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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也变了，粗糙沙哑。
“suahduoasd……”康坦斯汀喉咙里冒出咕噜噜的声音。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阿达多扯下自己的裙摆，企图盖住脸。
一根触手按住了她的手。
软滑黏腻的物体舔舐她脸上的血液，唾液滴到眼睛里，但是阿达多浑然不觉。
那根舌头完整地舔过了阿达多脸上的每一寸鳞片。
“你是在帮我清洗吗？”阿达多愣愣地问。
康坦斯汀【怪物版】点了点头。
阿达多摸了摸脸，伤口已经愈合了。
康坦斯汀是在用自己仅剩不多的魔力为她疗伤！
【dasduhasod！】康坦斯汀【怪物版】缓缓道。
阿达多被注入了康坦斯汀的魔力后，初步能理解他的话。
“你不丑！”康坦斯汀如是说道。
“胡说八道，”阿达多抱着尾巴，“我现在都不是人了，我不知道自己顶着个什么物种的头。”
不管康坦斯汀怎么说，她现在一定是一个很可怕的怪物的模样。
“你是我的妻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妻子。”康坦斯汀【怪物版】笃定道。
要是以前，听到康坦斯汀的表白，阿达多只会觉得肉麻，而且并不会放在心上。她无法理解，也并不相信神明能对一个普通人有感情。
而且，在她看来，康坦斯汀对她的全部感情都建立在“自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新娘”这个前提上，一旦康坦斯汀发现自己是个冒牌的，就会马上对她避之不及。
但是现在，面对康坦斯汀【怪物版】，阿达多微微动容了。
“谢谢你。”阿达多抬起头，用双肘撑着地，缓缓爬到了康坦斯汀的面前。
康坦斯汀不忍心看她走得那样辛苦，用触手把阿达多卷到了自己身边。
“礼尚往来。我也帮你疗伤。”阿达多闭上双眼，手掌贴上了康坦斯汀【怪物版】脸上的巨大红色眼球上。
她输入了不少魔力，但是康坦斯汀却依旧没有好转。
阿达多心里咯噔一下：康坦斯汀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日子一天天流逝，面对无穷无尽的元素风暴，虚无之境的时间越来越混乱。
有时候，时间很快，他们能看见星星在空中静止不动。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看到星星在须臾间诞生，又在须臾间爆炸。
没有肉体凡胎能承受尺度如此混乱的时空。
康坦斯汀和阿达多的身体逐渐衰落，日复一日地更像血水。
康坦斯汀越萎缩，触手缠绕阿达多越紧，像是害怕阿达多会丢下他跑了，他恨不得把阿达多揉到自己的内脏里去。
阿达多却并且有多感动，因为她发现康坦斯汀总是把自己往他的胃袋里揉……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会被打消，因为康坦斯汀用自己的生命给阿达多疗伤，如果要吃了她，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阿达多也会给康坦斯汀疗伤，但是杯水车薪。
在黑潮到来的前夜，康坦斯汀萎缩到只有三米左右的大小了。
阿达多的龙尾也腐烂成龙骨，背后的骨翅被元素风暴腐蚀得满是凹坑。
“康坦斯汀，马上就要死了，你害怕吗？”阿达多躺在地上，望着璀璨的星空。
“不害怕。”康坦斯汀道。
“为什么？”阿达多问。
“我们一起死，就不害怕。”康坦斯汀的触手缠绕阿达多更紧了，“我会和你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彼时的阿达多，并不理解什么是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我还没有正式和你求婚呢。”肉块怪物缓缓道，“我听说，人间的新娘，是要穿婚服的。”
于是，康坦斯汀【怪物版】一边把阿达多用触手包裹着，放在自己的腹腔里，一边四处搜集闪闪发光的宝石。
虚无之境最不缺的就是矿产，康坦斯汀用触手在地上翻找，翻山越岭，背后拖着的矿产越来越多。
搜集到足够多的矿石后，他用石头做了一个锤子，开始缓慢切割宝石。
他要给阿达多做一件婚服。
一件用世界上最璀璨的宝石制成的婚服。
“我的女孩得有一件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康坦斯汀说，“这样才配得上你。”
阿达多看着他脸上密密麻麻的眼睛中射出煞有其事的光，无言以对。
阿达多逐渐陷入了沉睡，但是总能被康坦斯汀抡锤子的声音吵醒。
“你用了多少颗宝石？”一天，阿达多醒来，看见康坦斯汀依旧在用触手雕刻宝石，哪怕触手都被扎出血了，他也没有停下。
“保密。”康坦斯汀道。
阿达多不再追问。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月，阿达多某天冬眠一觉醒来，发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围绕在他们身边。
那是一堆似狗非狗的异形，眼球纯黑，脑门裂开，舌头从喉管伸出，滴下的唾液可以俯视地面。
“！”阿达多撑着手肘从康坦斯汀的腹腔里爬出来，“是恶魔！快走，康坦斯汀！”
康坦斯汀一把卷起所有的宝石，用触手在地面蠕动，转了个身。
两人的呼吸都霎时间急促起来。
目之所及，密密麻麻全是恶魔的身影。
他们已经被恶魔包围了。
对于恶魔，任何活物都是他们的粮食，阿达多和康坦斯汀也不例外。
阿达多想要凝聚起一丝魔力，但是她的魔力早就消失殆尽。
康坦斯汀努力用触手赶退恶魔，但是那触手甩到恶魔身上，就被恶魔咬住。
阿达多感到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触手收紧了。
即便康坦斯汀脸上没有眉毛，但是几百年的相处，阿达多能从他的微表情看出，他此刻正在忍受强大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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