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生病了么，怎么还在忙。”
一向笑意盈盈的陈效凌，眉目间却有了难得的愠色。是在责怪黎湛不顾惜身体，此时竟还在硬撑着批阅公文。
再者，她前几日偷跑出去，还和黎鸿当街“拉拉扯扯”，很是惶惶了几日，见没有下文，才把心彻底放下。
黎湛见她如此着急，心间一暖：“无妨，疼得是膝盖，又不是手。”
近日天寒湿冷，黎湛膝盖不好的毛病又开始发。但经上次卢大夫的调养，倒是没那么疼了。
“还是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出席元清的生日宴呢。”
陈效凌即使心里有坎，但遇上好吃好喝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毕竟谁能和吃的过不去。
元维宁对女儿极尽宠爱，此次元清十岁的生日宴，在先帝赐给他的雪落云庄举办，宴请京中王侯大臣，规模人数，奢华程度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对了？阿凌是不是在背后说过我什么……”黎湛阖上茶杯的盖子，清脆响声本不大，只是有的人心里有鬼，把陈效凌吓得连眨眼：“没有啊……”
而后欲盖弥彰：“哦！我想起来了，定是我逢人就夸王爷，被您听了去……怪不好意思的。”
黎湛浅笑，定定地望着她，戏谑道：“我仿佛听说，阿凌说我……不能人道。”
坏了坏了！陈效凌抿紧嘴唇，暗自窘迫，这等事情于男子而言定当难以启齿，她岂能让黎湛亲口提出，还得是她来说。
“王爷其实可以不用瞒我，有病需要提早治，耽搁不得……不过，如果你对子嗣再无要求，其实不治也行，纵欲终究伤身。”
黎湛掐掐眉心，几欲开口却不知如何言语。
“你……”
这种事情要他如何解释？他终日忙于政事，无暇分身，对女色无甚想法……偶尔有冲动也是自行解决。
陈效凌委屈道：“对不住王爷，我不该探人隐私。”
黎湛凝视着她一步一步走近，眸中的掠夺若隐若现，紧抿薄唇：“阿凌觉得我该如何证明？”
陈效凌顿觉压迫感袭来，直往后退，生生给急出一身汗，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王爷我困了，先去就寝了。”
留下这句话，立刻逃之夭夭不敢再留。
黎湛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色厉内荏。”
“咳咳。”
何君逸打着扇子，从书房外徐徐走入，一脸欠揍相打趣道：“浓情蜜意完了？”
黎湛面上闪现一丝慌乱，目光在烛火的返照下粼粼如水流，而后自觉不妥，故从容“嗯”了一声。
何君逸瞧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明明面前之人一把年纪，他不知怎的，就联想到了自己情窦初开的儿子。
“有何事？”
黎湛难得心情好，眉目间的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何君逸思及正事，收起笑容：“高循被下狱了，接管高家大权之人是高克礼。”
“我有一位叔父死在他手里，虽说也算罪有应得吧……”说到这里，何君逸未见高克礼其人，还是为远隔千里之外的莫测，心间一寒。
黎湛慢慢抬眸，道：“以他的狠辣，不过是意料之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说起来，我对这位小高大人还是存了几分敬佩之心。儿时饱受欺凌，忍辱负重。到现在一朝反击，夺取高位。”
“只是他和大哥联手……我们的境遇，怕是更难了。”
何君逸知他何意，轻声叹息：“北燕，怕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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