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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教务处里挤满了人,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两个班的班主任,两对掐架当事人母子、父女,还有拉架报信的林觅雪三人及家长。
“……真是开了眼了,还有敢对长辈动手的,有没有家教了?”中年女人手指着周语晴,气得满脸涨红。
周语晴不耐地拨开:“你是我哪个长辈?你打我,我还手,天经地义好吧。”
“晴晴!”“好了!”
周父和方主任大声叫停。
方主任问目睹全程的一班老师:“黄老师,你跟我讲讲事情过程,七班的周语晴真的打了你们班学生家长?”
黄老师实事求是地复述了当时的场景:“秦霁他妈妈跟他在走廊上发生了争执,秦霁妈妈想打秦霁,这位七班的周同学路过,应该是想拉秦妈妈,没注意被打了一巴掌,接着周同学就打回去了。”
秦母没觉得自己理亏,重复强调道:“哪家孩子会对长辈动手的,像什么话!”
她还把炮口对准周父:“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连女儿都不会教!”
周父是个势利的商人,平常秦母这样的普通人家见了他都是低头哈腰的,哪忍得住,呛回去:“老师都说了,你先动的手。”
秦母:“我那是不小心,大不了给她说声‘对不起’,她对长辈动手就是不对!”
周父:“直说吧,你要多少钱,是不是还要去医院验伤?”
秦母:“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你女儿必须给我道歉,公开道歉,学校也要处分。”
方主任头疼:“先冷静,冷静!”
周父在家重男轻女,在外帮亲不帮理,周语晴表情轻松,偏头看向呆木头样的男生,问:“喂,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男生一愣,回道:“秦朝的秦,云收雨霁的霁。”
云收雨霁,即雨过天晴。
周语晴点点头:“不错的名字。”
男生不好意思地低头,过了会儿,又抬起一点,小心翼翼地观察周语晴的侧脸,眼底有羡慕和惊艳。
林觅雪注意到他们的互动,惊讶道:“你们之前不认识?”
周语晴耸肩:“不认识。”
秦霁也摇头。
另一边,秦母对周语晴的指控提升了一个等级:“……她肯定是勾搭我儿子谈恋爱,才害他这学期成绩退步这么多!”
秦霁忍不住开口:“妈,我没有谈恋爱!”
“谈个鬼,我才刚知道你儿子姓谁名谁呢,”周语晴讥讽道,“我就是路见不平、拔手相助,大婶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拦住,你这一巴掌打下去,你儿子能直接从四楼跳下去你信不信?”
“呸!”秦母怒上加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霁听清周语晴后半句,身子一震,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握拳,咬着牙说:“她说的对,她没做错。”
“她打你妈,还咒你!”秦母气得仰倒,越发笃信他们两个有暧昧关系,不然一直乖巧的儿子怎么会偏着外人。
别说秦母,秦霁这副做派像极了“有了媳妇忘了娘”,周父也怀疑女儿和秦霁有什么。
方主任又是递水又是劝,生怕秦母气出个好歹。
她问117另外三人:“你们说,周语晴和一班的秦霁,之前有来往吗?”
林觅雪:“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先前我们也都不认识秦同学。”
吴桐:“没有。”
简葭:“这几个月周语晴一直陪着我,没有和任何男生有过多交往。”
周父脸色稍缓,秦母却不信:“你们是同宿舍的吧,当然会帮她打掩护。”
“行了,你们先跟家长回去。”方主任摆摆手,又跟何玉莲和商婉说,“你们说的事,改天吧。”
八缺三,今天这顿饭是暂时吃不成了。
简葭住校,商婉三人带林觅雪吴桐回家,后面教务处又谈了什么、谈了多久,林觅雪她们就不清楚了。
晚上在宿舍群里问,周语晴回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语过天晴:[佛光普照].jpg】
【语过天晴:明天2017了,请你们吃饭庆祝一下,邱晓莉也叫上。】
看她这么有兴致,室友们都以为她打人的事顺利解决了。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五人吃火锅的时候,周语晴冷不丁丢下一个炸弹:“下周我也要通报批评了。”
林觅雪震惊:“啊?”
“啊什么,”周语晴的语气竟有几分得意,“没比你落后。”
林觅雪:“……这倒也不用比。”
简葭问:“就通报?没别的吧?”
为了让小伙伴们放心,周语晴多讲了几句:“其实我爸想给钱私了,那大婶想我道歉,可凭什么啊,我又没错,通报就通报,反正不进档案也不影响高考,没事。”
周语晴反打秦母这事,不大符合华国的普世价值观,但在她个人的角度,以掌还掌,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而且秦母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打骂儿子,丝毫不顾及秦霁自尊,同龄人对她的印象极差。
小伙伴们一致认为,既然学校已经做出处罚决定,周语晴也接受,那这事就算解决了、过去了,不再纠结前因后果,不影响她们的感情和交往。
邱晓莉更关心八卦:“那你和一班的那个到底什么情况?”
周语晴随意道:“以前不认识,以后也没关系,我就是日行一善。”
她煞有介事地举杯:“今天是2017年的第一天,去年我功德圆满,今年必定飞升!”
其他人和她碰杯,一边笑她:“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要出家啊。”
周语晴一口闷干,惆怅:“你们不懂。”
两条年轻鲜活的生命,十四中这年的升学率,高三五百多同学的心态和高考分数。
想到这些,周语晴中二附体,宣布:“以后请叫我‘女王大人’!”
林觅雪最捧场,海豹鼓掌:“恭喜周女王登基!”
周语晴得意怪笑:“把本王哄高兴了,封你117第一公主殿下!”
看吧,女配有什么关系,她还是自己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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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除了短得可怜的假期,没什么节味。
返校,紧张的复习,期末考试,转眼就到了寒假。
离开宿舍前,林觅雪问简葭:“你寒假住哪儿?我妈说你可以来我家,学校边上的江南茗苑。”
周语晴也说:“我家别墅客房是够,但我哥是个花花公子,你过来不方便,我在隔壁区有个单身公寓,就是小了点远了点,生活没人照顾,我建议你还是去林觅雪那儿。”
吴峙强制猥亵案二审维持原判,官方公告已经挂到网上,白马艺考关停整顿,这件事终于画上句号。
但由于简父接受吴峙方好处、为对方作证,简葭对他失望冷心,跟商婉名下的一家新成立的娱乐公司签约,发微博说明原委,声明往后只会对简父尽到法律上的基本赡养义务,算是委婉版的“断绝父女关系”。
室友们担心她寒假无家可归,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过元宵。
“谢谢你们,小咪你也帮我谢谢何阿姨,不过都不用了,我有地方去。”又将近两个月过去,简葭从里到外宛若新生,“我跟干妈一起住。”
林觅雪讶然:“干妈?”
周语晴皱眉,不信任道:“又哪里冒出来的干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不会是看你翻身,想要占你便宜的吧,你当心点别再被人坑,毕竟亲爸都靠不住。”
“你别乱说!”简葭严肃道,又有些忸怩地压低声音,“我只告诉你们,别跟别人讲,是方主任。”
林觅雪、吴桐、周语晴:“!!”
“干妈那件事以后就离婚了,这么多年跟干外婆两个人,以后我和她们一起生活。”简葭眼里有温暖和期待,“先前在干妈家住,外婆对我也很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生活,不让她们再经历不好的事。”
林觅雪和周语晴唯有祝福。
有些缘分和感情,再有钱也买不到,是命运的馈赠。
“小咪,还是有件事想麻烦你。”简葭又说,“下个月校考,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首都,有个伴?到时候学校开学了,干妈走不开。”
首电首传的校考时间都公布了,刚好连在一起,在十四中开学的那一周。
林觅雪已经提前和班主任请好假,到时候会由两个妈妈陪伴飞往首都考试。
简葭除了首电,还报了首戏,最理想的当然是和林觅雪继续在首电当同学。
简葭的话正中林觅雪下怀,她不说,林觅雪也会问她:“没问题,你身份证号发我下,机票酒店我帮你一起定了。”
简葭:“那我把钱先转你。”
等两人约定好,周语晴突然发现一个华点:“你们是不是都要考首都?”
吴桐肯定跟着林觅雪走,而且她想学法,“五院四系”中排名前三的都在首都。
林觅雪点点头:“对哦,晓莉目标是冲首师大,你呢,想考哪个学校?”
邱晓莉也想去首都,是因为想要离开临省见见世面,又有林觅雪吴桐一起,至于选中师大的理由,就略显奇葩了点。
她觉得高中三年虽然课业繁重,但十四中氛围好,过得比初中小学快乐多了,她舍不得离开,就决定考师范当老师,以后努力回到十四中教书。
林觅雪的提问,周语晴答不上来。
她成绩比林觅雪没准备艺考前差一些,徘徊在一二本交界。
“梦里”的她只是随大流,在高三这年稍微努力了点,最后发挥一般,只上了二本,又去国外野鸡大学镀了层假金,别说学以致用,根本学都没学,只是让她多了个装点门面的“嫁妆”。
现在一时半会她肯定确定不了以后想考哪个学校专业、往哪个职业发展,但是——
“校考加油,等你们凯旋。”周语晴跟简葭和林觅雪碰拳,“少数服从多数,我也去首都。”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没有出现的男主:早上6点起来跑10公里,2小时器械训练;下午4小时拳馆训练;洗干净去接老婆回家,收获摸头夸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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