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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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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这几天过得都挺平静。

有一天他正一边看着手机里的食谱一边尝试着做一道豉汁排骨,冷不丁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到来电人是李叔时忽然一阵忙乱,手机直接掉进了热水沸腾的锅里。

他当下就伸手下去将手机捞了上来。

手被烫伤了不说,手机捞上来之后却也开不成机了。

他将手机拿去报修,折腾了三天才拿回来。期间他借用路边商店的座机电话拨打李叔的手机,原以为会听到晏启明的消息,结果李叔只是说自己最近有事要出差,没办法来公安小区,让他自己多注意安全。

变成了空欢喜。

拿到手机之后,晏楚马上给晏启明打了个电话。

一味的等待实在太煎熬了,打一个电话吧,爸爸应该能谅解他的。

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他又连续打了好几个。

这个电话从晚上一直打到第二天清晨也依旧没有人接。

晏楚登陆了手机微信给晏启明留了一句言,告知晏启明他现在能听电话了,任何时间都可以,让晏启明空时尽快联系自己。

他退出微信之前,才又发现了三天前窦遥发给他的消息。

他给窦遥回了一条消息。

他说: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儿,你呢?

这句“你呢”纯属一句礼貌的回问,原本是并不需要对方回答的。

但窦遥真没回答,和他发给晏启明的消息一样石沉大海,他就有些不舒坦起来。

熬到第二天,他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既然他和窦遥离得这么近,有疑问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他在对街看到迷踪奶茶店拉下了门,招牌灯也关着,应当是不营业了。

但他心怀疑窦,不解决也没办法安心回去,仍旧朝着那拉下一半的卷闸门走了过去。

兴许里面的人是窦遥呢?

里面的人还真是窦遥。

窦遥正伏在桌上看着手机,他往晏楚看过来时拧着眉头,眉宇间一片焦灼,又被身边的两个行李箱映衬着,头顶上就差没写上四个大字:无家可归。

晏楚看得一愣,保持着弯腰的动没动弹。

窦遥先反应过来,走过去将卷闸门唰地推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

晏楚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

窦遥走到操间里倒了一杯纯净水,走回来递给晏楚。

“房东说屋子需要重新装修,所以我租的房子不能住了,在找其他住处。”

窦遥说。

“现在?”

晏楚看了窦遥一眼。

“什么现在?”

窦遥不解。

“明天该过年了吧,”晏楚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你在这种时期找房子?”

“是啊,”窦遥笑了笑,在晏楚对面坐了下来,“可能要先住在宾馆一段时间了。”

“你那几位朋友,没人能收留你么?”

晏楚抬眼看着窦遥。

“大过年的,人家一家人聚在一起,我跑人家里去不方便。”

窦遥说。

窦遥这句话说完,马上看了晏楚一眼。

晏楚还没看懂这个眼神的意味,窦遥又立即低下头,开始盯着他手边的杯子。

接着窦遥清了清嗓子:“晏警官会回来么?”

“我不知道,”晏楚皱了皱眉,“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不接,而且李叔说最近他也要出差了。”

“那应该说明,晏警官快要回来了吧。李叔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应该说明案子已经解决了。”

窦遥身子往后一靠,说完这句,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和晏楚,也不知谁更悲哀一点。

这种举家团圆的日子,却和他们俩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晏楚看起来神色很平淡,或许是早已经习惯了。

像这样一个人过年的经历曾在晏楚身上发生过多少次,窦遥都不忍心去猜测。

晏楚从回答完窦遥这个问题之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指转动着杯子,低着头想事情。

窦遥站起身,将行李箱叠起来,靠着墙放着,然后看着晏楚说了句:“走吧,先送你回家,我再去附近的旅馆问问。”

晏楚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按理说他就住在对面,过个马路就到,而且大白天的,是没必要让窦遥护送的。

但窦遥这么说了,晏楚也没想要拒绝。

大概是不想让窦遥再因为什么事情没有如愿而变得更失落了吧。

晏楚和窦遥走出奶茶店,又看着窦遥将卷闸门拉下来上了锁,看着窦遥转身朝自己笑了笑。

还挺自然的,没让人觉得在强颜欢笑。

不过,窦遥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他正要和晏楚说话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的对象明显是窦遥并不欢迎的人,窦遥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窦遥朝晏楚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去听电话。

电话是许蔚阳打来的。

在听到许蔚阳的声音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对方会说些什么。

无非是年关到了,许蔚阳又接了采访,需要他的出现,所以想要打电话把他叫回去。

往年他住在许蔚阳的家里,这样的重大的节假日,时不时能看到许蔚阳打扮得光鲜亮丽地接受采访。

尽管他也不太清楚,许蔚阳一个大学教授的身份,怎么会那么喜欢被人采访。

他那段时间还曾遇到有记者为了采访而跑到他的房间里来。

是怎么说来着?许蔚阳和养子亲如一家,处处可看出温馨的气氛。

可惜那些记者往往在他的房间里待不到五分钟便被他赶了出去。

这会儿许蔚阳对他发出虚伪的邀请,他也只能明确地表示拒绝:“不了,我不回去。”

“是,我有地方待着,应当是比您家里更适合我的地方。”

窦遥说。

“生日?您不说我都快忘了,就那么过吧,不劳您费心。”

“嗯,谢谢,是真心的。”

许蔚阳对他说了句生日快乐,所以他回了一声谢谢。

他的生日应当是在后天,大年初一这种日子。但就和春节一样,他没打算过。

窦遥将手机揣回到口袋里,回头发现晏楚正诧异地看着他。

“是我养父打来的电话。”

窦遥简单地陈述了一句。

“猜到了。”

晏楚停顿了一下,又问,“刚才听到你说你的生日要到了?”

窦遥有些佩服晏楚的耳力,他低头笑了笑:“是,快到了,十八岁生日,可能跟你的生日那天一样,是会一个人过的。”

“不一定吧。”

晏楚却这么回答。

“你这样过生日,感觉比我那时候还要惨,”晏楚认真地看着他,“只身一人,连个住处也没有,住宾馆里你应该没法煮长寿面,生日蛋糕估计也吃着没劲。”

晏楚说到这里,又想起自己那天勉强尝了几口,放在冰箱里过了一天便扔掉了的蛋糕,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买生日蛋糕的好。”

窦遥不太理解为什么晏楚会忽然提起长寿面和生日蛋糕。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过生日的经历里,只要在上小学之前才吃过蛋糕。

窦遥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话来,晏楚接着又说:“所以,你这段时间可以先借住在我家里。”

窦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看着晏楚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听懂他所说的半个字。

他听到晏楚在说:“你刚才说你的那几位朋友家人太多你不方便打扰,去我家就没有这种困扰了。”

却不知道晏楚是怎么从吃生日蛋糕突然过渡到要他搬到自己家里的。

窦遥没听明白,但又小心谨慎地,不想戳破了自己的某个幻想。

“就这段时间吧,过完年,你可以等找好了房子再搬走。”

晏楚说完,看向窦遥,“有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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