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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雪莹正自犹豫不决，听到这话当即下定决心，“十圈就十圈，这回一定要让那些北雍人知道我们中原女子的厉害。”
陈韵仪正色道：“其实今天大家会觉得浑身酸痛是因为身体还没适应过来，等多练上几天，自然就不疼了。”
丁荟芸微微一笑，“韵仪的话我是信的，那我就再坚持一下。”
马令钰未再多言，索性直接先行跑开了，高雪莹和丁荟芸也连忙跟上去。
本以为事情已经搞定，谁知云瑶郡主这个以往最积极的人反而开始退缩。
“先生，我腿疼，今天能不能先歇一天啊。”云瑶郡主揪住林风的袖子撒娇。
林风后腿一步，一脸漠然，“跑不了的话可以退出。”
云瑶郡主一口气哽住，进退两难，陈韵仪凑过来附耳低语，“如果你这时候打退堂鼓，肯定会被双木先生鄙视。”
“才不会！”云瑶郡主娇嗔一声，见林风已经走到旁边去，“双木先生高风亮节，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陈韵仪一脸无语，“高风亮节”这种溢美之词都能说得出口，果然人一旦动心，就会变得不理智。
陈韵仪摇摇头，心说“动心”这种事当真可怕。
接下来几日，训练进行得十分顺利，再也未有人提出退赛，甚至众人热情高涨，颇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
这日，众人终于得了林风的允许上场实操，就在徐初雪把球踢往球门时，丁荟芸不仅没拦下球，反正摔倒在地擦破了手腕，当即坐到地上一副盈盈欲泣的模样。
众人连忙上前去查看伤势，一番言语安慰，又去拿药过来给丁荟芸上药。
北雍公主不知何时走到近前处来，众人忙着关心丁荟芸竟都未注意到她。
“就这点小伤，居然还会哭鼻子，真是笑掉人的大牙！”北雍公主抱胸打量着丁荟芸，一脸轻蔑。
她今日穿了一身暗红色大襟长袍，满头珍珠玛瑙流苏首饰，一双褐色皮靴，整个人看上去美艳又英挺。
云瑶郡主当即反唇相讥，“哎呦，也不知道是谁，两次败在我们徐妹妹的手上，甚至中间使诈逼得我们徐妹妹空手对双刀，但是到最后也还是输了，真是羞死人了，啧啧啧……”
“你！”北雍公主气得牙根痒痒。
“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该不会想偷窥我们的战术吧，你们北雍人真是无耻至极！”云瑶郡主不忿地瞪着眼前的异族少女。
“大言不惭，我们北雍女子个个英姿勃发、身手矫健，何须来偷窥你们的战术？”北雍公主神色倨傲，根本不以为意，“本公主不过是心中好奇，来走这一趟看看，届时比赛时会不会面对着一群小哭包。”
云瑶郡主仍想反击回去，陈韵仪却是扯了扯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相反，陈韵仪微微一笑，斟酌着开口，“论体能，论身手，我们中原女子确实比不得你们这些生于草原上的女子，但是若论智计，你们北雍女子可未必能赢，也不知公主的围棋练得怎么样了？”
北雍公主冷哼一声，并不言语。
云瑶郡主便知这是戳中了她的肺管子，当即大笑起来。
“这不劳你们操心，我们草原上的女子自是智勇双全，只需假以时日，围棋也会赢过你们去。”北雍公主又是冷哼一声，放完狠话这才转身离开。
陈韵仪心中暗暗思忖，若此言能让北雍公主将训练的重心放在围棋上，对她们大秦这边而言，倒是一桩好事。
林风神色淡漠，目光扫过众人，“其实，北雍公主有句话没说错，上了鞠场绝不能哭哭啼啼的，哪怕受了伤也只能咬牙坚持。因为我们没有替补的队员，甚至还少一个。”
丁荟芸站起身来，红着眼开口，“先生，我下次不会了。”
“很好，那就继续。”
自这番意外之后，众人的心志越发坚韧，即便遇到轻伤在身的情况，也依旧坚持练习。
直到这日，徐初雪的脚踝受了伤，林风一脸担心地上前察看伤势，还破天荒的宣布暂停训练。
若不是陈韵仪第一时间去找了药来，给徐初雪上好药，林风又想亲自给她上药。
众人再看向徐初雪时，不免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徐初雪敏锐地察觉出来，坚持训练到结束，后果就是脚踝肿痛得越发厉害。
即便如此，晚上往回走时，仍是被云瑶郡主给拦住。
“你跟双木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云瑶郡主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
徐初雪本就只打算和林风以普通师生的身份相处，听到此问，只能选择隐瞒。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跟他就是关系。”她始终神色平静，不起任何波澜。
“我喜欢他，你也喜欢他吗？”
徐初雪本来已经猜到了云瑶郡主的心思，但亲耳听到时仍是被震了一下。
“你不是喜欢我义兄吗？怎么突然转性了？”徐初雪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明艳少女。
这回轮到云瑶郡主语塞了，“你管我转不转性，反正你只要告诉我，你和双木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你所见，师生关系。”
“那他为什么那般紧张你？”云瑶郡主紧紧盯着徐初雪的脸，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因为我是这次蹴鞠比赛的主力，双木先生他负责此次的蹴鞠赛事，他当然会担心我出事。”
“我才不信呢！”云瑶郡主苦着一张脸，竟有些委屈巴巴的意味。
“你爱信不信。”徐初雪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谁知云瑶郡主不依不饶，竟又追到了马车上，“我不管，你若是对双木先生没什么想法，你就要帮我追到他。”
“你又来！”徐初雪简直哭笑不得，“之前你心仪杨二公子时，便是让我帮你，怎么现在换人了，还是让我帮你？”
“因为你和双木先生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云瑶郡主说得十分笃定，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又不瞎，能看得出来。”
徐初雪见云瑶郡主十分固执，索性放弃抵抗，“随便你怎么说，我要回去了。”
云瑶郡主拽住她的手臂软下脸色央求，“徐妹妹，天底下最好的徐妹妹，你一定要帮我。”
“你想追到双木先生，放手去做就可以了啊，我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徐初雪连连摆手。
“我不行。”云瑶突然面露懊丧之色，“想我之前追了杨舒哥哥那么久，始终在原地打转。我反思了一下，可能是我这个人太笨了，所以这回你必须得帮我。”
“堂堂云瑶郡主居然也会有反思的时候。”徐初雪自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低不可闻。
“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不答应吗？”
……
这晚用饭时，杨舒告诉徐初雪，之前在宫中比武时将那些兵器动了手脚的人已经找到了。
“是谁？”徐初雪不免好奇。
“你猜猜看。”
她只好顺着杨舒的意思将各方可能的人物都猜了个遍，却见杨舒一直摇头不语，不禁又问，“那还能是谁？”
“是武德帝。”
“什么？”徐初雪十分诧异。
“很意外吧。”杨舒冷笑一声，眸中泛着冷意，“我虽能猜到，武德帝希望你输给北雍公主，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在比武上面动手脚。”
“小人行径。”徐初雪皱着眉骂了一句。
杨舒不由得莞尔，低声笑起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但凡我将这事抖落出来，看他丢不丟得起这个脸。”
“不愧是我的女人。”杨舒脸上的笑意更深，“你这性子我很喜欢。”
“……”
耳朵仿佛被烫到，顷刻间红得滴血，这滚烫的热度顺着血液传至心底深处，心湖翻涌起伏，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潮岸。
徐初雪愣住半晌，一时间竟忘了反驳，怔怔地望着杨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被占了便宜。
两人皆是有些尴尬，各自抱起碗喝汤掩饰。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等和北雍的比赛结束，我立马就会离开京城。”
杨舒眼里的笑意渐渐淡下来，手不自觉间握紧，目光变得有些涣散。
徐初雪心中叹口气，撂下碗筷准备离开，但是脚上肿痛难当，站起来都有些吃力。
杨舒突然起身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既然脚受了伤，明日就在家中休养，别再去书院了。”
“哎——你干什么？”徐初雪听到声音自头顶响起，分外窘迫下意识挣脱起来。
杨舒古怪一笑，“你若再挣扎，小心摔到地上，再也没法参赛。”
闻言徐初雪便不再动弹，任由杨舒抱着她往外走，廊下坐着几个婆子正聚在一起闲聊，见此纷纷露出八卦的神色来。
几个婆子纷纷走远些，压低了声音讨论着。
“咱们家公子素了这么久，这是打算开荤了吗？”
“公子病成那样，能行吗？”
“……”
声音虽低，但还是丝丝缕缕地飘入两人耳中。
徐初雪更加尴尬，“你快放我下来吧，你这身子毕竟太虚，一会儿犯病了怎么办？”
“……”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眯，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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