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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贾母生前最疼爱的孙辈之一,每逢她的忌辰,宝总会携着妻子宝钗早早的赶来灵前致祭,哪怕这样的早到令被他衬托得姗姗来迟的同族长辈们显得尴尬而恼怒,他也不放在心上。可无论他赶来得有多早,总会在贾母的灵前发现一束以黛色绸带妆点的素淡清洁的白菊,而将这束花放在那里的人,他却从来不曾碰到。

基于彼此心底的默契,他们与留下白菊的人总会前后错开一刻钟的时间。

然而今年的祭祀,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预感,夫妻俩又将动身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为了亲手炮制新鲜的点心以示虔敬,宝钗更是半夜便起身准备,忙碌了好几个小时才准备妥当。他们在山下的停机坪里下了飞行器,拒绝了佣人的帮忙,亲手提着点心与果酒步行上山,终于踩着朝阳挣脱地平线的时刻抵达了墓园。

这回灵前的白菊变成了两束。而献花的两人正立在碑前,还未来得及离开。裁剪合身的黑衣衬得他们身形颀长容色白皙,光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像极了一幅静远隽永的画。

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宝也依然陷入了漫长的恍惚。见他神思不属,宝钗当即扬起温厚合宜的笑容,向着不远处的那对璧人道:“颦儿,好久不见了。”

朝晖将它那压抑了一个夜晚的热度尽情的宣泄而下,她似是有些承受不住这辉煌的亮度般眯了眯眼,方才接着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能遇见银鍠先生,是跟着颦儿一块来的吗?”

赦生轻轻颔首,没有说话。基于他那牛气冲天的性格,黛向来是不指望他能和不熟悉的人来往交际的,当下只好收敛起适才因为回忆起贾母而分外激荡的情绪,勾起一抹礼节性的笑:“我觉得有必要让赦生见见外祖母。”

一位原本心防极重的女性,要让另一位异性来拜祭生前最疼爱自己的长辈,个中意味究竟代表着什么,双方心知肚明。宝钗“啊”了一声,细细的打量了赦生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看来以后,银鍠先生会与我们经常见面了。”

“未必。”

赦生忽然开口。黛自姓林,又不姓贾又不姓薛,与他们很亲吗?况且既不是分家,又不是他们的晚辈,难道还有义务经常串个门?

宝钗假没听懂他言下的嘲讽之意,依旧维持着端艳从容的笑脸。黛心下则是又叹又笑,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宝钗所提的盒子上:“宝姐姐可是又制了新的点心?”

宝钗顺势扬了扬那只食盒:“这回是几样菜品。鸡髓笋,牛乳蒸羊羔,都是老太太当年爱吃的。”

她用心至此,由不得黛不动容:“宝姐姐费心了。”

宝钗笑道:“颦儿你也知道,与我而言,下厨是个人爱好,既能尽孝心又能满足自己的喜好,倒也不算特别费心。”

她说着就瞥了赦生一眼,不知为何,赦生只觉得她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似乎含着某种近似于炫耀与示威的意味。可不待他细细分辨,宝钗已移开目光,神情自若的道:“我记得颦儿你平时也喜欢吃口清甜的,可巧上月又搜罗到了几样新式菜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做给你尝尝新?”

从前黛还住在贾家的时候,各家小辈们私下常有聚会玩耍。黛随着贾家的几位小姐去薛家做客时,曾无意中撞见宝钗躲进自家厨房,用里面的食材和厨具偷偷的给自己烘焙点心。那时她便知道,在外人眼中大气高贵的薛家小姐宝钗,私下里其实有着下厨这一与她的外在形象格格不入的小家爱好。

而被撞见了小秘密后的宝钗见黛除了诧异外,并无鄙夷之色,也是松了口气。而在与黛混得熟了后,她时不时还带几样亲手烘焙的小点心来与黛分享,这是独属于两个女孩之间的秘密。即使是后来因为宝的缘故,两人疏远了关系,但宝钗也依然保留了将自己做的美食与黛分享的习惯,尽管黛大多时候只会变着法子回避,实在避不开了,也只能从中尝出苦涩的味道。而如今她的心境已经改变,再听到宝钗的邀请,心底反而涌出一阵温软的怀念。

“好啊,宝姐姐的手艺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给人惊喜。我可惦记着呢。”

这回,黛毫无芥蒂的道。

宝钗满意的笑了,又迅速瞥了赦生一眼。赦生给她看得莫名其妙,直觉自己受到了挑衅,却又说不清楚这挑衅从何而来。此时宝也终于从游离的神思中脱出,微笑道:“你们这就约好了?我还正想说,林妹妹,银鍠先生,一周后的我家的中秋宴,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你们过来坐一坐呢?”

他和黛又不姓贾,即便黛成年前曾寄居贾家,成年后便也独立了出去。贾家的中秋团圆宴,他俩过去有什么意思?赦生正欲回绝,便听到宝紧接着说:“我们也好把银鍠先生介绍给各位亲人。”

赦生把话咽了回去,瞅向了黛。黛不想宝会提出这样的邀请,不由吃了一惊,但是略感诧异之余,倒也不觉得意外。宝的意思她明白,无非是想借机正告整个贾氏家族,她已彻底独立于贾家。可以的话,还可以借银锽家的声势,进一步敲打敲打当年欺她孤苦而侵吞了林家产业的族人。但她自觉见过贾母便已经足够,实在不想和贾家再产生半分的牵扯,便再无必要让赦生去接触贾家的人,便推道:“赦生怕是自家也有安排……”

无论如何,宝总是愿意为她着想的,但是从前的他,从来不会在乎这些枝枝节节的。这些年来改变了的,又何止是她一人呢?黛想着,不觉微感惆怅。谁知她的话只说了半句,赦生便截道:“我家不过中秋,时间很自由。”

黛不在乎这些形式,他其实也不甚在乎。他只是想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借此显摆显摆两人的关系——是的,异度狼烟的动机就是如此的直接而单纯。

黛顿时被他噎住了,呆了呆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赦生唇角向上微挑,又迅速恢复原本的冷漠表情,转向宝夫妇道:“届时会登门拜访。”

怀薰听到了山间鹤鸣的清音,袅袅荡荡,回旋于昊天之下,云海之上,长风之间。她张了张眼,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在打坐时睡了过去。她转了转身子,向着端坐于另一侧蒲团之上的练峨眉小声的说:“导师,您又没叫醒我。”

“充分的休息有助于稳定神魂,你能入睡便好。”

练峨眉双目微冥,身心不动,却有朗朗清音自静室中回荡。

“再睡下去,我都快没有清醒的时候了。”

怀薰赧然。

练峨眉却道:“然在为师眼中,你本就活在梦中,又谈何清醒?”

“此之谓物化。”

怀薰回了句《南华经》的经文,笑眯眯的贫了一句。

练峨眉没有反驳她,只是道:“以你的资质,若非沉湎尘海,早该蜕去凡形,超脱长生。”

怀薰将双腿的位置调整成了跪姿,仰着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她,好奇道:“以师父的境界修为,也早该霞举飞升了,又为什么还会滞留凡界呢?”

练峨眉终于张开双目,望了她一眼,眸光皓皓,如宇宙深处古老斑斓的星云。她的语气清温而平和:“因为你。”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怀薰微张了嘴,半晌也没记起合拢。

“一日不能携你脱此劫波,为师便一日无心飞升。”

练峨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然之色。

怀薰掩住了嘴,目光几番变幻,终于沉淀为了一派清泷。她垂下眼帘,低声道:“我时常有种错觉,有的人和事,明明是初次相逢、初次发生,却总觉得似曾相识。哪怕只是匆匆的一眼,仍旧是无来由的触动与欢喜……”

不期然的,她想起了那个朝霞灿烂漫天的清晨,那人红发上流动的焰光仿佛如有生命般灼痛了她的眼睛,金色的眼睛又是通透又是出离尘世的漠然,像被遗忘在了时空之外的旧日的星辰。

一剑封禅。她默念着这个名字,不出意料的,又感觉到了心间缺失的一隅虚空中回荡着温柔的痛楚。她发出了一声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叹息,眨了眨眼:“导师,在无量世界之中,您也曾识得我吗?”

这回,练峨眉没有回答。

“我的心一直缺了一隅,我不明白它为何产生,也不清楚该如何填补。但我能感觉到,在填满它之前,我永远也无法像您所期待的那样,蛻下凡体而得超脱。”

她絮絮地说着,目光澹澹若有神光,这令她有了符合年纪的神情,而终于不再像个孩子,“我不知道还得累您等待多久,我能察觉到它的松动,可也无法肯定,这一变化究竟是好是坏。这或许是一个契机,又或许什么也不是……”

“随心所欲,顺其自然吧。”

练峨眉清声道,“兴许,你下山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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