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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的一行棕树,向暝暗的天空撞着头;羽毛零乱的乌鸦,静悄悄地栖在罗望子的枝上,河的东岸正被乌沉沉的暝色所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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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深黯的雾色沉默着蔓延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身下黑暗的河流,尖锐石子折磨着□□的足底。冰冷水流漫过膝盖,一路奔袭着往不可知的方向涌去。
她提着长长的裙摆往岸边走——她好像很久没穿过这样不便于行动的衣服,以至于有些吃力与不习惯。
厚重的夜幕下,她透过黯淡月光看见有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色铺展。
岸边,有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在走着,她穿着和自己相似的长裙子,指尖捻着一角提起来,裙摆像只耗尽了力气的蝴蝶,在地上匍匐着。
血色在追赶她,她往前跑。
银色的长发像月光一样,柔软、美丽的花从她经过的路上开出来,像踏过王殿里的冗长红毯。
女人很快被追上,没有声音地倒在地上。烛火般摇曳的月光熄灭了,那只蝴蝶收起翅膀,安静地死了。
她从河里湿淋淋地走出来,终于看清楚女人的样子。
一张苍白、美丽的脸。
啊,原来是她的母亲。
她伸出手,试图去触摸尸体冰冷僵硬的脸,一眨眼的功夫,却发现那张脸已经变了个样子。
是一个少年。
狭长的眉眼,黯淡失去焦距的红色瞳孔,月光般的银色短发。
胸口贯穿着一柄忍刀,蔓延着铺天盖地、凝固的血色。
他也死了。
噗嗤一下,又有一束月光熄灭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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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朔被自己吓醒了。
她哆哆嗦嗦抱紧被褥,坐了起来,这回她很注意没有发出太大的奇怪响动,以免被耳尖的斑听到,爬起来提着团扇追她半条街。
半夜很冷,寒意无孔不入,小小的宅子里回荡着惊恐的喘粗气的声音。
她挣扎着爬起来,点亮一支蜡烛,微弱的暖光顿时蔓延开来。
……母亲。
痛苦地皱起眉,那个噩梦场景反复凌迟着她的大脑,以至于一旦闭上眼,就有一只浸透着血色的苍白的手,无力地垂在面前。
还有……还有……
银发少年的冷淡眉眼,从明灭烛火深处,摇摇晃晃着映出来。
这束月光……也会熄灭吗?
她不敢想象。
扉间时常谈起战争,他以为忍者之间的战争是必然的,至少十年内,是没什么希望停止了。
他是强大的、自信的,也是渺小的、无力的。他没有办法改变忍界的一切,哪怕明知是错误的。
阿朔清楚自己一旦上了战场,就有可能突然地死去,却没想过,如果别人死在自己之前呢?
她真的能,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就是太清楚了,太明白了,才无法控制自己从心底泛起来的绝望。
答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这个时代苟活着,实在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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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扉间也惊醒了。
他睁眼的瞬间,看见外面稀疏的月光,在庭院树木阴影里宛若有生命地流动。发了会呆,思绪混乱地揉了揉自己满头乱发,难得露出了苦恼、不知所措的神色。
柱间抱着被褥在不远处睡得正香,四仰八叉的,一副鲜少有烦恼的蠢样子。
看到笨蛋大哥,他叹了口气,感觉更窒息了。
梦中一片混乱场景。
漆黑的发,殷红的唇,雪白柔软的肌肤,有人在迷醉地呢喃细语,呈现以一种弱势姿态,双臂颤抖着拥着他。
“扉间……”
破碎的细细喘息,汗水与眼角的泪相交融,他与那双失去焦距的暗色瞳孔对视。
他俯下了身,轻轻贴上柔软的唇角。
暧昧的昏光中,他在唤她的名字。
“朔。”
“……”
……真是糟糕透了。
扉间心想。
按照道理,他不应该被白天那个恶剧扰乱心神。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去回想,回想那奇怪的感觉……
晚上回了家,吃着饭还差点把菜从筷子里掉出去,连柱间都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问怎么回事。
不愧是直觉系的大哥呢……
他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只是疑惑。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柔软又脆弱的事物。
明明是可以轻易开山裂石的忍者,却长在这样一副柔弱得好似没有骨头的身体里。
脸上慢慢爬上红色,有滚烫热度从下面飞快窜上来,灼烧他的脸。他当然知道刚才的梦意味着什么。
现实中的那家伙,可不会露出这样忍耐、任人欺负的表情,也不会乖乖地听他的话。
他平静地这样想着。
“扉间……?”
柱间揉着眼睛坐起来,他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他本来只是觉得有点尿急,却蓦地看见大半夜的,自己的白毛弟弟正满面潮红地抱着被子,坐在那里发呆。
不由吓了一大跳。
他小心翼翼地爬过去几步,仔细打量了好几眼,然后不确定地说:
“你的表情……有点可怕哦?”
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柱间没敢说出这后半句。
“……?”
扉间一眨眼,猛地惊醒,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大哥。
“我刚才的表情……很可怕?”
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脸,冰凉的指尖搭在滚烫脸颊,好歹缓解了些许潮热。
“嗯嗯嗯!”
柱间睁大眼睛,拼命点头,还试图伸出手搭上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没有!”
“扉间我跟你说,生病了不要不承认!哥哥不会笑话你的,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告诉父亲的,让我摸摸额头!”
“真的没有!走开啦笨蛋大哥!”
扉间有些无所适从的僵硬,不耐烦地拍开对方的爪子,嗖地窜了出来。
柱间一脸懵逼地待在原地,手还维持着伸出去的姿势。
……弟弟怎么突然这么抗拒自己爱的抚摸?难道是到了叛逆期?
他顿时抱着膝盖缩去了角落,一脸消沉,黑线挂满额头,身边长出了几朵神奇的蘑菇。
扉间显然习以为常了,抱着手臂一脸冷漠。
“……都说了我没有生病!”
者有话要说:
宇智波·哲学家·朔。-你们俩的梦完全是两个画风啊,麻烦反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