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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怔,手指轻轻戳了几下沈不言,希望他能听到。可惜,床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皇帝看了眼床榻上的沈不言,闭上眼睛,长呼了一口气。
“御书房召见。”
“是。”
御书房内,皇帝眯着眼睛打量着一身便装的李幼悟。
李幼悟则撩袍跪了下去,以额叩地道:“陛下,臣有罪。”
皇帝坐在椅上,看着她道:“你何罪之有啊?”
这话轻飘飘的,但却带着压抑的气息,让李幼悟却感觉到有寒风吹过。
“臣、犯了欺君之罪。”
“哈哈哈。”皇帝忽然笑出了声,吓得李幼悟寒毛都竖起来了。
“朕还以为丞相这辈子都不会说了,要带着这个秘密入土了。”
“臣有罪!”
“丞相无罪,朕早就知道了。”皇帝盯着她,微笑道:“但朕想看看,李家究竟想做什么,送一个女子入朝堂。更想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本事,能让李冲冒这么大的风险送你入朝。”
李幼悟一怔,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他:“陛下、早就知道了?”
“不言十三岁那年,夜开长安城城门。”皇帝回忆道:“朕自然要查原因。”
李幼悟双手一紧,也就是说,皇帝在她还在平阳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真正的李书钧早就死了。
“世上的女子,朕最佩服的就是朕的祖母,虽是女子之身,但手段眼光不输男子。”皇帝道:“朕想看看,你在朕的手底下能做到几分。”
听了这话,李幼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陛下,没打算治臣的罪?”
“没有,爱卿依旧是我大祁的丞相。”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李幼悟并未起身,而是逐字逐句道:“臣要辞官。”
话音一落,皇帝的眸色暗了下去,并不接她这话。
“丞相为何要阻止皇后?”
“皇后娘娘是个贤明之人,太子殿下也是仁义之人。”
“那楚贵妃呢?”
李幼悟无奈的笑了笑,这才是皇帝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么多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睛。唯独这前世的事,皇帝探无可探。
“臣知道陛下有所疑惑,疑臣为何不肯亲近自小一同长大的姐姐。臣愿意全部告诉陛下,但、臣有私心……”
皇帝了解,大手一挥,“说!丞相的事,朕会替你安排好。”
李幼悟看了眼屋内的宫人,“还请陛下屏退众人。”
半响,屋内只剩皇帝与她。李幼悟缓缓开口道:“陛下,信前世吗?”
皇帝挑了下眉,摇了摇头,道:“朕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李幼悟沉默片刻,“可臣要说的就是前世之事,陛下全当个故事听吧。前世,我死的比较早。是死在了李家的灭门案中,这个案子的主谋就是楚贵妃和周正卿。”
“贵妃为何要害你李家?”皇帝问。
“楚贵妃爱权,幼子登基,太后垂帘听政。楚贵妃同周正卿意在储君之位,李家挡着他们的路了。沈家,沈不言也死了……”李幼悟道:“这回的皇后娘娘的事,陛下若要深查,必然能查到蛛丝马迹。”
屋中静默一瞬,片刻后,皇帝笑了起来,道:“丞相,这只是个故事。不是吗?”
“是,陛下说的事。这只是个故事……”
走出门外,这屋外候着的宫人才走了进去。被外头的寒风一吹,李幼悟闭上了眼,松了一口气。
帝王的疑心不能起,一旦起了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漫天暴雪中,她走向了长乐宫。在那成群结队的太医注视下,李幼悟走进了殿内。
她随着微弱的光芒走了进来,她隐约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人,李幼悟轻轻唤了他一声:“不言……”
沈不言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般,但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在。
李幼悟走到床榻旁做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稍稍晃了晃。
“不言,他们都说你没事,就是不愿意醒。”
“我知道,你是以为我和阿念都不在了。”李幼悟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你别信他们的话,我没事,阿念也没事。你可不能丢下我们……”
说着说着,泪就流了下来。她将脸埋在他的身上哭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沈不言醒过来哄她。
李幼悟气得捶了他好几下,哭骂道:“混-蛋,你个混-蛋。这么多事情,你还不起来帮我!”
“你听着!我现在去找御医,你要是一会不醒,我就带着阿念走。”李幼悟想了想,又补上了句,“我重新给阿念找个爹,让阿念天天跟在后面喊别人爹。反正你也听不到了。”
威胁了一通后,李幼悟这才将鼻涕眼泪都在他身上蹭了蹭,刚想起身。
她腰上的手猛地一紧,李幼悟一怔,急忙开口喊御医。
听得沈不言虚弱问道:“幼悟,阿念会喊爹了吗?”
李幼悟哭着哭着就笑了,骂道:“阿念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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