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薛笑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沈聆还提醒他：“笑笑，要快点定下来哦。”
然后薛笑也不知怎么想的，眼巴巴地瞅了沈亭言一下。
沈亭言接收到这个眼神：“……”
就有种被欺负的可怜巴巴。
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又感到怜惜。
他不想给薛笑太大的心理负担。
把牧声这个角色的选角权交给薛笑，确实是因为他不想利用导师的身份去强迫薛笑做一些事情,
可要是这种权利的让渡反而变成了薛笑的压力,
那就不对了。
想罢,
他微敛起容,
理性客观地评价：“沈聆选中的男演员是姜利阳，他上半年热播的那部刑侦剧你可能看过。”
“他的演技不错，和牧声的贴合度也可以,
和你搭戏应该没问题，他本人对这份剧本也很感兴趣。”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凡音》虽是薛笑的单人剧目，但配角不少，其中涉及到校园戏的部分还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
大学时期的谢嘉是不需要薛笑带什么妆的，沈亭言打算直接让他素颜上阵，反正薛笑的脸上也没什么瑕疵，皮肤嫩得出水。
高中时期的谢嘉，就需要化妆师给薛笑再整整了。
薛笑走上二楼，听到副导和一位摄像师正在卫生间那边说话。
大概是一楼的卫生间被占用了，两人便到了二楼来，解决完问题就随口聊起了天。
过了晚饭，沈亭言带他简单扒了扒人物，至于具体的排戏要等到明天到了拍摄现场再说了。
“薛导，”男人的唇齿间慢条斯理咬出这两个字,
让薛笑更添一份羞意，“考虑考虑我吧。”
沈亭言双手抱胸，盯着他看了很久，挑唇问：“你高中是不是真长这样？”
手语他不太会，没有去专门学习过。
嚯，这到底是哪家跑出来的乖娃娃哦，软得没边了。
他们明天要先去拍高中的戏份，抵达前，副导演需要先帮那些做群演的高中生排好戏。
“是吗，”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语气轻飘飘地说，“你家应该有高中时的相册吧。”
笑意在眼中浮现,
沈亭言勾起了唇角。
最开始，他变得不自觉大声说话——他自己听不清楚，就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即便后来知道是自己耳背，他也很难控制自己的音量。
他突然开始认真思考，沈亭言把他带回了家，虽说是因为“公事”，但他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一下……
谢嘉的听力是逐渐减退的。
于是化妆师又修饰了下薛笑的轮廓，完妆后，所有人上前一看。
摄像师：“……阵仗是真大啊，要花不少钱吧？”
薛笑：“……”
薛笑弯起唇角，小小深呼吸一下,
郑重地说：“……我想和你一起演戏,
沈亭言。”
*
角色都定好之后，进度就快起来了。
*
沈家别墅成了一个战场，所有人都在忙碌。
青年双眼澄澈无害，面部线条变得比平时还要柔和，鼻尖仿佛也更翘了点，整一个就是可爱版的bjd娃娃。
沈亭言手中的笔轻点剧本，再抬起眸时，他道：“——不过，我觉得我和牧声的贴合度也不错,
我可以演得比姜利阳更好。”
而在遇到牧声的时候，他说话已经出现了很明显的吞字。
虽说薛笑换上校服后和高中生是真没什么差别……但总要把大学生谢嘉和高中生谢嘉给区分开来。
下午，化妆师抵达别墅，帮薛笑试妆。
薛笑默默看着沈亭言,
没吭声。
于是周围人都笑话他是谢大嗓门。
一整个下午，他就自己一个人对着电脑默默地学习、练习。
今天收工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薛笑努力回想了下：“……好像也没有？”
而后者说完这两句话,
就垂了垂眸。
后来，他逐渐学会了看唇语，习惯盯着别人的嘴和人交流，却也因为这奇怪的视线位置被人嫌弃、被人躲避。
高中的时候模样都长开了，和成年后也没太大差别了吧，薛笑是真有点不记得那会儿自己和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一个缓慢变化的过程，薛笑不能演得太突兀。
沈亭言联系了熟识的副导演，对方平时在剧组里就经常负责跟群演接洽。
沈亭言后来就消失没影儿了，大概在忙于整合这一个短期剧组，薛笑则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一些视频资料进行学习。
杨柳一和沈靖阳为了不打扰他们，没有回来。
沈聆的目光饱含深意，副导及摄像师们眼观鼻鼻观心,
安静如鸡。
副导：“那肯定，群演和龙套就不说了，这剧本转场那么多次，场地也都得租，都是钱。”
摄像师：“听说其他组的阵仗好像也挺大，不过都把力气用在了友情演出的大明星上面，只有这一组是真把这十几二十分钟的短剧当电影拍了。”
副导：“嗐，沈老师是花了大力气的，是真心想和薛笑拿个冠军吧。”
薛笑握紧了走廊扶手。
下一秒，一双手猛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吓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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