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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晖晚照,暮色四合。
明心看着默然矗立在湖边的老人,心里在想,那个打晕他的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所隐瞒?
她看向杜歌行,他也看向她,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在想这个问题。
当然,他们都没有再追问,这个经历过战争、被时代夺去生命中最美好的爱情、至今孑然一身的老人。
返回路上,他们经过一个破旧的小寺庙。只有一尊佛像,一个老和尚,给香客敲钟。
季见君进去,点了一盏酥油灯,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发愿他的喜儿好好活着,儿孙满堂,有人替他爱着她。
他祈愿完毕,钟声响起,悠悠然回荡在小庙内。
明心很久没有留过眼泪,看到老人战战巍巍地跪下去,又吃力地爬起来,不让人去扶他,旁若无人地祈祷,眼眶不觉湿了。
把老人送回酒店,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明心打算回市区,杜歌行挽留,“纪念活动明天上午九点开始,应该会有你想见到的人。房间空间不算小,你睡床,我睡地板,有宿营的帐篷。”
“……好。”
明心觉得,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两个人共处一室,这种情形不是没有过。
她那次喝醉,是他送她回家的,照顾了她一个晚上,她醒来的时候,他趴在床沿睡着了。
云胡镇失踪案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就开始了。
失踪的人都是这个镇上的人,几十年时间,发生了那么多次,绑架对象也都有针对性,凶手对这些被绑架的人一定长时间跟踪了解过。
她怀疑,凶手应该一直潜伏在这个镇上。
但此前她一直没有往前去追溯,只是往后追查,现在看来,不排除和今天季见君讲的这些历史事件有关。
她必须继续深入去了解。
云胡镇就这么大,这种大型的纪念活动平常也不多。镇上的人难得聚集起来,明天的活动,说不定凶手也会来凑热闹。
明心整理了思路,早早睡下。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他们早早起床,吃了早餐,驱车前往镇上的文化纪念馆。
杜歌行开车,明心没问他,为何不开他自己的兰博基尼,要挤在她这辆破旧的桑塔纳上。
他也专注着开车,明心感觉,他现在话好像没有以前多了,她这个人更不擅长聊天。
车厢内很安静。
这样刚好,她继续想案情,在脑海里分析各种可能性。
半个小时后,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座青色石灰墙的高大建筑门口,她还在沉思。
“明心,”杜歌行推了她一下,“下车?”
“到了?”
明心回过神来,推门下车。
杜歌行从另一边下车,两人并肩进入纪念馆内。
空旷的大堂,装饰厚重庄严,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耳边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
“祖奶奶,你给评评理,他打人还有理了吗?”
“你偷人就有理了吗?臭娘们,老子恨不得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没有,我没有。祖奶奶,他血口喷人。吉祥是什么人,您也知道啊。我们就是在做义工的时候遇见,打了声招呼。”
“吉祥?叫得那么亲热……”
右手边有一个休息区,争吵的声音是从休息区传来的。
明心和杜歌行都停下来,循声望去。
黑色皮沙发上端坐着一个银发老人,一身蓝色青花瓷印花旗袍,气质非常高贵典雅。
她戴着金属框架的眼睛,冷眼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一对男女,似是一对吵架的夫妻,在找她评理。
老人手里拿着一支笔,膝盖上还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她用拿笔的手指着女人。
“吉祥是什么人,我当然知道,但你是什么人,我可没把握。至于你?”
她手中的笔又指向男子。
“开口闭口就是老子,你这做老子的,怎么没一点做老子的样?动手打女人,这是最没用的男子才会做出来的蠢事。”
老人声音不大,但没有一般老者的慈祥温和,却很威严,小夫妻双双低下头来,不敢反驳。
“行了,家丑不可外扬,这点破事也拿出来说,羞不羞?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这个道理不明白吗?圣经上都说了,爱是恒久忍耐……明白吗?就这样,都回去吧。”
老人似乎有些疲惫,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大厅里又安静下来,有工人员走过来,显然认识杜歌行,很热情,要领他们上去参加抗`战纪念活动。
工人员无意间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老人,两眼放光,大步跑过去,“祖奶奶,您来了?怎么不上去呀?”
“不上去,没兴趣。喜儿都被你们除名了,还有什么看头?”
老人似是很生气,把膝盖上的书收好,放入一个黑色手提袋内,起身就走。
走近了之后,明心看得更清楚老人的容貌。
她人看起来应该比实际年龄年轻,身上穿着的印花旗袍,面料质地考究,工艺精湛。脚上踩着黑色平底宽头皮鞋,唇上抹了口红。
头发虽然白了,但她精神看起来却很好,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气场特别强大。
明心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叹,真是一个优雅有个性的老人。
送走老人,工人员又折了回来,领他们上楼,不停地向他们夸奖刚才的那位老人。
说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商界女强人,在当地捐资筹建了很多工程。
又特别富有正义感,镇上的人都很敬重她,尊她为“祖奶奶”,镇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请她出面来说话。
她话不多,却字字珠玑。
“喜儿为什么被除名了?”
明心问工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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