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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顿了顿,“贵妃的意思是,元邈他在此事上撒谎。”
郭贵妃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后你便知道了。”随后转移话题:“你托人送的书册本宫收下了,至于那封血书.......”
铃兰弯了弯腰,“还请贵妃娘娘怜悯,务必帮越州夏家班的女子伸张正义。”
她听贵妃否认母女关系后,总觉得两人之间生分不少,向贵妃提出请求时,腰杆子没有之前硬。
她先前向贵妃提过两桩请求,一桩是处理夏千寻的冤情,第二桩是期望越州之事爆发后,贵妃能出面调停元邈与诸臣之间的矛盾,免得他再被贬谪。
可到今日,她察觉自己的要求太多,唯恐惹恼贵妃,导致两桩事都不能如愿,故此方才只捡了最重要的事再说与贵妃。
贵妃叹息,“若只请求这事,是比你另一事容易办许多。”
*
回家时铃兰反复思索近期的事,郭云韶是她的母亲这点无疑,在永贞年间这点失踪,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
说郭云韶因牵扯宫廷内斗而死,这点猜测并非毫无依据。
元邈当时是韦执谊的东床快婿,他父母应属同个阵营。郭家是唐宪宗的最大后盾。
若他们除掉郭云嬍,便是剪断唐宪宗与藩镇世家的联系。
这么一说,元邈的父母确有误杀郭云韶的嫌疑。
但奇怪的是,整个大唐找不见郭云韶的尸体。
这点父亲倒是提及一种奇药,叫做雪骨冰肌丸,若服用下去的话,人将会像冰雪一般,遇光则融,最后整个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化成一滩血水。
铃兰记下毒药的名字,回家后在元邈的丹房里搜寻,找不到任何与那毒药有关的资料。
记得元邈坦言,他母亲离世前曾把毕生钻研药理的笔记都交给了他,若果在书房找不到雪骨冰肌丸的内容,那他父母或许并非炼制这丹药。
想到这里,铃兰松了一口气,把翻乱的书房重新归置整齐,随后便回到主卧歇息。
凌蓉寄给她的信还没拆开呢,不知他们两口子如今在通州过得如何,是否也像他们夫妇一样恩爱和睦。
*
元邈今日前往皇宫述职且交流越州的案情,在宫外等候时听人说。
圣上前不久得到一封血书,为越州剡溪歌伎夏千寻以及夏家班百余名成员所写。
血书里控诉越州官场的权色交易,越州伶人邹季澄以参军戏为名,逼迫他们□□越州官员,以换取生意投资上的利益。
涉案人员包括失踪的越州刺史,以及越州上上下下近百名官员。
圣上大发雷霆,翻开元邈的奏折,如梦寺和虎头寨的事更是触目惊心。
谁能料到越州竟如此藏污纳垢。
于是,圣上下旨清洗越州的官场,而元邈则留在长安,暂任命为知制诰,日后负责替圣上起草旨意。
他领旨谢恩,出门便见等候面圣的几位官员,其中两位是裴度和古晏廷。
古晏廷和裴度两人举止亲近,裴度是铃兰的叔父,这让元邈感到些许不安。
他和古晏廷是制科同年,很早便打过交道,算是较为亲近的友人。
那时候他们拿着自己写的文章,到各大世家登门拜访,企图能寻到一位赏识他们的伯乐。
记得古晏廷说过,他拜访相府时,曾遇到一位芳龄二八的丫鬟,云鬓花容,与他分手的青梅竟生得七八分相似,琴弹得极为精湛。
元邈后知后觉那丫鬟是铃兰。
听其他官员窃窃私语,说古晏廷母亲去世前曾为他许下一门亲事,对象是裴度的侄女。古晏廷当时居母丧,这桩婚事便暂且搁置了。
这会儿古晏廷出丧,裴度便替家人询问古晏廷的意思,官员们忍不住猜测,两方大概是要结亲家了。
众位官员谈到此处无比艳羡。
裴家在本朝正得势,且听闻裴家那位娘子的母亲是太原郭氏,古晏廷虽家世不及裴娘,但家世并不差,样貌与才情皆数一数二,两人也算般配。
元邈愕然。
裴度有几个这等身份的侄女,说的不就是裴椒吗?
铃兰与他在越州成婚时,用的是并非是本名裴椒,而是墨琴编造的假名。那些官员丝毫不知裴娘的夫君,此刻正站在他们眼前,听他们说他妻子与其他男子“天作之合”。
元邈越听越上火,但他不好对外宣誓自己的主权,怕因泄露铃兰私奔的事而得罪裴家,以后更难名正言顺地将铃兰娶回家中。
于是,他只能当吃了黄连的哑巴。
近日暮时,元邈归家,听观壶汇报家中的琐碎事,知今日铃兰去了丹房,便前往查看。
他记性极好,一眼瞧出丹房里不少东西改换了位置,不用想便知是铃兰所为。
元邈蹲身书柜前,抻着胳膊翻找藏在深处的杂物,离魂丹的丹谱仍静静地躺在原处。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铃兰没有偷走他的丹谱。
“找什么呢?”铃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元邈抬头朝门口瞧,铃兰手里拿着一封信,缓缓朝他走来,脸上虽带着笑意,但总觉得她笑不达心。
这封信落入元邈手中,他拆开信封,信纸上字体写得整整齐齐,是他堂兄的信。
“原来是你我拿错信了。”元邈收好信件,伸手揽铃兰入怀,刚触及她衣襟,她便闪身避开了。
铃兰今日情绪不高,尤其是读过那封错拿的信后。
并非是铃兰有意偷看元邈信件的内容,只是无意中瞥见信上‘雪骨冰肌丸’几个字。
那封信上拢共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是问元邈何时回宗祠祭祖,另一件事是与他说雪骨冰肌丸重现世间,质问他是否把那药丸的配方不慎遗失了。
她这时才知,家中并非没有过雪骨冰肌丸的资料,而是元邈将资料偷藏起来。
铃兰不想立刻撕破脸,念及两人经营了三年婚姻,还想再给元邈一次机会,于是她试探地问:“你可知道有种药,叫做‘雪骨冰肌丸’,”
元邈诧异她提及此药,却也没深想,只当她从别人那里听闻越州刺史失踪一案,也并不知丹药与他父母的关系。
他含糊其辞道:“似乎听过这名字。”
铃兰什么都没有说,露出释然的笑容。
元邈又对铃兰说道:“今日越州的事被捅了出来,据说夏千寻托人将一封血书送入皇宫。当事人都明目张胆地闹到眼前来了,根本没办法含糊过去。圣上雷霆大怒,说要肃清越州的官场。”
那血书是铃兰送过去的,但铃兰没心思邀功,点了点头,“是好事。”
元邈继续道:“还有一桩好事,皇上升我为知制诰,之后我们夫妇便能继续留在长安了。”
“也是好事。”铃兰用力努起唇角,语气冷淡得仿佛在听陌生人的事。
元邈也像热情被泼了冷水,但仍拉起铃兰的双手,盯着铃兰认真地说:“记得你曾说过,若我此次能留在长安,你便不会走了。”
铃兰避开他的眼神,“夫君今日忙碌了一天,现在该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后院喂鸡福宝。”
元邈只觉得铃兰这句话没着没落,今日待他的态度也有点古怪。琢磨半天他也没想明白,早上两人如胶似漆的,分别不过四个时辰,她仿佛冷得像块难化的坚冰。
直到第二日回家时,元邈才知道昨日他的不详预感成了真。
丹药房仿佛进了贼,被翻得乌七八糟,离魂丹的丹谱不翼而飞,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家中主母铃兰。
元邈问观壶:“夫人去了哪里?”
观壶摇头,“夫人今早说是去了裴家,只有便再也没回来。”
铃兰毫无征兆地离家出走,再也没能回来。
元邈握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面,实在理不清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抬眼瞥见桌面上的信件,那是堂兄寄给他的信。
他不免狐疑起这封信来。。
打开信件一看,果不其然,一切是这封信惹出的祸。
堂兄竟在信中突然提起他父母炼制雪骨冰肌丸的事,还提到这药当初是宫中的牛婕妤命他父母所做。
元邈自觉冤枉极了。
他父母炼制药丸的事是真的,但他们尚未交出药丸,更没有打算毒害铃兰的母亲或者真正的郭云嬍。
民间流传郭贵妃的异母姊妹,也就是铃兰的母亲,死于雪骨冰肌丸,其实这只是一则谬传。
当时郭云嬍病重,郭云韶与她互换身份,因病去世的是郭云嬍,却对外宣称是郭云韶已死。
但郭云韶入宫时身体好好的,一夕之间人就突然病了,还没有尸体运出皇宫。
民间自然以讹传讹,随着时间发展,传言逐渐演变成各种阴谋论,每个版本都说得绘声绘色的,仿佛他们亲眼看见似的。
所以,他昨天从一开始便答错了。
她问他是否知道这药丸,明明是个机会让好好解释当年的事。但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意把药丸的事隐藏起来。
哪知这是弄巧成拙,而他人财两空,不单是他的丹谱被拿走了,夫人也失踪了。
“喵——”
元邈回头,见到盼汝抱着阿大走过来。
盼汝瞪着黑曜石般的圆眼,“娘再也不回来了吗?”
*
与此同时,裴家的竹林小院中阒然无声,煦光旖旎,和风微拂,竹叶沙沙纷落。
铃兰临竹而坐,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碗浓黑汤药,浮起丝缕白烟,散发浓烈的苦涩草香气。
她瞧着药碗,几经端起,又几经放下,神情踌躇。
最终还是放下碗,犹豫地看向裴现,问道:“爹,我是一定要绝情到如此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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