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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回宫当日,作为“思过”的我,自然“不必”去恭候圣驾。
但是听悄着前去围观的张继和高天威说,声势不输出阵时浩大,队伍中人人抬头挺胸,士气高昂的很,连官兵们手中的彩旗,也是迎风招展。
张继道:“我看见了一面用兽皮做的大鼓,估计是圣上猎的猎物所制。”
我道:“如此也好,最起码林子里还有家禽以外的东西可以打,能满足圣上‘文治武功‘的大愿。”
张继又道:“我还看见郭子仪郭大人伴驾在圣上右侧,这份殊荣,并非一般臣子能享。”
我道:“圣上自有深意,郭大人作为第一武官,他身上的器量和豁达正是打头阵的伴驾之人所需。”
高天威肯定道:“本镖头看见地方官庞宏梁也在随行的队伍之中,不知是圣上叫他来的,还是被上头举荐来的,总是是来了没有错。”
我侧头一想,道:“应是圣上的本意,想要恩赏于他。”
高天威问:“有陆大人在,他怕是无法消受这份恩赏吧?”
“嗯。”我靠在椅子上,“既不能扫了圣上威行而归的兴,也不能放过作恶多端之人,我每句话都要好好说。”
我才走出官舍,要去茶阁坐班,就看见了程公公的身影。
那宦官见我就道:“看到陆大人精神尚好,老奴就放心了。都说思过的官僚容易精神错乱,偏偏司农寺长官给你做出过榜样,之前他因为你的事情,被圣上罚在威銮殿思过的时候,也是全程清醒的很呢。”
“圣上有什么话要你来传,你直接对本官说就是。”
程公公竟然不理会我,直接往官舍的走廊走去,然后,他在原本放置樱花的位置前面停了下来,用目光四处搜寻了一番,的确是不见樱花的踪影之后,就转身走回了我面前。
“陆大人一身铁胆,敢这般不敬于圣上,老奴也就只能如实回话了。”
“程公公请便——”
我绕过那宦官,往前路走去。
圣上已经接风洗尘,此刻,正躺在涵心殿内歇息。
程公公进来,跪在软榻之前,给皇帝回话道:
“老奴去官舍看过了,陆大人的生活轨迹如常,往返于茶阁和官舍之间,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但是要说思过,照老奴看,他是没有的。”
皇帝用“哪那么多废话”的眼神一瞪总管大太监,只问:“朕赏给他的樱花,在还是不在?”
程公公回答的十分有力且清晰:“不在!”
“陆羽——”
皇帝一下子从软榻上坐起,双目炯炯地看向前方。
“圣上息怒啊!”
程公公还以为皇帝要当着自己的面给陆羽下杀令呢,没想到却出乎意料。
“传朕旨意,叫陆羽不必思过了,明日及以后,照常上朝。”
程公公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啊?”的表情,不解问道:“圣上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叫你去办你就去!”
皇帝指向门外。
“老奴遵旨。”
程公公一脸狐疑地退下。
他不是往茶阁而去,而是往林阁老所设的密室而去。
密室之中。
程公公并不直说圣意,而是转折问:“明日又要跟陆羽同朝为臣了,不知道阁老大人是何想法?”
林阁老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只用指关节叩击着桌面道:“圣上离不开那个佞臣,还需要老夫多说什么吗?”
程公公冷冷道:“陆羽可是连圣上赏赐的樱花都敢扔的,没准明日在朝堂之上,他就敢把乌纱都扔了,来叫圣上把那个宝贝似的琉璃杯子还给他呢。”
林阁老自然是能够明白总管大太监的意思,一旦陆羽敢要回琉璃杯子,就说他已经有足够的把握破解案子真相。
“圣上要还就还呗!”林阁老不屑道,“反正杨升和刘十斛的死,跟老夫无关。”
司天台求助道:“敢问阁老大人,下官拿了‘鸿渐’二字来做文章,要是陆羽记仇,要求圣上治罪于下官,下官应当如何?”
“陆羽敢说吗?老夫敢打赌,‘大雁扑君’之事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是吗?”司天台长官心中仍旧忐忑,“下官更怕他不在朝堂上说,而在圣上面前私下说啊!”
“就你这样的胆识还要如何来为老夫办事?”林阁老责备道,“你需知道,‘大雁扑君’过后,圣上提及了太宗皇帝,勒令陆羽回宫思过不说,又流放了礼官、处死了两个将士,可见圣上不仅仅是要颜面,更是要堵住群臣的口。”
“那不是等于圣上自己吃了亏吗?”司天台长官还是不懂,“这不似君王的性格啊!”
“哼!”林阁老夹起一块鸡翅,往盘子里一扔,“圣上的心结,自然有懂得个中厉害的臣子来解。”
“陆羽吗?”
“不是他还能有谁?”林阁老死死地盯着那锅鸡翅看,“明天上朝,可是有好戏看了。”
朝堂之上,氛围一片和谐。
众同僚对于我的出现,并没有口出什么非议之言,反而是多了几个过来贺喜之人。
我想,他们应该是从圣上对我的态度中琢磨出了一二,认为圣上已经饶恕了我,不再认为我是罪臣,所以才换了副态度。
皇帝的宝座,仍旧庄严地立在众臣之上;銮阶之下的两只巨大仙鹤摆件,看着竟然比往日还要栩栩如生;甚至是那平日里不觉得出奇的地砖,今天也有种亮闪闪的感觉。
我的心情却没有被这些所点亮,反而是越发地谨慎起来。
皇帝在接受完文武百官的叩拜仪式过后,宣布了两件事:
“奉兴围场狩猎一行,虽有事故发生,但朕总体畅意。许久未曾上阵,还能满载而归,朕心甚慰。故而许了地方官庞宏梁进殿接受恩赏,也免去陆爱卿的思过责罚,以共沐君恩。”
我与庞宏梁一同站出道:“臣等叩谢皇恩。”
叫庞宏梁站回原位之后,圣上对我道:“陆爱卿,朕听何爱卿说,你已经详细查明了画师杨升和酒坊使刘十斛遭遇不测的原因,所以朕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你当着百官的面一一道来。“
我看见了从何大人脸上闪过的表情,他是在暗示我,他没有跟圣上这么说过。
我冷静指出:“画师杨升之死,是地方官庞宏梁所为。”
庞宏梁大惊,立刻反驳道:“陆大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下官没来过长安,你在思过期间也未走出过皇宫,如何能勘查画师杨升死后现场,指向下官所为?”
“你私自将皇家所属的奉兴围场卖给私人,并且私人就是画师杨升之父杨开明,该当何罪?”
群臣闻之,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卢杞站出来道:“原是如此吗?本官看不出来,杨升竟然出身豪门、家境如此富足,其父连皇家围场都买的起。怪不得本官邀他来府上看藏品之时,他开口就问:‘卢大人可有象牙?’本官当时就怒责了他一顿,看来是没有白责啊!”
“启禀圣上,杨升之死确实跟卢大人无关。”
“你们可都听到了?”卢杞走到我身边,指着我对满朝文武道,“陆大人接下来就要揭露真凶手法,且同时为本官正名了。”
百官谁敢得罪卢杞?
皆是默然不语,只等我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圣上道:“庞宏梁,私卖皇家围场是大罪,杀害画师杨升是罪加一等,若是查实,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臣冤枉啊!”庞宏梁歇斯底里地大喊,“臣什么都没做过!”
圣上给我递了眼色,意思是叫我但说无妨。
“臣听何大人说——”
我的话才刚开头,何大人差点就要拿出手帕来给自己的额头上擦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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