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慧紫鹃》转载请注明来源:全本书屋qbshuwu.com
一众仆妇围着一个少女缓步前来。
周巧心想,中央身量稚嫩的那个定是黛了,除黛之外,旁边还跟有一年老嬷嬷,一梳着双丫髻,稚气未脱的小女子,想必便是书中所言王氏奶娘及黛忠仆之一的雪雁是了。
她定睛细瞧黛,见她年纪尚小,却自有一股风流体态,身穿白色交领中衣,上罩浅黄色绣青竹襦裙,身披白底绿萼梅刺绣斗篷,淡淡罥烟眉,袅袅含情目,行走之间弱柳扶风,裙袂轻动,似是月宫仙子飘然而来。
不愧是曹公笔下所著的绛珠仙草,果真是天人之貌,只是面色瞧着怯弱苍白,不知是累着了还是身弱不足。
周巧一壁心中赞叹,一面迎上前去笑道:“才刚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姑娘就来了。”
黛扶着婆子的手缓步上前,想到进府一路所见,不免心生忐忑:外祖母家果真如母亲所说与别家不同,不愧是富贵世家,自有一股安富尊荣。
正心内忖度,忽闻得一声请好,抬头望去,只见一妙龄女子立在门前,满脸关心与笑意。
黛心内疑惑,这是何人?又听得她提及老太太,这才明悟原是外祖母身边人,难怪似是对我十分熟识一般。
周巧上前行礼罢,又顺势扶住黛:“贵客远来,老太太甚是挂念,还请姑娘随我前去。”
黛抬头朝周巧抿嘴一笑,轻声道:“有劳姐姐了!”
这一笑恰是春日暖风拂动柳梢,微醺动人,尽显风流别致。
周巧顿时心内叹道:怪道宝一见黛就便是取字,又是摔,莫说宝本就性痴,最爱风流别致的女儿家,要换了她是男儿身,怕也要对黛一见钟情,可惜美人薄命。一想到红楼中黛之命运,周巧心内更添几分怜惜之情。
虽脑子里转着诸般心思,却也不敢耽误正事,周巧忙上前握住黛纤手,朝她说道:“都怪我见了姑娘一时忘形,我是老太太身边鹦哥儿,老太太挂念姑娘,特使了我来迎。”
黛轻轻颔首:“鹦哥姐姐好。”
周巧忙回:“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只唤我鹦哥儿便是。”
还待再说,围送黛的婆子等得不耐烦了,开口催促:“老太太、太太们怕是等得急了,姐儿有话要叙,等林姑娘拜见过长辈再提不迟。”
周巧闻言,明眸一瞪,横了婆子一眼,也不搭理,只对黛讲道:“姑娘且随我来。”
黛轻点首,又有雪雁、王嬷嬷等人尾随而上,众人举步随周巧往上房走去。
婆子见状讷讷不敢再言,心内腹诽了几句,又见黛等人已起步朝正房而去,忙跟了上前。
绕过三间内厅,进了正房大院,候在廊下等着拿赏的几个小丫头子纷纷叫嚷:“来了,来了。林姑娘来了!”
晴雯、茜雪等人也忙一哄的围上前给黛请好。
屋内贾母听得丫头子回报,已是按捺不住,不等黛进屋,就在鸳鸯搀扶下迎了出来,邢氏、王氏等人紧随在后,众
人俱站在廊下瞧着黛。
黛离家远赴京都,自入府便不敢轻易多说一句,多行一步,深怕被人轻看了去,此时终见母亲口中常提到的外祖母,近乡情怯,一时竟不敢上前。
周巧正要引着黛,忽觉手上一紧,低头一看,黛双手正紧紧握着她,回首一望,面上更是带有几分忐忑不安之色。到底是年幼,周巧见状略带安抚地轻拍黛手,虚扶着黛拾阶而上。
到了贾母面前,黛盈盈下拜,只是还不待黛福身,贾母早一把将黛搂入怀中,哭喝起来:“我的心肝肉儿,我可怜的敏儿!”
声声动情,直喊得在侧之人无不神色动容。
黛历经慈母离世,又被父亲远送离家,心中千般离愁,万般担忧,又被贾母这一声声勾起心中悲痛,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留个不住。
还是鸳鸯等人担心二人身子受不住,忙上前劝慰,众人也纷纷开腔劝解,一时哭声才慢慢止住,黛这才重新见礼。
只是黛身子本就娇弱,又在船上待了许久,早已是勉力强撑,这一场伤情更是雪上加霜,还不待礼毕,就觉眼花目眩,手脚发软站定不住。
周巧自与黛相见后,见她面色不好,早已时时留心,此时赶忙搀住黛。
黛不妨有人来搀,吃了一惊,转头一瞧,竟是之前那位姐姐,见周巧面含担忧,眼中关心极是真诚,心下一松,抿嘴朝周巧笑了笑,借力起了身。
这一幕只短短一瞬,众人心思都在贾母身上,倒也无人察觉。
贾母缓过来,见黛面带泪容,貌似贾敏,一时间怎么也爱不够,当即手携了黛进房,又让她傍自己在榻上坐了,待得众人也一一落座。
开口朝下首一一指与黛:“这是你赦大舅舅家大舅母,这是你政舅舅家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哥家大嫂嫂。”
众人都笑。
黛起身,周巧忙上前扶着,又一一拜见过长辈亲戚,众人回礼罢,这才安坐。
贾母见黛行动间舒朗大气,神态自然,心中欣慰,只觉是敏儿教导有方,显露在面,也是满脸与有荣焉。
待黛靠着她坐下,贾母开口又说:“还有一个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儿,今个儿忙家事去了还未到,你待会见了只管叫她凤辣子就是。”
黛满面困惑,当下众人见她不解之意,也不开口释疑,只是掩面而笑,周巧在她耳后悄悄支声:“那是二太太内侄女,许了府上琏二爷,上下都称琏二奶奶。”
黛这才忆起母亲曾说大舅舅家二哥哥娶了二舅母娘家内侄女,想来便是外祖母口中‘凤辣子’。
这厢黛与周巧悄声耳语,那厢贾母嘱了鸳鸯:“今日远客才来,请了三位姑娘,不必上学去了,好好陪一陪娇客。”
鸳鸯答应了一声,亲去来唤。
林府人丁寡薄,幼弟早逝,满府里只得她一个千金,虽贾敏带她外出交际也识得几个林如海同僚家中女儿,只是那些人不是因她家身份谄媚讨好,就是嫉恨自己容貌家世,对她酸言酸语,故自记事至今,她竟一个手帕交也无。黛早就听闻外祖家中有三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姊妹,此时听得外祖母发话,心中期盼不已。
不一时,一行五六个丫头围着三个少女进了房。
为首一个,体态微丰,增之太肥,减之太瘦,肤白细腻,温柔内敛,观之可亲;身后第二个削肩细腰,身材高挑,眉目流转见顾盼神飞,见之忘俗;第三个虽形容尚小,却也是冰姿貌,秀丽精巧。三人虽是一样妆饰,却各有女儿风采。
黛细瞧了一番,见三人文采容貌均是上上,喜不自禁,忙起身迎上见礼。
三春见了黛也觉她品貌一流,又人才可亲,对新来姊妹也是不胜可喜。四人互相认过,辨了长幼,迎春为长,黛次之,只有惜春最幼。
众姊妹纷纷口称姐妹,又笑闹了一阵,丫鬟捧来三个绣花凳墩,众人方才归坐。黛还是坐了贾母身旁,迎、探、惜三人分坐下首。
丫鬟们斟了热茶,捧来茶果。
众人一时又问起贾敏如何得病,请了哪家圣手,如何治丧,黛一一答了。
贾母听罢,又忆起贾敏随夫赴任之时母女依依惜别,怎料一别竟是永隔,心中又起哀意,因而对黛叹道:“我这一众子女,最疼者唯有你母,偏她是个狠心的,先舍我去了,连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今日见了你,肖似你母竟一般无二,怎叫我不痛心。”
黛也忆起母亲在世时诸般慈爱,顿时鼻头一酸,泪眼涟涟,祖孙二人默默对坐垂泪。
周巧见贾母、黛两人又起伤情,忧心黛身子,急得不行,深怕二人悲痛太过伤了己身,只得柔声宽慰。三春也忙上前宽慰解释,二人还是泪流不住,终久是探春说了句敏姑妈在天有灵,也是不愿她二人损毁自身的,这方稍稍缓解。
众人还在细细劝慰,就听得屋外一声笑喝:“老太太,可是林家表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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