之意,忙跟随左右。
风雨将至,本就昏暗的天更是半点透不出光,与不过衙门为江秋眠准备的厅房也不远,不过几步便也到了。
桌上早已备齐了早饭,江秋眠自顾落座:“病大好了?”
楚方白候在左右,目不斜视:“已无大碍。”
江秋眠并未戳破她那莫须有的病因,从桌下抓出一把方凳:“坐吧。”
见楚方白有些不措,江秋眠直接拉她一把:“裴博文说你性情豪放,就连喝酒打架都要拔个尖,可我瞧你拘谨的像个老学究,与豪放二字丝毫不搭噶。”
他的力气倒是不大,但碍于身份,楚方白哪敢反抗,晃了个趔趄后乖乖入席。
“卑职自幼在庄子长大,跟着泼皮无赖学了些陋习,一味争强只知胡来,幸而裴大哥不嫌弃罢了。”
“何时回的南康?”
楚方白见碗空着,忙去添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壬昌十七年,二伯与兄长回老宅拜清,见我顽劣,便领回来加以管教。”
此事江秋眠早有耳闻,有术士断言,楚方白生来克兄,为保楚方义寿长,楚方白才一出生就由婆子带去了庄子养育。
可这几日接触的楚家人,似乎并没有对鬼力乱神之说特别迷信,由此可见,楚家不过是以克兄之名,行抛弃之举。
这道理江秋眠看的明白,楚方白焉能不知?江秋眠不想点破,接过粥食,主动提及了溺毙温家的少年案件。
少年名叫陆承,刚过十六岁生辰,是家中老幺,颇受宠爱,家境称不上富甲一方,生活倒也优渥。
家中有个颇为能干的庶兄,前些日子做生意发了笔大财,因而被父亲大加赞赏。陆承气不过,便拿了些家当偷偷来到南康,也准备干出一番事业,想让父亲对自己刮目相看。
谁料人还未到南康,盘缠在半路就被偷了个精光。抵达南康城时无比狼狈,饿的受不了便去吃了顿霸王餐,不出意外的被小二教训了一顿。也就在这时,被温文德瞧见了。
本答应好好的,要随温文德回府,谁料路上听了些家丁的污秽之言。陆承暗觉不妙,准备潜逃,又被家丁给绑了回去。
剩下的,就与温文德所诉不差二字。陆承不从,便被温文德绑了扔进了柴房,翌日被人发现溺毙井中。
楚方白听过,只觉得这孩子可怜可叹。好好在家中做大少爷不好吗?现下倒好,稀里糊涂的没了性命。
“听温文德,尸体被管家处理了?”
“说是抛到了固运河,可捞尸队昨儿下河找了半日,并未看到尸体的影子。”
楚方白绞弄着碗里的热粥,看着碗面打悬的氤氲热气出神,后道:“温家二房的长子之妻,是船商杜家的千金。”
温家本就是生意人,自从多了杜家这个船商伙伴,织棉布帛销路更广,所以一段时间内,温家二房的地位水涨船高。
若陆承真死于二房之手,有杜家船丁帮忙抛尸河中,倒也于情于理。
不过陆承是大房温文德绑回府的,此举不免有攀扯之嫌。
楚方白看向庭院,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大雨磅礴:“暴雨过后,想要捞到尸体就更难了。也许,这就是管家的目的。”
一直寻不到尸体,温文德与二房都难逃被人指摘之嫌;不过,此案也将变成了一个无头案,衙门无奈之下,也只能将温文德放行。
管家的目的,显而易见是后者。
所以,管家是在说谎。
江秋眠淡淡道:“也许吧。”说着夹了一块糕点放入楚方白的吃叠中:“吃饭。”
楚方白怔了怔神,才发现一口粥吃了一盏茶的功夫,于是加起糕点一股脑塞入口中,就着几口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江秋眠看的目瞪口呆,待对方放下碗筷时,碗已经空了。
楚方白鼓着腮帮子起身:“卑职吃好了,大人慢用。”
江秋眠:“……”
大雨越下越大,乌云蔽日,透不进光,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滴,拍在人脸上睁不开眼。
楚方白下意识的退回房中,虽然离刑房的堂厅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但冒然冲回去也会浇个落汤□□?楚方白有些尴尬的看了眼江秋眠,见他自顾喝着粥,于是默默负手站在窗前,祥装观赏庭院积雨。
江秋眠人长的斯文,吃饭也细致,慢嚼细咽,庭院积雨半尺高时,才终于落了筷。
江秋眠看着窗前少年挺直的背影,相较于大多数的男子,楚方白真的很纤薄,就像一颗孤独的白杨树,看似不经风雨,生命力却极其顽强。
窗外雨声淋漓,偶有雨滴拍在楚方白脸上,带着彻骨的凉意。
听到脚步声临近,楚方白急忙寻了个话题:“怎么不见时舟?”
江秋眠与其比肩立在窗前:“时舟贪睡。”
楚方白:“大人亲和待下,是个好主子。”
江秋眠笑笑:“你也是个好捕快。”他问:“本官有些好奇,你这般勤勉的衙役,每月能拿多少工钱?”
楚方白如实道:“衙役的工钱由父亲私账支付,通常是按年给予,偶有打赏。折算下来,卑职每月大约五两银子。老齐等人四两,寻常捕快最少,只有三两左右。”
江秋眠点点头,南部富足,为官者多有额外营收,所以捕快的工钱远远高处北部一倍有余。
“那你家里又给你多少月钱?”江秋眠八卦追问。
楚方白盯着窗外的雨默默片刻,才回:“内宅事多,母亲恐是忘了叮嘱账房。虽无月钱,但吃穿上从不短缺。”
堂内一时安静,笑容也在江秋眠脸上尽数散去。
难怪楚方白日日泡在衙门,五两工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绰绰有余,可对于一位大家少爷来说,无疑少的可怜。甚至不够支付清梨苑姑娘的陪客钱。
至于吃穿?也不过是一份体面,但这体面是给楚家的,而非楚方白的。
这时,庭院积雨被一路狂奔而来的捕快踏起水花无数。
“二少爷,”雨声太大,两人只听到捕快断断续续的来报:“野狗……废宅……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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