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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光环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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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语。可以说是龙吼吧。对于‘龙’来说,也就是对于这个语言持有者本身来说并不是什么魔法或者超能力。这只是它们的语言而已。它们说:天晴。于是天空就晴朗了。它们说:火焰。于是呼吸就变成了烈火。就是一个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东西。然而对于人类的疾病,它们仍然无能为力。

不论是这个世界本身的力量,还是远在天空之外更远的世界的力量,都无法干涉或永远消除的事情。

疾病,和战争。

没人能停止它们的脚步。谁也不能。

罗德岛究竟被寄以多大的希望?溯夜不知道。整合运动的首领到底承担着多少人的期待?溯夜也不知道。但是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不论是罗德岛还是那位神秘的领导人,全都无法停止。无法停止这个世界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

溯夜不喜欢整合运动。不论他们的理由有多么正当。不论他们的口号多么振奋人心,发起斗争的人都不可能给人带来幸福。绝不可能。

因为溯夜知道。她经历过。她看到过。战争也好,瘟疫也罢。她全都……就连被烧焦了的大地,被淹没了的城市,还有崩溃了的天空她都见到过。没用的,所有那些,所有那些痛苦与绝望,最终终结它们的都不是更多的斗争和血。不是手中的武器,不是任何人控诉,那么究竟是什么……

能够拯救世界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

“你就是罗德岛的那个首脑?”

面前整合运动的人用有些惊讶的语气对溯夜说,“近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让你失望了吗?”

“哼……你知道在我们那里,你都被描述成什么样的怪物了吗?”

说话的人应该是这伙躲在这个建筑里的整合运动的首领。他带着面具和头盔,看不出样貌,但听声音很年轻,“你杀了我们很多人。”

“…………”

“感染者就那么让你们讨厌吗?”

“是呢。不听话的病人,就应该让他们安静。”

“什么……?”

听得出年轻人感到很惊讶,是啊,自己说了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话。溯夜微微仰起头来,她说:“你希望我说什么呢?希望我向你解释,罗德岛不是那样的吗?希望我温柔的对你说我们也会救治感染者吗?不会的哦。我才不会说。因为只要出了这个谈判的房间,你我就是敌人。如果连杀人的觉悟都没有,如果连杀死拥有家人的父亲、母亲,以及手无寸铁的孩子的觉悟都没有,还谈什么革命或者起义?”

“你……”

“怎么了?这件事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的那位首领,没有告诉过你这种事会发生吗?切尔诺伯格究竟死了多少父亲母亲以及孩子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你想说,因为你们杀死的都是健康的人,所以这只是复仇而已?你开枪的时候,到底如何判断你眼前的人是健康的还是感染者?你们说着解放感染者的事情,结果有杀死了多少你们自己的‘同胞’?”

“…………”那青年沉默了一阵,他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但马上又恢复了精神,“我以为你是来谈判的,罗德岛的博士。”

“不不不……事实上我是来为你提供一条生路的。”

溯夜摊摊手,她说,“你刚刚说我被描述成了一个怪物?那你多少应该了解我的能力了。夺下这个地方也不是不可能。我刚刚也说过了,我可是有杀死孩子的觉悟的。毕竟是镇压‘叛乱’。你的‘人质’毫无意义。”

喂喂喂……这么谈判真的没问题吗?我说……盟友哦……银灰在后面有点站不住了。毕竟对方可是拿着枪的人。本来还以为溯夜会用怀柔战术,结果没想到一上来硬怼!她是完全失去理智了还是这一切都还在她的计划之中?!

“你想……你有什么条件?”

没想到那青年竟然动摇了。

“当然是你们全员投降了。这样就没有人会受伤。”

溯夜回答说,“没有人会死。当然,你们这些拿着枪的可能会被关进龙门的监狱吧。但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治疗。”

“罗德岛的治疗?”

“对。罗德岛的治疗。我们是制药公司,治疗矿石病是我们的目的。”

溯夜解释说,“所以我才过来和你谈判,而不是带着我的人来把你们全都杀死。当然,这也要看你们的选择。是选择就这样死去,还是——”

“你别胡说八道了!”

突然一个整合运动的士兵打断了溯夜,“如果罗德岛真的能治好矿石病,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感染者?!”

“没错!”

另一个说,“你们是大型企业,商人那点破事我们也都懂的……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你们会那么好心的研究矿石病吗?!”

“你说的没错。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利益相关的地方吧。”

毕竟是商人嘛……虽然我并不记得详情了,但一定有吧。溯夜说,“但是,就算是感冒药,或者消毒水也是因为它们‘有效’所以才能卖的出去吧。至少现在,罗德岛希望去制造一个‘有效’的药品。我们可以控制,可以减轻痛苦,可以让你们活下去——难道这还不够吗?”

“哥哥……”突然就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时候,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就传出来。她是个感染者,应该是晚期吧。身上已经裸-露出很多晶体,喉咙处尤为严重。她拉拉那名领头青年的衣服,发出了沙哑又微弱的声音,“哥哥……好痛啊……”

“莉莉你先……你先等一下。”

青年看上去有些焦头烂额,他在犹豫,于是溯夜趁他思考之前再次逼近他:“那孩子快要不行了吧。”

“你不要把她卷进来!”

“……并不是我想把她卷进来。是她自己走过来的不是吗?但是那个看上去,是晚期呢。”

“…………”

“你也知道吧。就算把她带回整合运动的地盘,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要在莉莉面前说出这种话!!你到底还有没有——啊啊我忘了。你是个有杀死这样孩子觉悟的人吧!!”

那青年突然提起枪来,他靠近溯夜,把枪口对准她,“就是一些像是你这样的家伙,把我们逼上绝路的!连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的人,我到底要怎么相信你?!罗德岛的博士!我们的谈判破裂——”

“我可以治疗她。”

“我说谈判破裂了!!”

“我可以现在就治疗她。”

“……什么?”

青年的枪口严重的晃动了一下,他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就能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可以活下去。”

溯夜动也没动,她只是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你的亲妹妹吧。杀了我就没人能救她。你是想要开枪现在就杀死她唯一的希望,还是要先看看我的能耐之后再做决定?”

“…………”什么啊……这个人……青年犹豫了一会儿。罗德岛的博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以前是没亲眼见过的。因为听说……真的和她交手的人都死了。她在整合运动当中口口相传被妖魔化得严重,仿佛她就是感染者被迫害的罪魁祸首一样。但仔细想想,她不过也只是个制药公司的领导者罢了。能有什么神力,能有什么魔法?可是……

哥哥……好痛啊……

哥哥,我好痛,喉咙……

没办法呼吸了……哥哥……

救救我……

不知道是真的莉莉在说话,还是青年脑中以前的回忆在自动播放。他最终让这些声音说服,稍稍放下了枪:“如果你没能成功的话,如果莉莉的痛苦没能减轻。我会杀了你,然后开始向外面发起进攻。”

没有说话。溯夜摊摊手,接着走向那个叫莉莉的小女孩。她躲到自己哥哥的身后,但最终还是被轻轻带到溯夜跟前。溯夜对她露出了微笑。抱歉,说能够杀死你这样的孩子,是骗人的。我如果真的有那样的觉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吧。但是,能够减轻你的痛苦,并没有骗人哦。

“没关系,看着我。”

溯夜抬起手来,她弯下腰,捧起小女孩的脸,接着靠近她的耳畔,发出了低语:“laasyahnir……”

明明只是一声低语,在它发出的瞬间,整个建筑都开始随着那个声音震动,紧接着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震慑了一般,莉莉喉咙处以及脸上、身上的晶体啪的碎裂并且脱落了!!不仅仅是莉莉,缩在角落的感染者,甚至是拿着枪的整合运动,他们的身体都多少发生了变化!

先是有人的枪掉在了地上。然后一个感染者从后面跑过来和其中一名整合运动抱在了一起。接着莉莉再次拉拉她哥哥的衣角,开口说:“哥哥……莉莉不痛了哦……?”

“什么……”青年难以置信的摘掉自己的手套,然后里面有破碎的晶体掉落下来,他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对溯夜说,“你究竟是……你到底是什么?”

“就和你们传闻的一样。是个怪物吧。”

溯夜说,“我想谈判的条件你已经接受了。龙门的人会负责把感染者送到罗德岛接受治疗……这并不是治愈了。要不想变得更严重,必须要继续接受治疗。我想,你们都不想浪费掉正常生活的机会吧。”

这么说完了,溯夜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建筑,但是刚刚往外走了两步,她就不得不停下来:“银灰……”

“我抓住你了。”

银灰向前一步就扶住了她,与其说是扶住了,不如说是把她抱起来,因为她完全没办法自己站着了,“真是拼命啊。我的朋友。那个力量就是你说的‘用了可能会死’的那种吧?”

“不那么做的话……他们可能真的会一股脑的冲出来,接着被杀死。”

溯夜的声音很虚弱,她咳嗽了两下,“这下……所有人都得救了吧?”

“…………”这算是什么啊。这种谈判的方法。对面的人可都是感动得哭了出来。听着建筑物里面传出的哭声与哽咽的声音,银灰说,“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愿意让你尝试的?”

“一支整合运动的小队,为什么会带着一群感染者从龙门附近跑出来……只要看了现场的照片就明白了。那些感染者是他们的家人。只有这种可能性。”

溯夜回答说,“那些是……就算不惜闯进战斗的最前线,也要去救出来的家人……如果有哪怕一点可能的话,他们都不会放弃吧。给予在黑暗中的人以一点萤火。他们就会靠过来。整合运动的领导者是这么做的。那么我就给予他们太阳。萤火,就无关紧要了。”

“你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太阳的吧。有些人不愿意去看,不想去看。然后会逃进黑夜和阴影。”

“嗯。那是他们的选择。但那些人,既然选择了来救自己的家人,一定就仍然还是愿意接受阳光的吧。”

溯夜长呼了一口气,她说,“还好我想的没错。也多谢你刚刚什么都没做,把事情交给我。”

“给予盟友必要的信任是理所当然的吧。”

“谢谢。不过……你还是把我放下吧。”

这人好高啊……自己现在都被抱离地面了。溯夜说,“我得自己走出去才行,不然小龙……嗯。陈警官看到了,说不定会直接开始进攻。”

“可以自己走吗?”

“大概……总之先走到门口就能打个手势了吧。”

溯夜被放在地面上,她的腿还是有些软并且头痛欲裂,但好在还算清醒,“……别用尾巴缠着我。”

“我这是在扶着你。”

“所以说别用尾巴——好软。等等。就用尾巴吧。”

“你也等一下……别用那种方式摸——等、你这也太熟练了吧!!”

“好软啊……感觉被治愈了……虽然比起拿铃铛的小猫来,稍微细了点……”

“别一边说这种事就一边向后倒下了!喂!盟友?溯夜??”

哎……竟然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都有吧。是你说要自己走出去吧。结果先睡着了。还不是要我抱你才行?没办法,银灰把她重新抱起来。结果她就自然的缩成一团,还迷迷糊糊的说了梦话:“再……睡五分钟……长谷部……”

长谷部又是谁啊。你先把我的尾巴放开!银灰先要把自己的尾巴从溯夜怀里拿出来,才能顺利的把她抱起来,希望陈警官不会开枪吧。盟友……虽说你拥有这种力量,但把事情一个人承担起来,不管多强壮,也会倒下吧。为什么不分担给其他人,为什么不分担给……我呢?

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成为那样的盟友。

者有话要说:

龙吼,光环低语。发出的并非吼声而是低语,可以焕发治愈之力。然而并不能治愈矿石病,只是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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