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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闹得哪出呀?”
七叔梁贯看了一地狼藉和跪在地上的几个奴仆,又见她们全身都在滴雨,有的脸上带伤,有的衣衫被撕破,他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中莫名有火,脸色连着变了好几次。
见灵堂正中摆放了两把椅子,当中一把上放他二哥梁谧的牌位,另一把空着,就想坐到空着的椅子上,却见侄子梁骁朝他身后叉手,请他母亲、他的二嫂王宏君上座。
梁贯闷头生气,觑见角落里垒着几个蒲团,大踏步地跨过地上的果子和碎片,搬了一个过来,跪地的那几个眼尖,见七爷如一阵风般过来了,赶紧跪着往两旁挪。
苏慕昕也往旁边让了几步,这位七叔向来风风火火,肆无忌惮,但对她还算好。
以前老侯爷在世时,他经常到老侯爷的住所找老侯爷下棋,每每遇到了,趁没人注意,总会偷偷塞一个零嘴给她,她也看到过他塞零嘴给三哥和四姐。
“大哥大嫂,那边还有,要坐自己搬,如今呀大侄子掌家,有得坐就赶紧坐,今后呀……”
梁贯走过众人,将蒲团丢在两把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上去,跟着他就习惯性地盘起腿儿,闭上了眼儿,然后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坐他身后的王宏君眼皮往下一搭,觑了她小叔一眼,神情相当冷淡。
“死者为大,为兄和你嫂子就不坐了。”
梁頫抄着手,站在距他五、六米远的地方,说完这句话他就将目光移到侄子身上,极有耐心的等着侄子开口。
见二哥梁骁被七叔当众挖苦奚落,苏慕昕担心他们又吵起来,自老侯爷过世后,为了这侯爵之位,已经吵闹过几场。
按说今晚能来到家祠的都是最亲的人,但最亲的人为了一个爵位也撕破脸了,如今还能待在一个屋里是因为新君替他家做了裁断,将爵位给了小侯爷梁骁,就连他家那位有一品诰命傍身的祖母也无法反对。
祖母的意思是“拨乱反正”,将爵位还给长房。
在老侯爷的病榻前母子俩就爵位该给大伯梁頫,还是该传给老侯爷之子梁骁大吵过一次,也正因为那次争吵,老侯爷急火攻心,伤势突然恶化,没两天就撒手人寰了。
她也不知道梁老太爷为什么不把爵位传给长子,反而传给了次子,因为她随母亲进这个家的时候,爵位就是老侯爷的。
七叔这次明显是向着他大哥大嫂的,对于这一点苏慕昕也很奇怪,以前老侯爷还在世时,明明七叔和老侯爷这一房走得更近,他和七婶也一直住在侯府东院,怎么老侯爷一过世他就变了。
好在梁骁这次并未发火,她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向大伯梁頫,大伯现任礼部郎中,正五品官衔,只一妻一妾,连个通房都没有。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大伯与七叔风风火火的性格不同,他待人和善、彬彬有礼,极少露出自己的脾气,对他们小辈也客客气气的,是一位极好的长辈。
梁骁的神情有些阴郁,收回目光,首先向母亲躬身行礼,然后才向叔伯问安,待直起身来,最后向站在下首的陈明玉点了一下头,唤了一声“陈姨娘”。
“侯爷万福。”
陈明玉叉手,向他深深地道个万福。
梁玥跟着母亲向兄长叉手福身,然后语带哭腔的问:“二哥,谁将爹爹的灵堂砸啦?”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没砸灵堂!”
孟娇忽然语调拔高,跟着又恹恹的向丈夫梁頫解释,“不知是哪个没长眼的打碎了二叔的往生灯,我和骁儿正审着呢,总归是要罚的。这些天我病着,这些刁仆们没个管束就翻了天了,重罚几个自然就安生了。”
她边说边瞟向其他人,然后深吸一口气,语气悲怆的说,“打碎什么不好,偏偏是二叔的往生灯,这二叔要是去不了西方极乐,这可怎生是好呀。”说着,拿着白绢子掩在双眼间,一度哽噎难言。
这位大伯母说话尽戳人肺管子,苏慕昕一向不喜欢她,又听她说要重罚,不觉皱起眉头,生怕二哥真听了她的话重罚刘莹她们。
“重罚?”
梁骁认真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了几下头,似乎很认可孟娇的“建议”。
“今日之事,皆因张、刘二婢而起,不管是谁打碎的往生灯都是大不敬之罪。张、刘二婢……杖毙,余人各打十鞭。”
“杖毙”二字一出口,张嬷嬷一声哀嚎,吓得昏死过去;刘莹一脸惨白,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就瘫软在了地上。
余人则哀嚎求饶,一时间本应幽静的灵堂哭声震天。
“二哥哥……”
苏慕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浑身一阵阵战栗,颤颤巍巍的走到梁骁身前,拉住他的衣袖,乞求道:“二哥哥,求你别杀刘莹!”
“滚回你的房间。”
梁骁眼神严厉,甩开她的手,当着众长辈的面毫不留情的斥责这个妹妹。
“二哥哥!”
苏慕昕大叫一声,忽然朝他跪下,像仰望星辰、仰望高山那样仰望着他,与他相比,她是如此的卑微和渺小,就像山涧边一株不起眼又孱弱的孤草。
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从她苍白的脸蛋上滚落下来。“求求你大发慈悲,饶了刘莹吧,是我打碎的往生灯,你要罚就罚我!”
“要挟我?”
梁骁紧皱双眉,不可思议地瞪着苏慕昕:“你以为你挂个我妹妹的头衔我就不敢罚你?起来!听到没有!我爹已经过世了,如今我才是安平侯……”
说到这儿,他话语一顿,看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莫测高深,语气也变得极其陌生,“若再想继续在这个家安稳度日就要守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要你安分守己。”
见她跪着不动,他真的生气了,指着大门:“好,你要跪是吧,要跪就去门边跪!”
梁骁跟着就朝外喊人,命人将昏死和哀嚎的那几个全拖出去,又叫来两个丫鬟,命她们将苏慕昕押到门边,让她看着行刑,让她长长记性。
昕昕放心,就算以后爹爹不在了,你二哥哥也会保护你、照顾你……
你二哥哥已经答应爹爹了……
若昕昕受了欺负就跟你二哥哥说……
老侯爷临终前的一番叮咛在苏慕昕耳畔不断响起,那些叮咛就像是昨日才对她说的一样,但眼前的景象又将昨日誓言击个粉碎,她忽然清醒过来,原来她眼中她最能倚仗的人是如此厌恶和痛恨她这个人,她眼中的期冀骤然退去。
这时候,她又想起了她死去的亲生爹娘,她的心一阵阵的痛,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楸住一样。
“我安分守己!我安分守己!只要你不杀刘莹!”
苏慕昕不停的向他和灵堂里的其他人磕头,很快额头就血红一片。
自母亲和老侯爷相继离世后,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只有刘莹和一个嬷嬷,再没旁的亲人了,而这两人都是自她入侯府就陪在她身边的人,她离不开她们。
跟着,苏慕昕就被两个丫鬟架到了门边,按在门口向外跪下,她几次反抗,几次都被按了下来。
她哭到声嘶力竭,很快就哭不出声,只有眼泪牵线似的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淌,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院外,在那灰蒙蒙的世界中,她看着掌板的几人同时举高板子,又同时落下……
孟娇眼睁睁地看着七丫头被两个丫鬟架到了门边,七丫头年龄实在太小,又瘦得跟一根干柴似的,哪里反抗得了。
她因侄子的雷霆手段和绝情感到心惊,又因侄子刚刚话中的“安分守己”四字忐忑不安,那哪里是说给七丫头听的,分明是在警告她和她的丈夫。
偷偷瞟了众人几眼,口内喃喃呐呐,说道:“自古刁仆难驯,打死几个,有了震慑,自会消停一阵。”
她话音刚落,一声冷笑就从她下方传来,“闹一次就打死几个,多闹几次梁家岂非无人可用。”
孟娇扭头瞪视当面讥讽她的陈明玉,压着声音喝骂:“一个姨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陈明玉就像没听到她的警告一样,再次朝梁骁深深的道个万福,诚恳建议:“侯爷,管家管家,最重要还是得着落在这个‘管’字上,若一味重罚,只怕奴仆们人人自危,时间长了必然人心惶惶,又如何做得好他们份内之事。”
“陈姨娘所言有理,老话说治家有方,就算是刁仆也总有法子治的。”
梁骁没理孟娇这位伯母,径直看向自家大伯,说道:“刚刚大伯母还跟侄儿说家事繁重,她过于劳累,吃了十几副汤药还不见好。”
他话锋一转,愧疚的说:“其实这一年大伯母代家母掌家,日渐憔悴,侄儿一直于心有愧,好在家母将养了几月,如今身体渐好。大伯,要不这样,从即刻起,大伯母就好生休养,这个家就不劳大伯母费心了。”
梁頫还未接话,孟娇就心急火燎了起来,“哎呀,骁儿,去年你爹中箭,一直伤着,你娘又要照顾你爹又要管家,病了好几场,我这个嫂嫂见她辛苦,才代她管家,可不是大伯母趁你娘分身乏术抢这个管家当。当时若不是我这个嫂嫂帮她,还有谁帮她……”
她反手指指陈明玉,“难道靠个从偏门抬进来的妾,若被别家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们家!”
孟娇当众挖苦,陈明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六小姐梁玥则胀红了脸,显得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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