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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3日。
彭遥栀扶着危楼楼梯的扶手,颤颤巍巍地走下楼。
彭天华跟在她身后,像彭遥栀小时候蹒跚学步时的那样。
林恙然一梯一梯迈出步子,她悬着的心安稳了不少。
侧头的那刻,刘屿辰正在身后。
林恙然伸出手瞧了瞧,刚刚发生的事仍历历在目。
刘屿辰在那一刻,牵住了她的手,甚至还示意她不要去。
可他怎么看出来,她想上前将彭遥栀拽回来的。
“芝芝,怎么了?”
这声,林恙然回过神。
她瞧见彭遥栀站在屋檐下,伸手出去,雨滴一颗颗坠落在她掌心,她喃喃道:“下雨了。”
彭遥栀微扬起头,天空黑压压的,像是要将人给吞噬了。
不知何时,大雨倾盆里有个撑伞的少年伫立在不远处,彭遥栀注意到他。
林恙然也看见了他,雨伞倾斜的一瞬间,她认出了他。
嘀咕道:“夏蝉?”
他又来得这样晚,仿佛就像是掐着点。
“看什么呢?芝芝。”
彭遥栀似是回过神,眉心微微一颤,轻喃:“那个人好眼熟啊,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彭天华脱掉外套,举过头顶,为彭遥栀筑造起一片净土,“爸爸的车就在外面,我们快回家吧。”
彭遥栀回头,眉眼轻弯,“二十,林恙然,谢谢你们。再见。”
林恙然举起手挥了挥,当作道别。
看着彭遥栀坐上车,她松了一口气,再看向夏蝉刚才站的位置时,才发觉他已经离开了,她扁了扁嘴,“走得这么急,连声招呼都不打……”
“你说什么?”
刘屿辰凑过来,肩膀轻贴上她的肩,呼吸声就这样随着凉风灌进耳朵,痒痒的。
林恙然抬手捏了捏耳垂,打直双腿,浅浅吸气,“既然都走了,那我们也快走吧!”
迈腿的那刻,林恙然被身侧的人拽住,刘屿辰就这样将她扯到身旁。
隔得太近,就连呼吸声都屏蔽不了。
微凉初夏的风就这样掀起一阵心动。
他松开拉她的手,将手揣进衣兜,温言:“这么大的雨,等一会儿吧。”
街边的路灯一排排亮起,黑暗里有了丝丝亮光。
林恙然瞧着他的侧脸,映衬在雨滴晕染的昏黄里。
她弯了弯唇,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天公不作美。
讨厌下雨天的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期望这雨不要停。
雨声淅淅沥沥,雨滴掉落在地面再飞溅到脚边,微风也拂面。
林恙然合上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倏然,耳朵神经敏感到就连她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雨滴掉落的那一刻,时间也静止了,她听见他说:“林恙然,生日快乐。”
林恙然对上他真挚的眼眸,口吃着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你告诉我的呀,”刘屿辰挑了挑眉,“怎么不记得了?”
他说得太过确定,林恙然想来想去还是记不得什么时候告诉过他。
以至于,她敛了敛笑,质疑起自己,“是吗?我可能不太记得了。”
“这雨,好像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刘屿辰脱掉外套,朝她抛了个眼神,“要不?”
林恙然接收到他的信号,咧开嘴笑道:“你的外套好像不足以将我俩都遮住。”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罢,刘屿辰反手一挥将外套举过头顶,把林恙然圈进自己的地盘。
“出发!”
林恙然跟着他的步子,迈进大雨里,他肆意的样子让林恙然看入了迷。
直到刘屿辰咳了几声,将她喊回神。
“想啥呢?”他问。
林恙然低眉一笑,摇摇头,冲出他的保护地带,就这样跑进雨里,大咧咧笑道:“刘屿辰!别躲雨了!”
“快来呀!”
见他愣站在原地,林恙然朝他挥了挥手。
虽然,林恙然从小就不喜欢下雨,总觉得是个会让人发霉的日子。但,她的人生清单里有一件一直没有划掉的事,就是奔赴一场大雨。
她把这件旁人听了会觉得她傻的事情,称为专属奇怪的浪漫主义者的乐趣。
长大以后,我们便很少再有机会去实现那些小时候的奇奇怪怪,因为在成人的世界里这被定义为叛逆,有时甚至会被安上离经叛道的罪过。
淋雨当然会感冒,衣服会湿透会脏。
但,那又如何呢?
现在的她可是正值青春,为何不能疯狂一次呢!
刘屿辰收起外套,忽地一笑,就这样跟上林恙然的步伐。
雷声震耳,紫色的闪电划破天空。
林恙然就这样跑在大雨里,就像小时候预想过的那样,唯一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一个刘屿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连雨都渐渐小了。
林恙然终于回到家,她站在家门外,看着浑身湿透的刘屿辰,“你等等我。”
话罢,她开门走进玄关,从玄关的雨伞篓里掏出一把小黄伞。
耳畔完全忽略了丁淑意的问句。
林恙然拿着伞走到院子门口,伸直手臂,“给!”
“谢谢。”
他接过。
“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肯陪我淋雨。”
“其实,是我自己也想淋。”
原来这个世上,她不需要解释什么,就有人懂她的奇怪。
微凉的夏风飘过来,吹得林恙然打了个冷颤。
刘屿辰撑开伞,轻轻朝前一斜,“快进去吧,回去洗个热水澡。”
“恙恙?怎么门开着也不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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